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态不好,这么白的过渡章节也没写过,有机会再修改吧。

    ……

    月夜,蝴蝶,翩跹。

    听夜靠着枯树闭目喘息,不远处篝火旁的侍卫们赤裸着上身饮酒谈笑,面色红晕,彼此豪迈地大笑着。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恢复过来,他们显然是有所经验。

    听夜慢条斯理地饮着泉水,慢慢地平复了躁动的内心。和那群白天晚上就变了模样的侍卫相比,听夜显然不仅输在脸皮和伪装上,他在枯树下喘着热气,好似被从开水里提出来一般。

    这灵元地捕捉不容易,虽然大部分都被勋章收取,但是仍有一部分残留在身体或者衣袍上,一到晚上少了原先保护膜的保护这些灵元就会释放热量,那灼热的感觉侵入骨髓,随着血液循环一遍遍地炖煮着他的肉身。

    听夜麻木地看着眼前的世界,那热气如波动的水流在他面前氤氲,听着耳旁的笑语他微微皱眉,似是有些难受。

    滚烫的气流伴随着酥麻的感觉在他的身躯内穿流,睁开暗黑色的眼瞳他微微窒息,眼前似是有一张幕帘要被拉开,但是那视线却被被蒙上了一层水雾,许多东西都看不真切。听夜用手抓着身侧的血枪,冰凉的气息混杂着鲜红的眸光在他的眼瞳深处跳动,随后慢慢涣散。

    听夜嘴角滴出一丝猩红的血液,那猩红的液体在月光的观摩窒息散发着丝丝的怨气。他徐徐回身,感受着身体的情况,却毫无半分异象。听夜慢慢回神,却总感觉哪里不对。许久,颓废地靠着大树,轻缓地呼吸着。

    他不知道到底怎么了,那滴鲜血在他的身侧慢慢蒸发、消散。

    听夜似是睡着了,他看到了一片幽光,在光芒的深处有着一位老者,那老者似是在推演什么。他隐约觉得,那与他有关。更准确的,是与他的那滴血……

    听夜收敛心神,慢慢恢复了状态。他闭目养神,极力不让自己就这么昏睡归去,旁边的石子路上传来了稀碎的动静,一匹白马踏在其上,那一声动静让得四周的声音更加幽静了。听夜似是知道来人,他沉静心神感受着这片天地的变幻,每天都不一样。睁眼,听夜有些生闷。

    血色长枪被听夜的指尖握住,他的眼眸暗沉,丝丝冰凉的气息压制着他混乱的内心,冰蓝的眼眸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愁霜,还有那可以感知到的躁动。

    吐出一口浊气听夜起身,枯树一棵衔接着一棵,那么得淡,看似没有生机的模样,却让听夜的内心极为触动。这是一片怎么样的世界,他,又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低风有些凌乱,听夜那散成一团的发丝在空中挣扎。他抬头,望着天边那暗沉的云,它拖着,拖出一地的寒霜,厚重、阴沉。

    矗立得久了,丝丝冰冷攀附着手臂往上爬,听夜用绷带将长枪绑在身后,平静的面容有些晦暗,有些污浊。

    “休息好了吗?”

    “嗯。”听到身侧那轻慢的步伐听夜回过身。

    不知为何,只要看着他好似有些烦恼就消逝了。他在那里不显清高,嘴角总是残留着一抹散不去的淡雅笑容,动作温和不失礼,如沐春风般。

    听夜坐在雪地里,看着那慢慢堆积的冰雪回想着祁阳跟他说的话。该考核了,听夜看着那滞留的远空就想这么一直沉默下去,直到下一刻的来临。

    “这片世界,真实吧。”

    “嗯……”听夜迟疑,许久不甘心地回应道。

    很真实。如果他不知道自己身处祖老秘境的话,他大约还会觉得自己身处广域沙洲。

    他已经错乱了,已经分辨不出了,对于自己那引以为傲的气息,更是没有自信。好似都被打碎了,被攥在一双大手之中。

    “你希望是谁来?”

    “我的意愿,很重要吗。”听夜侧过头,看着枯树下那伟岸的身影。

    他不是很清楚。以往考核都是苏宇一个人,看那模样好像是等他挣扎完然后再熟练地给出一个拒绝。那感觉,很随意。

    听夜摇了摇头;他想不到。

    冢夜,她回来吗……虽然她说考核的时候会见面的,但是,这次出了意外。而且……她在他更没把握。他什么都不会,无论是踏灵还是那无名枪法。

    看着忧愁的听夜祁阳淡淡一笑,笑得很平和,手指缠绕发丝不知在思索着什么,良久他轻启唇瓣,“很重要。”

    “嗯……”

    “你的意愿很重要。”祁阳重复道。

    “……是,是吗。”听夜呆呆的,好似没有反应过来,动作看起来有些麻木和无动于衷。望着他那痴傻的神情祁阳轻柔地点了点头。听夜没有看祁阳,但是他感觉对方这句话不是戏弄于他。

