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说完,许伊箬一溜烟就跑回自己房间里了,当然,许老爷子不会听到她的小声嘟囔“多大点事,用得着急赤白脸的?”

    “行了爷爷,你没必要跟她生气,她从小就颇生事端,有些小聪明,等以后用在正地方就好了。”许琅殷不忍自己爷爷被许伊箬气成这样,便耐心安慰。

    “她?她要是哪天不给我惹是生非了,我就烧一烧咱们许家的高香了!从前都是些小打小闹,谁知到了今天,竟敢碰起了罂粟!这种东西是她一个女孩子随便乱碰的吗?”许老爷子还没有从刚才的气氛中缓过神,但经过许琅殷的安慰,已经好多了。许琅殷又劝告了许老爷子几句,毕竟年纪大了,身体不如以前,怎么能经得过这样的刺激,她也是心疼爷爷,看到爷爷如此年岁还为了家里事这样操心,许琅殷心里很是不忍,也很是气愤许伊箬的所作所为。但她此刻不能添油加醋,老人的身体最重要!许琅殷多劝说了几句,许老爷子才渐渐消气,被许琅殷搀扶着回了房间休息。

    “扶瓖!”许琅殷把许老爷子送回房间后,发现看不到自己的丫鬟扶瓖了,便大声呼喊。

    “来啦来啦!”随着话音就看见扶瓖一跑着进来,手里还占满了花瓣碎末,“小姐,你喊我啊?”

    “你干嘛去了?”许琅殷不解的看着扶瓖,仔细盯着她的手,不知道那是沾了一手什么东西,还以为她的手破了,满手通红,于是流露出一种紧张的神色。

    “小姐?你失忆啦?你今天上午还说,你想吃我做的鲜花饼!我刚摘完鲜花正磨碎呢,”扶瓖一下子懵了,自己小姐怎么了这是?明明今天早晨刚说过的事,怎么这下午就忘了?她的小脸一琢磨,甚是好看,柳叶眉紧紧的锁在一起,一脸茫然的看着她家小姐。

    “是吗?我说过?也是,好久都没有吃你做的鲜花饼了!想到年,那可是一绝!”许琅殷一下子也想不起来自己早晨是不是说过这话,但想想确实很久没吃,又突然想到了当年吃扶瓖做鲜花饼的样子。

    扶瓖当年家里是做糕点的城中大家,城里的人只要说吃糕点就必须去扶记糕点。他家糕点中的鲜花饼是所有糕点中最畅销的一种,每次都供不应求,如果想吃就必须需要早起排队。但树大招风,城中不只他一家糕点,其他家的东西每日卖出的都寥寥无几。于是其他人就联手将扶瓖家的糕点整垮了。这一下可不要紧,父亲一下子病重,母亲又在她年少就离世了,只能她一人照顾父亲。她想过要重震扶记糕点,但是她连给父亲治病的钱都没有,又何谈投资的成本呢?日复一日,父亲终于熬不住了,一下子撇下了扶瓖撒手人寰。正巧许琅殷听说了此事,一下子心软就出钱帮这个孤单的女孩子安葬了她的父亲。扶儿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并且从此世上无依无靠,于是就心甘情愿的跟了许琅殷。

    “小姐你就别说笑了,要不是你当年帮我,我还不知道能不能再做鲜花饼呢!只要你想吃,扶儿就给你做!”一想到当年的事,扶瓖总是燃起对许琅殷的感激之情。

    “姐妹之间不必说这些!我喊你是有一事想跟你说,咱们晚上去青楼一趟吧?我还是想细查一下这些狗官之间的阴谋勾当!这男人们一见女色就走不动路口无遮拦,所以在青楼打探这种事最好不过了!”许琅殷越说越气愤了,的确,这城中越来越不安宁,有些不作为的官员克扣补贴,实在过分!

    “好,就听小姐的!不过我们还是得女扮男装,演戏得做全套嘛!”扶瓖每次都特别希望跟许琅殷去青楼,感觉又刺激又惊险。

    “好,你先做鲜花饼吧,我们晚上就去!”

    “好嘞!”说完,扶儿就蹦蹦跳跳的去了厨房,留下许琅殷一人在房间内,她翻开一本孙子兵法细细研磨。闲来无事时,许琅殷最好研究这些有关于计谋之策。她总觉得,自己学会可以不用,但不能不会,否则等哪天被人算计了都不自知。

    看了没有多少页,扶儿的鲜花饼就出锅了,还有点烫手,许琅殷小心的拿起一块,放到嘴里“啊啊啊,好,好烫!”哈哈哈哈哈小姐,你总是这样莽撞,就不能慢点吗!”对于许琅殷的马马虎虎,扶儿已经见怪不怪了。她给许琅殷倒了一杯茶水,好不容易等她咽下去这口,扶儿赶紧问“怎么样?”

