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坐在木森身上,木森仰面倒在雪地上,满面通红。t还一脸不依不饶地指责对方吃自己豆腐,骂对方是色狼、登徒子,垂涎她的美色。

    在这一连贯毁灭性的污蔑面前,满面通红的木森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反戈一击:“就你那样,还有人垂涎?我看刚才你是故意扑到我,垂涎我还差不多。”

    粉裳气急败坏,拿出峨嵋刺就要与木森过招。我正欲阻止,却听得有个男人说:“粉裳,恁地不知轻重,王府是什么地方?”

    那声音如同春日暖阳下的清风,听起来说不出的舒服。粉裳一听这声音,立马乖乖地站到一旁。这时,只见那似有若无的风中渐渐显现出一个人影,二十三四岁左右,身材修长,棱角分明的脸,平和的眉目,面带笑意,自有一种清风的气质。与这天商大多数男子比较妖娆不同,他身上有种阳刚的美。

    “巽,你怎么回来了?”粉裳甚是兴奋,走过去拉住他。

    “谷主说,主人最近有动向,叫我们待命。我按捺不住,便先回来看看。”这叫巽的男子笑意阑珊。

    “何人未经传唤,便突入十八王府后院女眷处,刚当何罪。”木森突然向巽出剑。巽却是看也不看,轻轻一挥手,木森的剑化为粉尘,木森也是一脸讶然。

    那巽却是走上前,恭敬一拜,还未开开口,粉裳便拉住他,捂住了他的嘴抢先说道:“改日再来访雪姬夫人。雪姬夫人没休息好。”说着,便不由分说地拉着巽往门外走。

    巽一脸错愕,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任由粉裳拉着往外走。

    “站住,想走,没门。”一向沉稳的木森今日是气急败坏,长剑挥过去。红的峨嵋刺一挡,皱眉说道:“你这家伙,今天本姑娘有事。改日再来跟你算账。”

    木森看着恶狠狠地红。竟就呆住了。也忘了召集王府侍卫。就那么静静站着。

    唉。看来又是一个中毒地家伙。我耸耸肩。回到房中。泡个热水澡。胡乱吃了点东西。正准备睡下。

    却听得云珠在外面喊:“雪姬妹妹。可否跟姐姐谈谈?”

    不好拒绝。便只得跟她谈。照例一番寒暄。便扯上夏月凌地事。说是已经去看过了。

    我心里也是一紧。虽自知莲谷有人在天牢里活动。红早先也交代了要照顾好夏月凌。但自己心里还是万分担心。仿若不是自己亲眼所见他没事。自己就会忐忑不安。于是急不可耐地问:“王爷可安好?那些人有没有为难王爷?”

    “王爷还好。只是那种地方。雪姬妹妹你定然是想都想不出地。那环境。唉!王爷何曾受过。”云珠路露出一脸担忧。“怕就怕那些人不想王爷活着出天牢。”

    我也不接口,也实在不想去安慰她,便随口问了一句“宫中情景到底如何?”

    云珠却是幽幽叹息,说:“目前宫中之事,都由那十三王在处理。皇上情况很不乐观,御医说本来就身体不适,再加上接连的丧子之痛,现如今又身中奇毒。恐怕也是没什么日子了。”

    “王妃倒是打听的清楚,像臣妾是什么都不懂。”我无限羡慕地说。心里却是清明,先前我还以为她的护卫已经被月阳给灭了,该是只剩下碧秋一个人,算是孤掌难鸣,但就刚才的回答,她的势力远比我、甚至比云家那些老家伙想象的还高很多。

    她似有觉察,却也不好发作,只得自嘲道:“我不过一介女流,最开始在权利的顶端,便知晓有朝一日,我若完成了家族使命,再也不能请神,那我便没有任何价值了。这便是世家。”她的声音越发悲苦,神情越发凄凉。

    她的坦然倒让我一时间没说话,气氛骤然尴尬。我便挑些有的没的说了一阵子。终究是绕回去问她连那神医方天都没办法么?