    看着那漆黑的夜幕听夜心火在烧,烧得他不想思索这些事情。

    他讨厌这超脱了能力范围的变故,他无法做出抉择。

    良久,听夜淡漠地笑着,神情却是轻松了许多,“算了吧。”

    听夜的声音很轻,感情复杂。声音在半空中飘着,撕扯着,最后散去。

    “多做梦。最好,是白日梦。”祁阳起身,笑容多了几分,声音却安静得平和。

    “嗯……。”听夜还没反应过来,他自顾自地点头,把雪化了抹在脸上,随后才敢睁开眼回头观望。祁阳已然离去,只是在雪地上留下了淡淡的痕迹。

    嗅着那残留半空中的薄荷味听夜慢慢回神,吐出一口长气,似是瘫在地上的鲶鱼,毫无生机。他觉得累,全身都累,像是被强行抽去了什么东西一样,厚重的大气压在他单薄的身上,他的手掌白皙得有些异常。

    视线驻足那无尽的夜色听夜似是在回忆,似是在迷茫。他很晕,闭上了眼睛吐息,许久入睡后嘴角露出了一个疲惫而放松的笑容。

    但愿,我是天骄。

    四周陷入安静,许久听夜左手恢复了些气力,他撑地缓缓起身,四周还是那般安静,远处的侍卫们依旧在那享受着属于他们的夜晚。

    听夜起身过去,他们丝毫没有避讳,载歌载舞得好像祁阳也没有阻止过。听夜疲惫一笑。他突然觉得祁阳很有意思,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但是看他近侍的护卫却让听夜觉得他那儒雅的背后还有着难以看清的豪迈与狂野。

    听夜失笑,走上前接过领头者手中的酒壶,摇了摇,似是能听到一股醇香。

    调养了会因为灵元消耗的气力慢慢恢复了过来,看着那在火光下豪迈的战士身影听夜忽然觉得血脉一阵悸动,然后又忽然地黯灭。

    饮下壶中的烈酒听夜有些不适,面色微红,望着那些在角斗的侍卫们微微一笑。

    篝火烧得炽热,听夜取出血枪用酒水一遍遍地浇灌着,他的动作很熟练,那血枪在碰触到酒水的时候枪身亦是微微泛起光泽,兴奋地颤抖着。

    听夜觉得自己的手臂有些麻,带着一阵痛处和麻木。听夜咬牙,随后手一松将长枪插入雪地,无声地大笑着,畅快地饮下了酒水。

    听夜的动作带着一丝铁血和苍茫,姿态大气而决绝,身躯上下都弥漫着一股从血泊里爬出来的气息。

    听夜靠着岩石,长枪倚在他的身侧,半截入土,但枪尖依旧狰狞,泛着寒光。

    温暖的火舌在听夜的身躯上下舔舐/着,刚苏醒时残留的倦怠被慢慢驱散。

    听着柴火的声音听夜靠着岩石饮下了酒水,他的眼眸暗沉无光,细看之下却有着一抹让人胆寒的锋芒。听夜的身躯慢慢蜕变着,他也不知道自己变成了什么模样,只是突然又一瞬他慢慢石化,看着那四周的天空面容死寂。

    他不知道自己看到了什么,但是他觉得那一定看到了。

    听夜喘息,四周的荒漠化作了一滩鲜血,他如小舟一般在怒海中挣扎;他没有挣扎。

    是船在挣扎。

    听夜驻足,苦涩一笑。怎么了,怎么了!

    是谁想逼疯他吗!

    听夜伸出手掌好像发觉了一件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他眼瞳慢慢充血,随后又慢慢黯淡。他如今已经分不出真实与虚幻,也不知道下一刻他会不会就此魂飞魄散!

    他不愿!

    听夜长枪环绕周身,他讨厌这片天!

    很讨厌……!

    听夜想怒吼,想咆哮,但是一双手掌将他的情绪灭杀的干净;他现在很平静!

    丝丝酸楚入住他的胸口,感受着那轻微的跳动他很烦躁!

    火在燃烧,海在咆哮,那山峦在冷眼旁观,无形的大手搅乱着这一地的狼狈,他只是那其中的蝼蚁!

    “出来!”听夜沉声,眼眸暗沉,周遭的一切声音全部被他屏蔽。他听着自己血肉的声音,神情冷酷非常,那淡漠的面容似是冰霜,能凝固一切。

    听夜没有情绪,没有感情,他就像是一具机械。

    他只会机械地动。

    是谁,斩了他的情感……

    听夜紧握长枪,他只能这么做,为他那不会生气的肉体宣泄情感!

    许久,听夜倒下,嘴角又是滴出一滴鲜血,不过这血,苍白、无力。

    听夜昏睡过去,他恨,但是他无法表达!他眼神空洞,麻木不仁!

    一切都过去了,只有他被困在这里,好似,烟消云散一般。

    望着那秘境中的尸体仙羽沉默。

    下面,……该他出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