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元贞随着韩冬进了山庄,正遇到一老者正在指挥着七八个人卸着东西,两辆马车停在院中,看他们卸下来的东西,酒与食物居多,还有一些纸包,却看着像是药店里包好的药材,再有就是一些几个大木盒子,却是不知道盛得什么。

    那老者一看韩冬等人进来,便上前来说道:“韩爷,你们回来了。”

    韩冬“嗯”了一声,说道:“贺叔,这些东西是怎么回事?”

    贺老头道:“是大少奶奶来了,这些东西都是她带来的。”

    “噢,胡先生现在在哪个房间?”

    “胡先生现在是住在东院厢房,刘先生说那里离厨房远些,也清静,就安排胡先生住在那儿了,陈老和少奶奶还有刘先生现在正在陪着胡先生呢。”

    “贺叔,那我们就先过去了,您先忙!”韩冬对贺老头说了声便带着司马赞山等人朝山庄东北角上走去。

    司马赞山,韩筠走时都对贺老头客气的叫了声“贺爷爷”,富平虽没有叫,但是看得出来态度却是极为恭敬,胡元贞在走过贺老头身边时,才注意到他左边衣袖下半部分空荡荡的。

    胡元贞跟着韩冬走到最东边,又顺着一条甬道往北走过一个月亮门,进到一个小院里,就听到前面东边屋内传来谈笑声,胡元贞父亲胡廷度的声音也在其中,听着倒是没有什么事情,谈的似乎是展海平与董纤蓉各自年幼的趣事,中间还说到小平安,胡元贞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一些。

    他一直担心自己父亲会受到什么严重的伤害,他母亲去世的很早,他们父子可以说是相依为命,直到后来他去成吾被无心收为弟子,常年呆在山上学艺,父子二人才分开。再到后来,由于胡廷度坚持要留在董家集,父子二人有了些矛盾,胡元贞才很少下山来看望父亲。想着这几年自己与父亲的矛盾,胡元贞突然觉得自己真是有些不懂事,又想到妻子姜明珠现在已怀有身孕,以后父亲和自己一家人住在一起,就可以享一享天伦之乐了。

    心里带着这个想法,脸上就不由得浮起了笑意,可是他接下来完全搞不懂现实为什么要这么残酷,他转过门口看到的与自己想的完全是两个模样。

    站在门口,胡元贞一眼就看到躺在床上的胡廷度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整条右臂竟然全部消失,新包上去的布带也已被鲜血洇透,胡廷度正背靠着床头坐在床上跟董纤蓉等人说话,厚厚的被子捂住了身体,却没捂住他的伤口还有那一头已经花白的头发,上次回山时,胡元贞还记得自己父亲还是一头的黑发,整个人看起来也不过四五十岁的样子,但是看着现在的胡廷度,却是忽然就老了二十岁似的。

    这种情况不要说胡元贞,就是韩冬与司马赞山他们看了也是皱起了眉头。

    胡元贞抢到床头,跪下来,问胡廷度:“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下的毒手?”

    本来坐着的董纤蓉站起来,叫了他一声:“贞哥儿,都是我不好!”

    平素一向冷静的胡元贞抬头怒视着董纤蓉,董纤蓉被他这模样吓了一跳。

    胡廷度拉住他的手,道:“贞儿,这事情与纤蓉没有关系,要怪就只能怪我没有早听你的话吧!”胡廷度看着胡元贞,忽然觉得自己总该放下一切了,更感觉自己已经老了,老得以后得指望自己的儿子了,心里却也轻松了不少。

    刘希闻对胡元贞说道:“伤你父亲的人是郎令雄和万宣荣二人。”

    胡元贞说道:“郎家和中州万家??”他早就知道郎家想要插手董家的事务,却没有想到现在又牵出一个万家来,而在成吾派就有万家子弟,再说成吾派在中州城也有产业,所以他对中州万家的势力还是有些了解的,只是他不明白堂堂的中州万家,为什么会来掺和玉剑府大东边董家集这么个小地方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