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中的将佐军官,以天策庄团勇出身的居多,这些人,训练刻苦,纪律严明,那都是没说的,可要说究竟如何对敌,使计画策,还真是没啥思路,沉默半天,左哨都督迟疑半天才道:“统制大人,参军大人,这要说赢得漂亮,那还是周司马的泻药计干掉郑鼎一军,要不咱们再给他送点泻药去?”

    右哨都督马上驳道:“还送泻药?上次咱就白跑了一圈,你这是还想让兄弟们只是溜达腿,啥功劳也没有?”

    张果手下都督接着道:“不能再送泻药了,主公可是说过,咱们可要练练军,这不打仗,光跑腿,那里练的出来?”

    左哨都督挠挠头,笑道:“我这不是照猫画虎嘛!统制大人可是说了,要赢得漂亮不是?”

    右哨都督撇撇嘴,“漂亮?上次可是司马大人漂亮,咱们有啥光彩!要我看,咱们这次,直接就撵上去,一个冲锋,干他龟儿子的!”

    左哨都督呵呵笑着:“一个冲锋?你倒是猛了,可别忘了,咱们兄弟们可都还没正经打过几仗呢,这万一到时候指挥不灵,下面乱了套,咱损失可就大了!”

    张果笑道:“咱们三个营,干他八百多人,倒真不怕他翻了天去。关键还是周统制说的,怎么才能打得漂亮,还要锻炼一下兄弟们!”

    “就是,就是,张指挥,你出个主意!”

    张果咧着嘴,斜眼看着那个都督:“我出主意,我要是能出主意,早做统制了。我没主意,听统制大人的吧!

    周宝笑了,指着张果:“你这个家伙,咋又把事给推回来了?”

    张果手下一个都督笑道:“统制大人,咱都是老兄弟,你还不知道我们几个?都是实在人,干活没问题,这要是说出主意,那还得靠你老人家不是?”

    周宝笑骂道:“你他娘的,我还成老人家了”

    “这要是用计,现成的王参军在此,那可是蜀军正儿八经的主将,打明了旗号上去,只要擒了将佐,咱们三个营一围,还不是手到擒来?”

    “主公说了,这次无论如何也要操练一下队伍,有点伤亡也要练,否则将来吃大亏!”

    “咱们加上海涛营,差不多三倍于敌,干脆就将蜀军这八百多人,围起来慢慢敲如何?”

    王继昭点点头:“我看行,只要堵住前面,不让前后两部联系上,咱们用它三天时间,慢慢的敲他,既练了队伍,又能干净利索的吃掉它!”

    周宝看王继昭也赞成,当即拉着众人,讨论具体细节,足足有一个时辰,才将各营、各哨的行动、配合定好。王继昭笑道:“如此,咱们这次绝对是赢的漂亮!”

    周宝发下军令,各哨回去准备,明日四更造饭,五更拔营,启程追赶敌军。同时,派出亲兵斥侯,翻山走小路,去告知海涛按令行事。

    这边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那蜀军的前队后营,可是懵然无知。这带队的校尉,倒是想的清楚,那前面的大队可是大帅手下的精锐,只要他们到了,郑将军自可转忧为安。我再怎么快走,也超不过老焦那厮的轻装前进。这大热天的,又何必让兄弟们受累,虽说王大人说了,让我尽快赶到凤州。我只要在后两拨的前面,不管是郑大人还是王大人,都不能说我什么。

    因此上,这校尉吩咐手下,趁早晚天凉赶路,大中午的,就躲在林中歇息。每天就走三十五里。绝不多行一步。

    这天依然如此,平明拔寨出发,看看要到午时,这天渐渐的热了起来,军士们连走了两个多时辰,早已是又累又渴,八百多人,拉了足足有一里多地。一个个都将衣甲扒了,或是拴在长枪挂着,或是扔在粮车上推着,只着短衣襟走路,都已经是汗湿了一半还多。

    校尉骑在马上,看手下的兄弟,实在是懒散,正想骂几句,又一转念:“这里前有郑鼎营,老焦的一军,后面是勉县,那是王将军坐蠧的地方,就算是懒散一点,有什么关系,反正也要歇了,一会再说好了。”

    正走之间,两山相距越来越阔,渐渐进入一块数里方圆的谷地,略有些田地庄家,散布其间。有几个树林倒是不小,校尉叫一声:“传令下去,全军停步,按了部伍,各找阴凉之地,休息打尖!”

    亲兵得令,正要打马传令,猛然前面一阵人喊马嘶,乱了起来。这校尉也是有经验的人,一听动静就知道前队是遭到了攻击。当即下令:“快,传令全军戒备,立刻向前靠拢”说着,自己一夹马,向前冲去。

    赶了不到百二百丈,只见自己的前队,已经纷纷败了下来,校尉手执钢刀,立马大喝:“休要乱跑,给我列阵迎敌。”手下的亲兵,都聚在校尉身边,护卫左右。

    这些乱兵,看到自家主将,也有了主心骨,纷纷跑到马后,自行排队,后面的军兵,披甲的披甲,戴盔的戴盔,在自家伍长伙长的吆喝下,迅速聚拢成阵。

    片刻功夫,前面一哨人马,滚滚而来。一边追击,一边砍杀落单的军士。为首的一员将佐,手持钢刀,却是步下,带队冲在前面。

    自家败兵,看到阵势纷纷从两侧跑开,追兵看到校尉的阵势,那将赶紧止住脚步,喝道:“止步,别追了,人家主将可是出来了”

    校尉看前面这些人,虽无旗号,但衣甲和这边毫无区别,校尉纳闷,难道是凤州军绕到郑鼎后路上来了?喝道:“你这厮,是哪里的将官,为何攻击我军!”

    那将佐正自约束队伍,听问,赶紧低声骂了几句,让手下赶紧各归各队,列阵迎敌。看手下动作还算快,这才放心,回道:“你才这厮,老子乃是汉王帐下,侍卫前军第一团第二营左哨都督赵宝树,打的就是你龟儿子,还问个作甚?”

    校尉却是听得糊涂,什么汉王?老子怎么没听说过这名号?还侍卫后军,这都是啥呀这是?这厮到底是哪里来的?

    不过怎么说,这帮家伙不是自己人就是了,看他也就是二百多人,这么点人也敢攻击我大军,这才是找死,好歹老子手下也是八百多人,岂能让你占了便宜,想到这,当即大喝一声:“你这厮找死,传令,全军上前,谁给我斩杀这厮,老子重重有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