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草飞被杀啦!快草飞被杀啦!”

    清早,荒谷镇上便传来了这样刺破宁静的喧哗声,在昨晚经过一夜的闹腾之后,第二天一早,就有胆大不怕死的人出来查看结果,让他们想不到的是,德乐和小法兰将十九具尸体全部挂在墙壁上,十九具死相各异的尸体让这些人一见便惊骇得大声喊叫起来。

    消息很快便在小镇上传开,镇头喊一嗓子镇尾都能听到的小镇在这样的大声喊叫下没人听不到,人们纷纷打开昨夜紧紧关上的大门,穿着衣服提着裤子向小镇东边的教会学堂跑来围观。

    “德乐哥,不出去说两句,拉拢下人心?”坐在一辆没有受到爆裂术烧灼的大车上,小法兰有些疲惫的问着旁边那辆大车上躺着的德乐。昨夜的战斗虽然进行的很快,但短短的战斗却相当消耗体力和精力,亢奋的精神刺激之后很容易让人产生透支后的疲劳感,而且在战斗结束后,更别说两个人还将十九具尸体都给搬到墙边吊挂上去,如此激烈的战斗和体力消耗,饶是小法兰年轻力壮也让他现在感到疲惫。

    “快了,正主就要来了,等他来了再出去。”

    德乐躺在大车上,嘴里叼着一根草计算着奥利曼到来的时间,同时想着下一步的计划和如何应对奥利曼下一次出的阴招。

    “苍天有眼啊……想我奥利曼这一生,居然能看到恶犯俯的一天……”大院外面,突然传来一声悲切的哭腔,一听到这个声音,德乐和小法兰四目一对——这正主终于来了啊……

    当德乐一走出破烂的院门时,德乐明显感受到有两种不同的目光射向自己。一种是高兴、兴奋中带着欣喜和敬佩的目光,还有一种,则是惊异、不解还有愤怒的目光。这两种目光里的情绪德乐自然知道是来自于什么样的心态和什么样的人,站在奥利曼这边的人看到自己干掉快草飞时那绝对是愤怒的,如果不是和快草飞有亲缘上的关系话,那么肯定是有利益上的关系,自己干掉了快草飞断了人家的财路,人家能不恨自己吗。还有另外的一种就是普通百姓的那种高兴和敬佩的目光,高兴是他们开心自己帮他们除掉了一个时不时过来将他们当粮库钱库用的马匪,敬佩则是自己居然在只有两个人的情况下,不仅毫无损而且还全歼了对方。

    这说毫无损倒有点假,德乐从墙上摔下来的那一下可不轻,现在膝盖还隐隐作痛着,身上也磕着淤青了好几块,不过从外观上看,拍干净身上的灰倒也看不出什么伤出来。

    奥利曼一见德乐出来,原本就在装哭的他立刻止住了哭号声向德乐说到:“昨夜闻听先生学堂这边杀声四起呼喝连连,我等原想前往探视但突遇马匪拦袭,不得已退回家中,未能前来支援先生,实在惭愧……”

    奥利曼一开口便将准备好的说辞给念叨了出来,德乐一听心头就来火了,娘的,什么半路被马匪拦袭,靠!十九个马匪一个不多一个不少的全部都在我这,你能遇到马匪?遇到鬼才对!而且这奥利曼一开口不说自己斩杀马匪的功绩,倒在撒着谎变相的警告其他人,昨天自己没有干掉全部的马匪,从奥利曼家的那个方向上跑了一些马匪回去报信了……这样一来,不管德乐干掉了多少个马匪,但是在民众的心中,仍旧似乎没有杀个彻底留下了祸根。

    只是心中这么骂着,但嘴上却不能这样说,德乐装着很关心的样子说到:“族长家中没有什么人受伤死亡吧,怪不得我在外面击杀三名马匪,这三名马匪都是从南边前来增援,原来是从族长家中跑过来的马匪……”德乐表面上很关心奥利曼家中的情况,但却在话中暗骂马匪是从奥利曼家中出来的,你奥利曼就是一大马匪!而且不等奥利曼开口插嘴,德乐接过话头继续说到。