    “还是原来的味道!棒极了!”许琅殷一边感觉自己嘴里有没有烫伤,一边真心的夸赞着。

    晚上吃完扶儿的鲜花饼,两人收拾完毕精神抖擞的走出许府。

    “这么多年了,扶儿的手艺还是没变!”许琅殷像个富家公子一般扇着扇子,款款走在前面,搞得扶儿一瞬间不太知道这位帅气英俊的公子到底是不是自己家的,“是小姐哦是公子抬举扶儿了!”

    说话间,就到了这莺歌燕舞之地。还没进门,这楼上就扔下来一只沾满女人香气的手绢,许琅殷刚一抬头,就有着擦满脂粉的艳丽花朵向她招手,“来啊!公子!”

    许琅殷不以为然,后面的扶瓖却抖了一下,心想,这女人,每次都用这种狐媚样子勾引人,当真是恶心!

    许琅殷扮起男装来虽不是雄伟高大,但有一种别样的秀气,这一走进青楼,便引来各种花枝招展的女子频频注视。有些身有职务不得抽身,那些还没有人照顾的女子便纷纷扑上来,“公子,我是青儿”“公子你可来了,人家想死你了”

    当然,连后面的扶瓖也没逃过此劫。

    许琅殷拉上那个最主动的青儿,走到了一个略为清静的角落,“唱个曲听吧”,话虽是对这个青儿说的,但眼神却往四处观望,一不小心还真看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

    “好的,公子,您想听哪段?”不知道公子在看什么,但既然公子让唱小曲,便要尽心服侍。

    “你最拿手的吧!”许琅殷顺势还摸了一下青儿纤纤细手,右手还在她柔弱的地方捏了一捏!“讨厌!”青儿一个娇嗔,让后面站着的扶瓖一个哆嗦!

    许琅殷根本无心管这些,只觉手感还不错!但她的眼神却一直没停过,继续用余光四处查看,果然发现了一些端倪。

    这朝中大臣并不相睦,来此欢愉之时都略带杀气,渐渐听到旁边桌上的小声嘀咕,议论朝中另有人暗箱操作之事。

    许琅殷一时大悦,果然如此,我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一时兴起又摸了一下青儿的手,青儿一个娇羞回应给许琅殷。

    “不得不说这青楼女子的手就是细嫩!”许琅殷在回去的路上还一直忍不住赞叹。

    “公子,麻烦你矜持一点。你可也是”扶瓖说着一下子噤了声,默契如许琅殷,她一下子反应过来,两人快步向前,只听得后面的脚步声也在刷刷向前移动,这走路带风的声音越来越大,两人走的稍微慢点,后面这人就也慢了下来,而一回头,又发现没有人,但是细心的许琅殷看到了月光映出来树后的身影。她们俩双目一对,似乎眼神中有万千言语,此时无声胜有声,两人的默契早已达到了一定的境界。扶儿还好学过两招,身形一晃就给许琅殷做了一个良好的屏障,两个人的身影在黑夜中重叠在了一起,随后只剩下了一人。后面这人暗道不好,但一个也是追,不得放过。于是快步跟随。

    扶瓖将人带到了一处胡同,许琅殷早已在此拿好了匕首等候,扶瓖趁机一个回身,把后面这人堵住,后面这刺客一愣,立马拿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刺过来,许琅殷直接一个箭步窜出,并未指向要害,因为她知道,这只是个小啰啰,真正的幕后指使人还不知道是谁。

    可这刺客并不打算束手就擒,仍然继续抵抗,但显然他的章法有些乱了,因为他似乎没想到这两位都会些身法和功夫。在几翻打斗中,这许琅殷也感觉出来这刺客身手平平,况且,她们以人数优势占据了主导地位,一下子更有信心,越来越上劲。

    许琅殷不想再浪费时间,直接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个虚假招式骗了一个假动作,随后,直接一脚踢上了命门,当即那刺客一下痛得跪地,许琅殷顺势把匕首刺上前放在了刺客的颈肩,疾言厉色的问道“说!什么人!”扶瓖有些没太见到过自己家小姐的这幅架势,但有不能输了气势,便也跟着这个语气说“老实交代!”

    不料,这刺客看了她们俩一眼后,说了一句休想!就吞下了什么东西!许琅殷当时没反应过来,等到他已经吞下去后,才说到“他想服毒!”话音刚落,这刺客就已七窍流血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