    云珠眼睛一红,怒气丛生:“妹妹就糊涂到这个地步?那方天是谁引荐的?夏月祈大约是巴不得皇上早点驾崩。”

    “那方天袖手旁观最好。如果我们能找的神医救回皇上,或许王爷就放出来了。”我说着,盘算着将那个天上第一神医的六护法给弄进皇宫去。

    不料云珠却是冷笑道:“果然是美貌与智慧不可并存。天商能救皇上的恐怕就只有住在商都的神医,然且不说他在商都,就算肯救,夏月祈或者还有夏月枫定然都不会让我们如愿的。”

    “臣妾一介弱女,自然不懂,王妃姐姐,臣妾累了。”我心里冷笑,这样说,你还不把你目的说,老娘就不姓蓝。

    果然,云珠瞪了我一眼,嘲讽道:“妹妹倒是一点都不担心王爷啊?”

    “臣妾自然担心,却也无济于事。”我站起身,盈盈一拜,作送客之礼。

    不料她嗖地走过来扣住我的命脉,低声说:“你最好乖乖地说出,刚刚连府的人的计划。”

    我装作大惊失色地说道:“他们没告诉我计划,只说定护得王爷周全。然后捧了林家兵印便离开了。”

    “当真?”云珠眼眸如烈火。我不

    一步,使劲点头。

    她也不说话,放开了我,径直走了。

    我整理了一下衣服。小红与小雅从里间跑出来,眼泪汪汪的。

    “没事,傻丫头。”我安慰着,随即命小红去取些茶叶,让小雅去院外找木森。

    不一会儿,木森进来,十五六岁的少年,已经是很高大了。脸上的稚气未在,只恭顺地站在那里问我有何吩咐。

    我摆弄着茶具,问道:“王爷当真没有给你别的吩咐?”

    木森点头道:“王爷命我带王府暗影侍卫全力保夫人周全。必要时……”木森咬着嘴唇,欲言又止。

    “必要时如何?”我心里一震,说不出的滋味四处奔突。

    “必要时,送夫人走。”木森咬着嘴唇,低头不语。

    我自知送我走,是指送我回现世。我又问道:“木森可有接了死命令,要坚守到某个日子?”

    木森缓缓地抬起头看我,我不再敛起眼眸的神色,迎着他的目光。看着惊讶的神色从他脸上浮起,然后他虚浮地问:“你是郁…”

    我竖起食指示意他噤声,快步走上前,撑起结界,对他说:“现如今王爷有难,我决计不能袖手旁观。现在请你听我的。去找岳翠微和吴胜来。”

    “他们有别的事,早被王爷派走了。”木森摇摇头。我略一沉吟,便让他去找黄桑来。

    不一会儿,黄桑来了。鹅黄色的衣衫,紫色大氅,莲花髻绾出清秀的妩媚,看来过得不错。

    她走进来,不等我说话,便径直落座,上茶的小红欲要怒斥。我一摆手,小红也只得作罢。黄桑对我无甚好脸色,一落座便冷声道:“夫人请在下来,不知所为何事?在下比较忙,请夫人就不要拐弯抹角。”

    我屏退小红,扯了结界护住了这屋子。她才拿了正眼瞧了瞧我,疑惑地说:“你竟会法术?怪不得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古怪,躲在别人背后算计真不是好的作风。”她嘴角浮起浓重的讽刺。

    这丫头还是这样冲动,说话也没个遮拦。我呵呵一笑,说:“桑丫头,还是如此冲动。”

    词语一出,黄桑更加疑惑,与我对视,才不可置信地问:“你是…”

    “不错。”我一笑,掌心里赫然是“莲记”的印记。黄桑顿时热泪盈眶,奔过来抱住我哭诉自己当日只是略犹豫,为何我便留下她,不让跟我走。一会儿,她又恍然大悟地笑说怪不得粉裳那死丫头竟三番五次地来这里,怪不得七护法都跑来了。

    “那人果然是七护法。”我一笑,问道:“莲谷里的那位八护法成天鼓捣术数,那他会不会‘魅惑三界’?”

