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每位任课老师都要把一本极厚的教科书在5个月内讲完但这些内容最终落实到期末试卷上不过是1oo分的试题薄薄的几张卷子而已所以我没有把一本书全部搞懂的必要只需掌握试卷上1oo分中的6o分即可也就是取其精华弃其糟粕。

    究竟何为精华呢这个答案可以在往年的试卷中轻易找到。书中的重点内容对于每届学生来讲都是一样的怎样才能突出这些重点内容当然是在期末考试中予以考察把重点内容转化成试题。老师除了对分房、评职称等切身事件表现出积极态度外在出考试题上采用的是拿来主义也就是把往届试卷在今年再用一遍只是把已知变成求解内容把求解变成已知条件或是改改数据而已有时甚至连数也不改干脆照搬原题。所以我只要将往年的试题一一搞懂便可顺利通过考试。

    老师为了限制及格率(总要有一些学生不及格才合情合理)不会将往年的试卷作为复习资料放给学生但每次考试期间总会有各科目的往年试卷在同学中间流传颇令老师们头痛。他们之中一些不懒惰的人会把试题稍作改动但大多数老师还是出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

    我之所以缓考理力和材力就是因为这两门课的老师出奇地勤快我分析了以往三年的试卷现内容均不一样这就是他们的勤快所致。

    没有被我放弃的四门考试是高等数学、普通物理、计算机绘图和**思想概论。

    高数是基础课全校学生都要学习所以考高数前我时刻与周舟待在一起遇到不懂的问题总会有周舟给我讲解。如果周舟讲后我依然不明白我就决定去教室外抽根烟周舟会在这个时候拽住我的衣服死死不放说:“坐下我再给你讲一遍。”我只好身不由己地坐下直到周舟颇费口舌地将问题给我讲明白。问题搞懂后我也就不再有抽烟的想法这正是周舟不厌其烦地给我讲题的目的所在。

    周舟在我面前总是很谦虚地表现出我们的学习水平并驾齐驱其实则不然如果以成绩将学生划分为好中差三等的话那周舟毫无疑问地属于学习好的那类而我会很有自知之明地走进差生行列周舟之所以甘为底层是出于体谅我的原因怕我心有成见。其实周舟大可不必这样去做我不像有些男生因为自己的学习成绩不如女朋友而无地自容尽管我不去上课经常抄作业学习成绩一败涂地但依然能够昂挺胸地去女生楼找周舟并把她搂入怀中我并不以学习成绩好为光荣不好为可耻。学习成绩能证明什么呢什么也证明不了它仅仅是一个与你被现行教育制度压迫、同化的程度成正比的参数而已。

    通过周舟煞费苦心的督促和微薄进取心的驱使我居然鬼使神差般地在三天内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复习高数并信心十足地走进考场又胸有成竹地走出考场没有随近一半人成绩不及格的波逐流。

    另外三门考试也被我的努力和考前在各方面做出的充分准备共同作用一一通过。

    期末考试过后大家商量在宿舍内置办一台电脑价钱平摊每人一千块钱。

    马杰对此事始终持热衷态度他打着学习的旗号向他妈要了一千块钱实则却是为了玩游戏、看vcd(多数是毛片儿)、上网泡姑娘。

    经过无数次的讨价还价、软磨硬泡、摆事实讲道理后我们最终以五千七百元的价格攒了一台配置在当时还算领导潮流的机器剩下的三百块钱雇了一辆黑车将电脑拉到学校又在一外地男子手中购得in98盗版盘一张此外还去搓了一顿。

    尽管我们在吃得已至饱和喝得已不清醒的情况下仍在不断地加菜让服务员一瓶瓶地上啤酒但还是剩下二十七块钱无论如何也花不出去。

    张凡建议用这些钱买软件盘马杰说买游戏盘赵迪说买两盆花净化空气我和杨阳一致同意买cd齐思新说去买毛片儿不一而足各抒己见。

    当时居然谁也没有想到将这二十七块钱分了每人四块五。

    几天后为了花掉这二十七块钱我们又一同去吃羊肉串吃得甚为尽兴。结账时我们给了老板二十七块钱他揪住我们死死不放说:“差他妈远了!”我们只得又凑出两个二十七块钱才算了事。

    暑假来临大家并没有因为放假而离开学校。

    张凡为了学习留在学校当我问到他还有什么可学的时候他说要学的东西简直太多了学习是没有止境的。马杰没有回家是为了可以不分昼夜地守在电脑前玩游戏、看毛片儿在家里他妈每天都要让他用电脑帮着算账。赵迪留在学校是为了过小资生活用电火锅煮面还卧鸡蛋看得我一个劲儿地流口水第二天我就去早市儿买了两斤鸡蛋让赵迪下次煮面的时候捎带手给我卧两个。

    宿舍用电有限制每当赵迪煮面与马杰看毛片儿同步进行时必会跳闸导致电火锅和电脑同时停止了工作其结果是赵迪皱着眉头吞下半生不熟的面条马杰看到兴起时画面突然变成黑屏。为此他俩争执不休经过多方调节两人最终达成这样一项协议:马杰在每日早、中、晚的吃饭时间里停止使用电脑以便保证赵迪能够用电火锅将面煮熟但赵迪必须为此付出每次煮完面让马杰先吃一口的惨重代价。

