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靖川不屑的看着许伊棠“来人,把她带下去,关禁闭十天,杖罚100。”

    “不要啊父亲,”许穆生扑通一声跪在许老爷子面前,“父亲,请您看在许伊棠和四皇子的婚约上,就饶了她吧。”

    许琅殷看着他们父女,也开口道“是啊爷爷,要是妹妹受了伤,四皇子岂不是要怪罪下来。”

    “罢了罢了,”许靖川挥挥手,“看在琅殷和四皇子的面子上,我就先饶了你。来人,把许伊棠带下去关禁闭十五天。许伊棠,你也好自为之。”

    “谢谢祖父。”许伊棠连忙鞠躬。

    许靖川安排好事情就走了。

    许靖川在许府的威严很大,要是他不这样,许府早就完了。他要撑起这个家,就不能对这些破坏他家庭的人到处兴风作浪,他要守护起这个家,不管付出任何代价。

    几个姨娘走得慢,在后面小声讨论

    “啧啧啧,我们许府怎么还会有这种人啊。”

    “就是就是,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小心点吧,府中嫡女都敢陷害,我们到那一天也不迟了。”

    许伊棠被人带过去,刚好听到了这几句话,心里暗暗发誓:许琅殷,我许伊棠这辈子跟你势不两立!这都是你自找的,跟我可没关系。

    人都散了后,扶襄问许琅殷“小姐,许伊棠这么害你,你怎么还帮她说话。”扶襄这种傻丫头,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这些人陷害了。她许琅殷也只能明着保护一些,真不知道这个傻丫头什么时候能学聪明。

    这个傻丫头说起来也跟了她几年了,就算出事了,她也不能什么也不管。

    要是真有人对她身边的人出手,她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不管是谁!

    许琅殷伸出纤细的手指点了点扶襄的头“你啊,我和许伊棠是一回事,许府和许伊棠是另一回事。要是许伊棠出了什么事情,到时候小心整个许府都跟着遭殃。这次真是多亏了你,不然我就该是现在的许伊棠了。”

    “嗯,我以后也会加倍小心的,小姐别担心了。”扶襄乖巧的点了点头。扶襄这个傻丫头还真是的,一点都不让她省心。不过有这个傻丫头在她身边,她倒是觉得很安心。

    “我还不知道你吗?”许琅殷看着扶襄笑了笑,“就你这马马虎虎的德行。”

    两个人就这样尬笑着到了晚上。

    燕婪涫暗地里派人调查许琅殷,得知此时,“噗嗤,想不到许伊棠这么笨啊。”许琅殷这个女人,他还真是不能小瞧了。

    “荒唐!”

    许靖川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桌面上的茶杯被震得抖了三抖,抖出了不少茶水,滴答滴答地落在了地上。

    跪在地上的许伊棠浑身都在颤抖,眼里已经早早地就准备好了泪水,就等许老爷子这次盛怒,顺势就落了下来,她抽抽嗒嗒地道:“爷爷,我真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许老爷子冷哼一声,道:“你一字一句说得那么头头是道,恨不得把能想到的脏水全往琅殷身上泼,你当我老了,糊涂了!”

    将军出身的许靖川人到老年也还中气十足,是以他在说“老了,糊涂了”的时候也是声音洪亮如钟,雄浑的吼声直让许伊棠抖得越发厉害,像是脆弱的一只蝴蝶。

    许伊棠觉得自己很委屈,为了挽回四皇子,她已经把身为一个女人最珍贵的东西给出去了,却还被四皇子厌弃,想要找自己的同胞姐妹出主意,却又落到了这么个下场。

    此时此刻,她心里满是怨恨,她恨许琅殷,恨偏心的许老爷子,恨这整个不公平的将军府,但她最恨的还是她的母亲。

    为什么她的母亲不是正妻,要是她的母亲是正妻的话

    那么许琅殷现在有的一切就应该是她的了!

    她愤恨地瞪向许琅殷,恨不得自己的眼光就是刀子,她要一刀一刀地往许琅殷身上割。

    “怎么?你对我的惩罚有意见就看着我!不要去看琅殷!”

    许老爷子注意到了许伊棠充满怨念的目光,刚刚消下去的火立刻就又冒了三丈,许伊棠惶恐地收回目光,瑟瑟道:“伊棠不敢,爷爷惩罚得对。”

    “哼!孙子辈里的人,就属你善妒,你说说,作为将军府的小姐,我亏过你什么?你去和外面的那些平民比比,他们家的小姐七八岁时便要开始学着操持家务,你呢,你十几岁了还一事无成,不仅如此,还总爱找琅殷的麻烦!”