    黄桑讶异地问:“难道小姐此番身上的‘魅惑三界’竟不是兑护法所施?放眼天商竟还有比兑护法更厉害的人存在?”

    我点点头,无力地说是夏月凌,黄桑更是惊讶。我忽略她的讶异,握住她的手,掌心的“莲记”印章发出淡蓝色的光,将我与她包裹起来,淡蓝色的透明烟缭绕。

    不一会儿,我收了灵力,放开了黄桑,说:“试试,法力是否回来了?”

    她凝了凝灵力,脸露欣喜,便要跪地向我道谢。我摆手说:“你可知兑护法的联络秘密符咒?”

    她点点头说:“属下明白。”随即便在手心画符咒,联络了兑,得知兑入夜后便过来。

    看看天色尚早,雪也若有似无。我和黄桑便坐在窗前,就着天光讨论着竹样,云珠派来的监视者,在墙那边的高楼上愤愤了几次。

    我和黄桑低头偷偷地笑,中午吃了点饭,想要午睡,却又总不能让黄桑走,等下若再去传唤,怕打草惊蛇。便跟黄桑聊起天。八卦因子爆发,忍了很久的一句话就问出去:“你跟吴胜如何了?他对你好不?”

    “他自然是对我好啊。”黄桑面色自然地说,陡然像明白什么似的,脸一下红了,随即又泛青了,结结巴巴地说:“小姐太坏了,你都说什么呢。”

    “女大当嫁。”我打趣道。

    “小姐净胡说,那吴胜是我亲哥哥。”黄桑一句话简直就是惊天巨雷,我惊异地盯着她。

    黄桑脸色顿时苍白,语调带着浓浓的哀伤,问:“小姐可否记得当日,吴胜从凤城回来,王总管曾说过的一段宫廷旧事么?奴婢和吴胜是龙凤胎,便是那长得像王爷母妃的侍应所生。哥哥被何人所救我不知,只知奴婢是前任谷主在皇宫探寻莲月皇后神息时所救,从小便在莲谷长大。因有母亲临终的书信,奴婢向来知晓有个同胞哥哥,背上有个褐色梅花胎记。那日,替吴胜施针,才发现他便是奴婢找寻许久的哥哥,因此,才拿了法力去解他‘引凤’之毒。”

    我不知该说什么。她的母亲太悲惨,因长得像玄真帝的宠妃,便断送了出宫嫁人过平淡生活的美梦,也断送了自己。

    “小姐,都过去了。奴婢现在找到哥哥,很幸福。”倒是黄桑反过来安慰我。

    我轻轻一笑,却又发现了不对,惊讶地问:“不对啊,你们是龙

    可年龄相差那么大,按照正常逻辑,你们两个都比王吴胜三十多,有髯须,俨然一个步入中年,而你又十三四岁,太小。”我疑惑地看着她。

    黄桑掩嘴笑道:“亏小姐还是道法之人,怎等说此等凡俗之事?我和哥哥今年都是十八岁,之前我问过哥哥,他只说是为了行事方便,所以用了易容术,此刻想来,想必是王爷施展的‘魅惑三界’。我则是因十四岁那年,不小心打翻了六护法研制的驻颜药,沾染了,便永远驻颜于十四岁。你不知,八个护法,就六护法美得很,他一出现,男女都为他倾倒。”

    “美得像妖孽?”我遐想着,昔年捉鬼驱邪之余便扑在网络上看小说,那小说里经常形容一个男子美得像妖孽,美得惊艳。我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出的。此番有真人版,非得要见见。

    于是我嘿嘿一笑,凑在黄桑耳边说:“我们找个时间把这些个护法都召集起来看看。欣赏欣赏美色。”

    “呀!”黄桑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半晌才说:“你这样没事召他们,五护法震会生气的。他向来脾气火爆。”

