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秋水多想吴从军出来帮帮她,就算是说句话也好啊!可这人看到自己媳妇和丈母娘被人欺负,硬是死站在那里无动于衷。

    她很清楚他们俩人结婚时是带着点利益关系的,但现在婚都结了,她连孩子都怀上了,难道他心里还有芥蒂不成。

    想到这里,何秋水心里又气又委屈,眼眶都红了。

    她一手扶着肚子,满脸的愤愤不平加无奈,样子看起来还挺可怜的,不光看热闹的人群开始指指点点,连站在何佩儿旁边的何勇子都看不下去了。

    何勇子是个善良的小伙子,跟这个大姐虽然不亲,还相互讨厌,但都只限于平日里的小打小闹。

    再怎么样这人也跟自己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十几年,又是名义上的姐姐,何勇子虽然不会上去帮忙吵架,但还是忍不住想过去劝一劝。

    “勇子,你别急。治安队的人来了。”何佩儿赶紧拉住他,小弟刚抬腿她就清楚他想干什么了,可是那黄美丽那是他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能劝得住的,一言不合,到时连小弟也跟着一起骂了,那还不是得不偿失。

    听说治安队的人来了,何勇子总算停下了脚步,抬头看去,果然见着几个穿制服的男子扒开人群走了过来。

    今日是队长田松的新婚第二天,一年忙到头婚假肯定是要休的,所以带头的是副队长林孝军。

    “怎么回事?”林孝军看着对峙的几人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眼看就得过大年了,这些人也不知道消停点,还站在大街上吵架,这脸面还要不要了。

    “林副队长,你来得正好,这两个人自己拐了脚跌倒了,没想到居然想诈化我,说我推了她,还说自己肚子里怀着孩子,想让我负责呢。”

    黄美丽第一个发声,她感觉自己总算找到了个说理的人,拉着林孝军的衣袖一口气将这些事全说了出来,推人的事她可没有做过,声音比谁都大声,搞得林孝军都有些耳鸣了。

    “谁想诈化她啊,明明是她的问题,不光骂人还想动手打人呢,她男人还推了我。”黄美丽告完状,罗碧群跟着来,之前她还有些顾虑着黄美丽那对象,现在见治安队的人来了,胆子瞬间就大了,再怎么的他也不敢当着治安队人的面打自己不是。

    “你不开口骂我,我男人能推你?说白了还不是自己嘴贱。”

    “这骂人还不是你先开的口么,我女儿女婿都给你骂遍了。”

    “我说的不都是事实么,狗男女……”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整个场面都乱了,遇到这些泼妇吵架,林孝军的脑门子直跳。

    说来说去只是些鸡毛蒜皮的小摩擦,可这些女人就是要争个你死我活,完全不会退让。

    “都闭嘴!”林孝军站在中间大吼了一声,他要是再不制止这场闹剧,看热闹的人将路都要给堵死了。

    林孝军这声吼中气十足,再加上有别的队员将两人拉住,吵闹声终于停止。

    “谁在多说一句,就拉去关教导室,不想在教导室里过年的就将嘴给我闭好了。”

    林孝军嘴里所说的教导室是镇上的禁闭室,专给犯小错的人准备的,现在他将这个都抬出来了,两个女人再泼妇都还不敢再开口。

    场面终于安静了,林孝军松了一口气,将场中间的几人打量了一下,最后指着黄美丽问何秋水,“你确定是被她推了?”

    “之前只有她在我们后面,不是她还能有谁。”治安队的人出来主持公道来了,何秋水总算是找到了点心里依托,鼻子微酸感觉都要哭了。

    这臭不要脸的还要往自己身上泼脏水,黄美丽气得脖子都粗了,正欲开口反驳,手臂就给人拉了一下。

    黄美丽回头看,发现她爹不知道啥时候过来了。

    “美丽,林副队长在这里呢,你别担心,不是你做的她赖不到你头上。”

    黄父五十来岁,戴着黑框眼睛人也斯斯文文的,跟黄美丽简直就是一个反差,看来黄美丽随母。

    “爸,那女人污蔑我。”

    “我知道,有治安队的人在,你别怕。”黄父拍拍她的手,女儿霸道强势,但决不会说谎,这一点他很清楚。

    父亲来了,黄美丽总算耐着点性子,看治安队的人怎么处理。

    黄父是粮站的会计,都在同幢楼里面办公,跟治安队的人都很熟,林孝军看见他来了,倒是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黄会计家里有一个身强力壮的凶悍女儿,镇上的人都略有耳闻,现在他来了刚刚好,免得一会又吵起来。

    原本一个黄美丽就难对付了,现在她爸又冒了出来,何秋水心里有些忐忑了,黄父跟治安队的人都是认识的,一会这些人不会包庇那个泼妇吧!

    何秋水这小人之心想得太多了,田松手下的人正直严明,怎么会做那种公私不分,蓄意包庇的事情。

    而且这件事情也简单,大街上这么多人,谁推了她问问周围的人不就知道了,只是刚刚一群人都吵红了眼,相互看着不爽,就咬定对方有错。

    何秋水不松口,认定是黄美丽推了人,林孝军也没在他身上耗,转头问起了别的人,看刚刚的情况谁看见了。

    一圈问下来,好几个都摇头,表示并没有看到有人推他们。

    这些人怎么帮着黄美丽那个泼妇,何秋水急死了,急忙拉住林孝军道,“同志,她不是推的我,是推了我家男人。当时我正挽着他,他被推倒,我也跟着跌倒了。”

    “什么?”搞了半天被推的人还不是她,这都是些什么牛头不对马嘴的事儿。

    林孝军皱了一下眉,望了一圈又问何秋水,“谁是你男人啊?”

    提起吴从军,何秋水也挺无奈的,用手指了下人群里一直低着头的男人道,“我男人在那儿。”

    “啧。”搞了半天原来是他,也不知道这男人是怎么当的,自己媳妇在大街上都跟人吵翻天了,他却躲在人群里当鸵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