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对我说,只有自己足够强,才不会被人欺负,所以他孤独煎熬,用一张张他最痛恨的面具、隐忍表演,这条路,还很长,就这么死了,甘心吗?

    若是我,必定是不甘心的。

    段天尽似被我的质问触痛,咬牙抓住我的手臂,借用我的力道,站了起来。

    寒冷的气流刮过时,将血的腥气扩散,狼狈的我们如丧家之犬。在刀头的追杀中,互相依靠着朝前跑去。

    但他的腿受伤了,我们奔跑的速度太慢,很快就有刀头追上我们,我感受到后背有刀风袭来。敏捷回身,用手持刀刃挡住敌人朝我们挥下的利器。

    金属碰撞声清脆刺耳,每一道力量的输出,皆是生死一线,还好对方每次追上来的人都不多。我砍倒了几个,身上沾上的血越来越多,这些血有段天尽的,也有我自己的,但大多数。全是那些刀头的,他们再不敢上前,已学聪明了,就站在五米之外守着我们两人孤影,准备人一多便群攻。

    我很清楚,时间越等得久,越没有机会,便大声对他说:“我顶着,你走!”

    段天尽眸中惊然掠过,此时千钧一发,随时都关乎生死,他并没过多犹豫,一瘸一拐地朝阿宽的那边跑去。

    那些人看到段天尽跑了,立刻上来追,我持刀挡住他们,他们也知道我的用意,有几个直接绕过我追上去,我并不恋战,马上回身追赶,快刀斩乱麻,以给段天尽更多逃离的时间。

    这段距离并不长,但拼杀中,时间却煎熬如年。

    阿宽开的车子门开着,段天尽吃力的爬了上去。

    可是,我这边在与那些刀头纠缠。余光中,却看到车子启动朝停车场外面驶去,我心里一空,好想大喊一声:我还在这里!

    我没喊出来,离得这么远,喊了也不一定能听见,就算听见了,对于此刻车上的人,也只怕当做没听见吧?

    为什么,拼死救他,却连一刻犹豫都没有吗,他为何这么冷漠?

    是我蠢!差点忘了,他是段天尽了,他向来冷漠,不相信任何人,只信自己……

    现在,我被抛弃了,丢在刀头里挣扎,才想起应泓对我一句句忠告,到底是什么迷惑了我的心智,才会因为救他将自己葬送在这儿?

    刀头都涌上来了,我也失去所有后路,等待我的,是无情的砍杀……

    突然,那辆已远离的车停了下来。有个人从车门探出身子,大声呐喊:“小军,快点!”

    瞬间,我又看到生的希望,我不去思考他们为何改变主意,咬牙挥砍了离我最近的那两个刀头,转身奋力朝车子跑去。

    身后,是那些张牙舞爪的刀头,他们离我很近,好几次都差点砍倒我,但我跑速如飞,与他们拉开了距离,在我离车子还有五米的距离时,车子又开始慢慢动了起来,段天尽从车门里伸出一只手来,唤我的名字:“小军!抓住我的手!”

    我只要稍微慢一点,背后就是无数刀落下来,所以我耗尽了全身所有力气,头也不回的朝前跑啊跑,目光里只有那双朝我伸来的手。手掌上海绑着纱布,只是此刻,再也找不到一丁点儿干净的地方,全是血。

    终于——我抓住了他的手,他也抓住我,非常用力,生怕一不小心,我就跑掉了!

    重新回到车子上时,死里逃生的我,目光空茫的坐在后排的座椅上,手还紧紧握着那把带血的砍刀!

    阿宽重伤,他车子开出去一条街,突然就把车子停了下来。

    我慌忙朝后面看去,那些人被甩开好远的距离,已经看不到人了。但我们绝对没有安全。

    “阿宽!”段天尽喊了一声,不知道阿宽是不是死了,但是他一动不动的抱着方向盘。

    我立马做出反应:“我开车,去医院……”

    不论是阿宽还是车上的段天尽,都需要救治。

    “啪啪!”这时。有人在外面用力拍打着车窗,我以为是那些刀头追上了,见是秦小爷,才赶紧把已抬起的砍刀放下。

    “开门,我来开车!”原来这家伙一直没走。他能来开,自然是最好。

    接下来,我们合力把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