    “不过万幸的是我拷问了这三名马匪,他们都承认此次前来的马匪就只有十九人,他们实力是最差的,被派至围堵族长一家。后来闻讯过来增援,但是所幸被我拷问击杀……”德乐嘴里也不客气,顺着话头又骂了一次奥利曼家族,三个实力最差的马匪就可以把你们一家族全堵在家里当缩头王八,可见你们奥利曼家的人都是一帮无胆鼠辈。

    果然,被德乐这样一说,奥利曼后面的几位家丁脸上露出愠怒之色,这骂人的话虽然拐弯抹角不带脏字,但是里面骂这些人都无能的意思却所有的人都能听懂。而且德乐就是要这样贬低对方,让所有人都知道,奥利曼家族的人实际上就是那么一回事,你不是要贬低我吗,老子我也贬低你!你越是想装范显谱,越是吹自己实力有多高越显得你没用,三个人就堵死你百多号人不敢出门,老子我这边是关着门两个人打十几个!

    被德乐这样一呛的奥利曼也不好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下去,毕竟人家这边将十九具马匪的尸体给摆了出来,而自己那边却毫无动静,再怎么说,人家现在是占着理棋高一着。

    “天杀的马匪,我夫君和婆婆儿子三人命丧其手,小民在此谢代领主为小民伸冤报仇!”正当奥利曼和德乐在这边勾心斗角的扯皮的时候,突然从围观的群众中响起了一个撕心裂肺的女性哭声,那哭声高亢尖利自肺腑,虽然没有看到那妇人的表情,但是从声音上你就能听出,那是对方自内心中积怨已久的愤恨,就像是一把尖刀狠狠的刺入了所有人的心头。

    在围观民众自的让路下,那个妇人在人群中很快的显现出来,只见一个骨瘦如柴,面色焦黄,腿脚不利索,在一个瘦小的身体搀扶下跌跌撞撞一路艰难走到前面,当这具瘦弱的简直只剩下骨头的妇女,瘦弱的身体将身边搀扶她的瘦小身体拉下同跪在德乐面前,咚咚咚的给德乐磕了三个大大的响头。

    “民女伊*黎氏,十三年前嫁入夫君伊家,生一子一女,和夫君与婆婆生活美满幸福。只因快草飞手下一次勒索途中见我略有姿色便心生歹念,当日夜晚便带人前来掳我。我夫君为护我挺身于其相斗,因不寡不敌众被马匪用绳索套中活活拖死在马下,而我家婆婆和两岁小儿也被贼人活活刺死,我虽抱着小女跳河躲过一劫,但摔坏腿脚丧失劳作能力。这十年来我东讨一碗水西求一口食,为的是带大夫君最后的血脉。”这名女子一边哭诉着自己的冤屈,一边抚摸着自己身边的那个瘦小的孩子,实际上当这个搀扶她的孩子一出现,德乐便认出了她——雨树和她的妈妈。

    “十年来我不仅忍辱负重的拉扯雨树长大,同时还日盼夜盼,就盼望着能有这一天,能看到我家仇人能在我面前俯!代领主大人,民女在此替我那惨死的夫君和婆婆儿子,再谢您为民除害!!”

    小雨树的妈妈再次用瘦弱的身板支持着给德乐重重的磕着头,每一次她都那样用力的撞击着地面,似乎只有用这种方式,才能释放她心中压抑十年的那种冤屈,只有用这样的方式,才能表达她心中的那种感激。

    “谢代领主为民伸冤!”

    在小雨树和她妈妈的后面,呼啦啦的就是围观的群众们低了三分,这么多年来,有多少人也经受过象小雨树家那样的飞来横祸,又有多少家庭承受着悲欢离合的痛苦,而在今天,在小雨树的母亲自肺腑的感恩带领下,这些人第一次喊出了自己内心中最想喊出的声音…… <a href="" target="_blank"></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