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正房屋出来,陈海平见陈启立来了,他身边还有五六个年轻人和四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两男两女。

    这些人是来帮忙的,这两男两女四个中年人是村里做饭手艺最好的。打过招呼,陈海平道:“叔,这四位大叔大婶今后就专职给我们烧饭,月银一两,从这个月算起。”

    咕咚咕咚……四个人一听,趴在地上就磕头,嘴里激动地道:“谢谢少爷,谢谢少爷……”

    没有上前去扶,等了一会儿,陈海平道:“如果再有一次,你们再跪在地上给我磕头,那这份差事就算永远没了。”

    迷瞪了片刻,接着就跟膝盖安了弹簧似的,四个人都蹦了起来。

    四人站好后,静默片刻,陈海平严肃地道:“你们听好,也包括你们。”又转向那五六个年轻人,陈海平继续道:“我不是开玩笑,我这辈子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跪我,给我磕头。你们把我的话传出去,今后不论是触怒了我,还是我给了你们什么好处,记住,不许下跪,不许磕头,一旦有,坏事就会更坏,好事就会变成没事。”

    众人都不解地看着这位奇怪的少爷,好一会儿,陈启立道:“你们都听清了吗?”

    “听清了。”

    “记住了吗?”

    “记住了!”

    “好了。”陈海平一摆手,道:“你们去准备晚饭吧。”

    四个中年人进厨房后,陈海平又对陈启立道:“叔,你这就传下话去,明天开始招人,凡入选者即得大米一旦,猪肉十斤。”

    陈启立大略知道些,早就震惊过了,所以还好点,但身后的那些年轻人都有点发傻。转过身,陈启立对着发傻的年轻人道:“你们听到没有?”

    “听到了。”年轻人开始集体傻笑。

    “听到了还不快去!”陈启立笑着骂道。

    几个年轻人对陈海平拘谨地躬了躬身,然后转身乐颠颠地跑走了。几人走后,陈海平对陈启立道:“叔,进屋,我们再商量商量,把细则定出来。”

    吃过晚饭后,陈海平把众人让到了西配房的最里间。一进来,戴定国有点发傻,这不是澡堂子吗?

    澡堂子当然不奇怪,奇怪的是怎么把澡堂子砌到房里来了。

    这可真够古怪的,屋里东边是一铺通炕,南北贯通,但在炕边和西墙之间的不是地,而是一个池子。

    池子里水气蒸腾。

    “师傅,洗个热水澡,解乏。”

    外间除了一个烧得正旺的灶台,还有一排木架子,放衣服用的。众人都脱了厚重的棉衣,然后进到里间的澡堂。

    池子比炕短了一米,进门后有一米的地儿,从这儿可以上炕。炕上铺着垫高的木板,木板上又铺着竹席。这样既热乎,又不烙人,非常舒服。

    “我说海平,你可真够会享受的。”坐在炕沿,吴昌全一边把双脚试着往池子里放,一边说道。

    “这哪是为我自己,这全是为孝敬师傅准备的。”陈海平大言不惭地哄着老头子开心。

    确实舒服,这和澡堂子的感觉完全是两回事。

    池子够大,进去七八个人松松宽宽,戴定国、三爷、吴昌全、陈启立和石头都先后下了池子,陈海平是最后一个龇牙咧嘴下去的。

    忍了一会儿,渐渐适应了之后,众人开始讨论陈海平的构想,并很快地,焦点都集中在了银子上。

    从最大限度地激发人的角度上,陈海平的构想没什么可说的,但还是那句话,这需要银子,需要很多的银子。众人之中,只有三爷对这个兄弟最有信心,但他也愁银子。有信心的是未来,可眼下这银子才真是愁人。

    对众人的质疑,陈海平鬼祟地笑了笑,然后道:“其实,我们这么做也花不了多少银子,三哥的积蓄足够应付眼前的事,以后的所需,两年之内地租可以应付。”

    三爷也是不解,他问道:“怎么应付?这需要的可不是小钱。”

    陈海平道:“三哥,我们现在不是有钱没地方花,可给可不给的当然不给,而我之所以要拿出这么多,就是为了要省钱。”

    这套理论谁都没搞明白,吴昌全问道:“你小子耍什么花招呢?”

    陈海平道:“我们不要一下子招很多人,而是一点一点地招,这样一来,眼红的人会越来越多,他们模仿我们训练的劲头自然也就会越来越大。”

    弄明白了,吴昌全对戴定国道:“师傅,我算看明白了,小师弟百分之百就是一奸商,他要不去做生意,那就太可惜了。”

    众人大笑。

    又聊了一会儿,陈海平让师傅上炕,趴在竹席上,然后他蹲在旁边给老头子搓澡。陈海平搓的极细心,在那一世,他没有给父亲搓过澡,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要这么做一回。那是永远的遗憾,所以,现在,这一刻,他每一下都倾注了这种感情。

    戴定国感受到了这种真情,眼眶不由湿润了。

    一旁,石头给吴昌全搓背,陈启立给三爷搓背,然后吴昌全给石头搓背,但轮到三爷要给陈启立搓背时,陈启立死活不肯,最后还是三爷把脸撩了下来,陈启立这才就范。

    众人搓完之后,又泡了一会儿,这才各自回去安歇。 <a href="" target="_blank"></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