二十年间,她也没有任何懈怠,从能走路开始便在努力,在那贫瘠的非洲竟然闯出了一片天,建立的属于自己的庞大力量,原本想在二十岁生日的时候回去,把这作为礼物献给父亲,却没想。

    那一晚上,她永远无法忘记,那一晚上父亲冷酷的脸,无情的眼眸,还有母亲的歉疚和惧怕。

    那枪口穿过胸膛的痛楚,如今感同身受。

    明明已经到了可以解除劫难的时间,父亲却亟待了她的权势,不惜杀她来抢夺她那本就打算献给他的权势,那一夜耳边如雷击一般恶毒的话语,让她完全心死,硬生生的挨了那无情的一枪。

    魂飞时,她却听到了那时那个老道飘渺的话,似叹息似歉疚。

    原来所谓的命数,只是老道的一个恶作剧,对她前世的恶作剧,她不明白自己前世到底是什么,做过什么事情,竟招惹这般卑鄙狠毒之人,她也发过誓,若能再遇那个老道,绝对会让他万劫不复。

    久久,凝视着那卷轴久久,她的手从颤抖到平静,面色也慢慢的平静下来,最后深吸了口气,看向自己这一世的恩师,师傅的能力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她也知道师傅绝对不会像那个卑鄙的老道一般作弄世人,那难道这就真的是自己的命理。

    难道上一世自己毁在那几句命理中,这一世还要被这几句命理牵着走?

    “孩子,师傅知道你的前世是你的心结,心中的魔魇,但是你要看清楚,现在的你不再是上官蝶,而是赫连北斗,你有宠爱你的亲人,他们为了你,冒着被天下所指责的罪名,就你那位父皇,为了你,违背道义,他们所作这些,可都是为了能保住你的命。”

    “但是有用吗?”北斗突然厉声打断老人的话,一双眼眸戾气未减,整个人完全没有了平时的优雅恬静淡然,反而如修罗一般,加上那一身黑袍,更有如鬼魅一般。

    老人顿时止住声音,看着北斗的神色,随后无奈的长叹了口气,“确实无用,但是这也是给你多些机会,也许你的有缘人便在其中,早点聚集起来也省得多花时间去找。”

    “够了,师傅,不需要再说什么,我不想再听到任何关于我命理的东西,真又如何?假又如何?这一世,我绝不会再诚服于命运之下,我命由我不由天,若上天真要如此迫我,我便逆天,不成,则灭,身死又何妨。”黝黑的眼眸一缩,拿着卷轴的手心冒出一团青烟,最后变成了火,把命书包裹在大火中,随后,甩袖离去,而那卷轴,早已化为灰烬。

    看着那倔强的身影,再看着那化为灰烬的命书,老人再次无奈叹了口气,“真是个倔强的丫头,这脾气怎么比以前还倔呢,唉,都怪那混账小子,怎么别人收徒弟都拿来炫耀的,我堂堂韵华大仙收个徒弟还要给他擦屁股,混账小子,惹出这么些事,却要我这老头帮着还债,这是何道理。”

    每次一想到这里,这化为国师的韵华大仙便恨不得把那正受罚的徒弟再揪出来好好教育一番,什么口头教育,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全没用,拳头才是硬道理。

    唉,虽然心理每天都在骂那混账东西,但是从韵华大仙亲自穿越三界为她张罗,可看出他的爱徒之心。

    若非怕这百花仙哪日渡劫圆满成功,返回仙班,那时恢复往昔记忆,再找那徒儿算账,小老儿可是保不了了,只希望现今在人间能帮便帮,让她顺利渡劫,到时候能看在老头的面子上饶过那混账东西一回。

    再说此次那小子也被罚轮回陪她渡劫,将功折过,他就算不帮这百花仙,也要帮徒弟啊,若百花仙回不了天上,他那徒弟也无法功德圆满。

    你说你小子怎么就如此心胸狭隘,人家不过当日拒绝你的爱慕你便在她历劫时捣乱,害得她在世间多招如此苦难,唉,造孽啊造孽。

    韵华大仙无奈的抚着白如雪的胡须,一个劲的长吁短叹。

    气冲冲的离开钦天监,心中对那命理恨之入骨,只想逆之,但是当走到这星辰殿外,脚步却又忍不住缓下来,望着那众星捧月般的星辰殿,她长叹了口气,心中某处也柔和下来,就如师傅所说,这些亲人,她这一世的亲人,做如此多有违道德的事情,却都只为保她一命。

    自古天家无亲,可是她有何其有幸,不止能生活在一个如此温馨的帝王之家,也备受万千宠爱,相信这从古到今绝无仅有,如此,她还有何不满呢,逆天,罢了罢了,就算只能活到双十年华又如何,走了两世,也累了,如今这最后一世能有如此待遇,已经让她心满意足,一切随遇而安吧。

    想着,心境也发生了些许的变化,深深的看那星辰殿一眼,便掉头离开。

    只是回到竹轩中,心却已然未能平静。

    青河看着回来后便一直坐在窗前发呆的公主,心中有些担忧,莫不是公主还在为那些男子烦恼,若不喜欢大可一句话赶他们离开便是了,不然直接杀掉……

    想到这里,青河心里唏嘘不已,那可是一窝的美男啊,个个面貌出众,才华横溢,杀掉实在可惜,若能收到青楼当个小倌都好啊。

    不得不说,跟这位公主久了,又身处于傲然于世的七彩楼,青河也有她的狂傲和目中无人,当然这无人是因人而异。

    等她回过神来,却发现那窗台便早已经无人,环顾一周,顿时瞪大眼睛,走出竹轩,看着静悄悄的竹林,顿时整张脸都苦到一起,“哎呦,我的公主诶,你怎么又一个人跑了。”

    心中有事,就算在那安静的竹轩都无法让她平静一份,反而越发的烦躁,她干脆出来走走。

    以前半步不离皇宫,连竹轩也不经常离开,只是因为她不想,对于世间之事也无趣得很,若非为了亲人而建立七彩楼,她绝对不会出宫半步。

    大街上熙熙攘攘,来来往往的人群,叫喊的卖家,讲价的买家,聊天的人,到处都显得那么的热闹。

    慢慢的走在人群中,那古朴的街道,摊位,人群,没有任何一样能提起她的兴致,反而越发的觉得无趣,易容后的面容带着些阴沉,总感觉自己格格不入,明明走在人群中,却感觉世间只有她一人,和那些人是完全隔在两个空间。

    “师兄,你在看什么?看得那么入神?”一边的酒楼之上,一处窗户,两双眼睛正盯着人群中的北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