    我想了想,这样做确实有烽火戏诸侯的嫌疑,便撇撇嘴,心里却想的是等夏月凌的事情搞定,将天商的禁咒给解了,到时候趁全体人民欢腾时,撺掇夏月凌举办一场选美比赛,将天商上下的美男都弄来过过眼瘾,然后再搜刮一些古董、玉器溜回现世,卖个好价钱,回祖屋修个小别墅,然后给蓝晓天那个臭小子在成都市区买个跃层。自己带着爸爸妈妈去环球旅行。

    真是华丽丽的未来。我两眼放光。

    “小姐,你笑什么呢?”黄桑的声音将我脱缰的思想拉了回来。我正了正色吐出“秘密”二字。随即又问:“那八护法兑长相如何?”

    黄桑的脸立马垮下来,说:“我不做任何评价,小姐你等下自己看。”说着,她还看看屋外的天。已是黄昏时分,天空彤云密布。

    “看来天商今夜又是大雪了。”一个不甚清晰的雄浑男声响起。那雕花木屏风后一个男子走出,起先是淡淡的紫色光影包裹的一团虚空,越往前走便越清晰。渐渐显现出一个约二十七八的男子,身材修长,却决计不瘦弱。他的皮肤竟没有一点瑕疵,眉目间却又不是现下天商男子惯有的阴柔,而是英气逼人。他穿淡青色紧身衣衫,轻轻走到我面前,躬身道:“属下莲谷大护法兑拜见主上。”

    “免礼。”我一摆手,让他坐,黄桑便乖巧地上前拜见了兑。

    三人落座,我也未寒暄,便开门见山地说了我的要求。兑面上没有一丝变化,只是淡淡地说:“昔年别人夸言,我是天下最好的易容大师,如果想遗忘前生或者替换未来的,记得来找我。当时,我亦是春风得意,以为我便是‘魅惑三界’唯一的传人,今日却不料当年清理门户时,叛徒师叔说的话竟成真了。”

    “兑护法师承何人?”我问道。

    “天商的幻面圣手紫炎。他的易容术出神入化。他的名言,江湖皆知,三界亦有惧。他说‘易容一技,观形察神,听声辨气,相面看骨。窥其坐立行止,心志谈吐。及选材描体,模态炼神,拟声仿气,已是后事。需知心重于相,相好不如心好。

    ’这句话,我用了十八年来参悟,才习得‘魅惑三界’,却不料小师弟只在师傅处三日,今成就已然如此。”他肆意地打量着我,目光里满是赞赏。

    “小师弟?”我疑惑地问道。

    “正是夏月国十八王爷夏月凌。他与我是师傅唯一的徒弟,我是长伴师傅左右。说实话,当初也不知师傅为何收他。师傅向来不与朝廷中人打交道。今日看主上身上所施‘魅惑三界’,便要与我不相上下,便知当日师傅定然是看中了小师弟的根骨。易容术这门技艺,最注重的还是天赋。看来来日,我定是要与这小师弟见见。”兑嘴角露出微微的自嘲。

    “定然能够。”我笑。

    兑却没继续说下去,而是在我面上一抚,熟悉的香味之后,我一怔,便明白他是解了我身上的“魅惑三界”。

    正疑惑,他却又道:“小师弟的法力果真高深,怪不得粉裳上次硬闯结界,回去伤成那样。”

    “粉裳受伤?”我急切地问道。

    “已经好了。小师弟布的结界,除了正常渠道走进来,其余的途径进不来,即使进来,都会被伤得很重。相反出去的话,无论什么途径都不会受伤。看来小师弟深知主上秉性。”兑居然露出一抹调侃。

    黄桑那丫头也在旁边掩嘴笑。我狠瞪她一眼。

    兑却无视我们,让我和黄桑并排坐到软榻之上。专注地打量着我与黄桑片刻,他摊开右手,手心中一个三脚小鼎,他将小鼎放到几案上,左手一抚,小鼎里飘出袅袅紫烟。

    对我和黄桑说:“请闭目凝神。兑现在就为二位施术。” <a href="" target="_blank"></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