    齐思新留在学校一是为了能有更多时间与佟小娅厮混在一起佟小娅在学校报了一个英语口语班;二是因为我们的乐队成立了齐思新作为鼓手加入乐队。据齐思新自己讲他小学时曾在学校鼓号队敲过小军鼓算作有些基础至少比我们强。

    杨阳在乐队中担任主唱和贝司我负责节奏吉他钟风也放假了作为主音吉他加入乐队我们就这样一拍即合。

    为了找到一个可供排练的场地我们几经询问四方打探最终在一栋十八层高的商品楼里租得地下室一间房租25o元四个人均摊。我们本想在学校附近租一间民房但那些房主在得知房子将被我们用于乐队排练时无不摇头摆手连声说“no”(久居大学周边耳闻目染当然会说些英语)因为以前曾有学生乐队租过这里的民房排练搞得四周鸡飞狗跳老人又哭又叫妇女月经不调小孩大便干燥所以房主们对我们表现出坚决不可以的态度。

    我们又从一支本校乐队手中购得二手乐器价格低廉又适宜我们使用。这支乐队曾经在学校里声名显赫如今成员们已经毕业即将各奔东西走向各自的道路。他们的主唱接过我们买乐器的钱语重心长地说:“你们趁现在能怎么玩就怎么玩吧!”

    于是我们四人每天凑在一起反复排练查缺补漏不断磨合。几周下来颇见成效周舟已经能够做到不堵耳朵走进我们的排练室了。

    这期间我完成了生命中的重要体验——我和周舟将爱情彻底进行到了底。

    这段时间周舟每天都要来排练室目睹乐队的成长还可以帮我们收拾狼狈不堪的房间。我们的排练室脏乱差得惨不忍睹墙角堆积着无数个烟头电吉他与贝司的音频线混乱地交织在一起食品袋、烟盒、打火机满目皆是各种乐谱肆意出现在乱得不能再乱的房间的每个角落。周舟对我们处于这样的环境中能否排练出好的音乐表示怀疑所以每次排练后都要帮我们清理杂乱的房间。

    有时候周舟会坐在小板凳上双手托着下巴用纸堵住耳朵听我们演奏。周舟能够起到音乐监制的作用每当我们演奏完一曲大家便会将目光转向周舟问她感觉如何。周舟在这个时候只说两个词一个是“一般”一个是“还行”。起初我们并没有觉这两个词语之间有何差别但日久天长我们从周舟的面部表情中现了这两个词语间的微妙关系。每当周舟说“一般”的时候都是犹犹豫豫吞吞吐吐并伴以眉头微蹙;而周舟每次说“还行”的时候都是脱口而出面带轻松的微笑如果周舟的脚或身体在我们的某次演奏中随着节奏打拍子或晃动的话那么她对这次演奏的评论一定是“还行”也就是说“还行”和“一般”在此处分别代表着“及格”和“不及格”。所以每当周舟对我们上一次演奏的评价是“一般”的时候我们都会重练一次直至周舟说“还行”为止。

    只是我们从始至终就没有听到过周舟说“不错”的时候。

    一次钟风带何乐来排练室玩大家买了些食物和啤酒边吃边唱歌一直玩到很晚。喝酒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时间直到啤酒被喝光何乐才想起自己还要回学校睡觉可早已过了末班车时间。就在我们正不知所措的时候钟风放下手中的吉他走出屋子。

    稍后门开了钟风吃力地抬着一张行军床进来说:“我从物业那儿找了一张床一天一块钱。”就这样我们在原本拥挤的排练室里又摆下一张床。

    我们隔壁宿舍的一个同学因无法忍受学业压力远走他乡去了英国留学。他离开祖国的心情过于急迫尚未搬走自己的行李就乘着飞机消失了。钟风将此人的被褥搬到排练室铺在行军床上一屁股坐上去说:“真他妈舒服今晚我和何乐就睡这儿了你们都走吧!”

    何乐的脸上浮起一片红晕。

    第二天中午吃过饭我们背着吉他来到排练室门还在里面紧锁着。我们手脚并用地敲门钟风在里面喊道:“轻点儿门都踢坏了!”

    “我们就是要把门踢开看你丫在里面干什么呢!”

    片刻后钟风打开门我们蜂拥而入。被褥已收拾整齐摆放在床头何乐披头散不好意思地坐在床边钟风坐下搂住她说:“没事儿都是自己人。”

    此后钟风一有机会便带何乐来排练室玩而且故意玩到很晚——过了末班车的时间。我们也会故意拖到很晚还不回宿舍睡觉直到钟风面带不悦何乐面露倦意的时候我们才会嬉笑着离去。有时我们也会知趣地早早离开并跟钟风道别:“早点儿休息吧不耽误你们了。”

    “滚蛋别瞎说啊!”我们刚走出去钟风便把门紧紧撞上还听到何乐的声音:“把门插好了。”

    钟风的行为深深地影响到我。 <a href="" target="_blank"></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