    许伊棠默默地不敢言,心里却在疯狂地不甘心道:我比平民生活好了百倍?那你为什么不把我和许琅殷比,一个是你眼里的宝贝疙瘩,另一个就只是无足轻重的一个孙女,凭什么?

    就凭她许琅殷是嫡出的吗?!

    许伊棠越想越不甘,却又不能发作,只能憋在心里,许琅殷自然注意到了她的仇视,不过她不在乎,许伊棠自己自作自受,这次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她可没那么多闲工夫去理会她的心情。

    许靖川发完脾气,有些疲乏地叹了口气,道:“你们都是我的子孙,都是我的血脉,一家人和和气气的,不好吗?”

    顿了顿,许老爷子转头看向许琅殷,歉意道:“琅殷,这次真是对不住你,本想好好罚一下伊棠,让她长点记性,奈何她与四皇子有婚约在身,已经不能全算我许家的人了,所以这惩罚,也只好从轻。”

    许琅殷刚想说不会不会,只要您能给我主持公道就行了,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许老爷子朝着一旁的仆人使了个颜色道:“去,把我的追风剑拿来。”

    这追风剑可是许老爷子的宝贝,曾经跟着他杀敌无数,不知救了他多少次,此刻突然找人拿来,就连许琅殷也是一头雾水,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正想着,下人已经双手捧着宝剑走了过来,许老爷子一把拿过追风剑,“唰”地一声就把剑拔出了鞘,雪亮的剑光映在了他的双眼,透出了森森寒气。

    许伊棠吓得半死,虽然爷爷刚刚就说过了不会重罚她,可她看见这剑还是忍不住地打了个寒颤,生怕许靖川下一秒就会把这把架在她的脖子上。

    许老爷子细细端详了一番自己的宝贝追风剑,点了点头赞了声:“好剑!”

    然后他唰地一声有把剑回了鞘,接着双手一转,把剑递给了许琅殷。

    许琅殷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眼前的剑,结巴道:“爷爷,你你这是?”

    “这次也是爷爷对不住你,这把剑就送你了,作为补偿。”

    许琅殷简直受宠若惊,她慌忙地举起双手做推拒状:“不要不要,爷爷,追风剑可是你的宝贝,您还是自己留着,别送我了。”

    许靖川却是坚持道:“拿着,权当是爷爷的一点心意。”

    许琅殷坚决不收,她再三推拒道:“爷爷,我真不要,我又不会用剑,你给我,那不是把它放在我房里生锈吗?还是您留着吧。”

    见许靖川似乎还想把剑给她,许琅殷忙道:“我听说多年的宝剑最有灵性,相信追风剑要是知道了它被您送到了不懂剑之人的手里,一定会很难过吧。”

    征战久了,许靖川也觉得追风剑颇有灵性,听许琅殷这么一说,便觉得有道理,却还是不甘心道:“这可是爷爷的宝贝,你现在不要,以后找我要,我可是不给了。”

    许琅殷好笑地看着自己的爷爷,明明爷爷自己都舍不得,却还是要这么说,要不是看出来许靖川其实舍不得这把剑,许琅殷肯定不会这般推拒了,听他这么一说,便笑道:“知道了,爷爷,我真不要,您收起来吧。”

    许靖川听言便招手让下人把剑收了回去,刚才他虽说许琅殷以后想要都要不到,可事实上,凭借他对许琅殷的宠爱程度,许琅殷若真想要,他一定二话不说地就把剑拿出来了。

    只不过,不送点东西,他这心里还真过意不去。

    送点什么好呢?

    许靖川想了想,突然把管家叫了过来。

    “城北的那所宅子还有人住吗?”

    “报告老爷,那座宅子早在半年前就收了回来,现在只留了一个门房在那里看管。”

    “好,”许老爷子点点头,道,“去吧那宅子收拾起来,去官府办理转让的文契,我要把那所宅子送给琅殷。”

    许琅殷大吃一惊,早就听说将军府在城北那里有座十分宽大的宅子,她上次去看时还荒无人烟,空旷得让她直呼可惜,这下倒好,直接就成自己的了。

    一丝喜意从许琅殷的眼里闪过,她欢欢喜喜地道:“谢谢爷爷。”

    这一次,她可没有再推脱,毫不客气地就接了下来,这爽快的作风深得许老爷子欣赏,他大笑道:“好,好!”

    他们这里祖孙其乐融融,却越发衬得一旁跪着的许伊棠凄惨无比,此时此刻,她的心里满是怨恨,可人要是把某种情绪到了极致,反而就不表现出来了,许伊棠便是如此,她怨恨许琅殷,却一声不吭,好像心如死活一般,整个人都变得分外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