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城郊东南有一山名唤石门山,茅蒙所居道观便在这深山之中。山内云雾缭绕,虽比不得仙家福地,却也自成一方妙境。昔日三位少年上山到如今却也是过了三个春夏秋冬。茅蒙教其符术却也不是全都教,用茅蒙对三位少年的话说:“道符之术,囊括世间之万物,贫道穷尽一生都难以触及其巅峰,更何况尔等只随我就那么几年呢?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方是上上之策。”是以,茅蒙只让三位少年选取一门自己所喜之方向学习。公孙铭在茅蒙给出的六本以上古六御而命名的竹简中挑出了一本名为《太极天皇卷》学习,九月概因妖修因而接受了茅蒙的建议学了《承天效法后土卷》而长生却顾及到本门所习《伏羲秘录》选择了《北极中天紫薇卷》。三人所习之书,《太极天皇卷》乃是概明符术攻击之精要,着重记录如何引天地灵气来攻击他人达到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之效;《承天效法后土卷》则是以防御为重,着重记录如何通过以符术迷惑他人御史万物而出奇治敌之效;至于《北极中天紫薇卷》则是偏重于灵活运用符术巧妙布阵用以困敌击杀之效。三本书皆有共通之处亦有不一样的地方,是以平时三人都会互相切磋一番,这三年来也陪养了不少感情。至于少女出尘,每逢三人比试却只是远远观望从不参加,长生曾问过因由,却惹得出尘伸出纤纤玉手死命的掐着他胳膊,边掐还边赌气的说道:“要你多管闲事,要你惹是生非。”长生也不恼,只是一个劲的喊着痛往边上闪去。后来在九月的点子下,三人才旁敲侧击的跑去问茅蒙一番,方才明白出尘跟随茅蒙这么多年,却深得茅蒙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的精髓思想所影响,一直以来只习了《南极长生大帝卷》,此卷却是纯粹以防御之术为核心辅以如何以道术压制伤势之类的符咒,攻击力可见一般。三人这才明白出尘为何不与三人比试,而这场风波三人也识趣的不再提及,也就慢慢平息下来。

    修真本就是无岁月的事情,又更何况短短的三年呢?这日三人各自研习完符术后,便趁着夕阳还未西下一如往常的聚在一起开始互相探讨切磋,出尘亦是在不远处看着三人爱理不理的弄着自己的东西。只是忽然一阵风袭过,山中稍有灵智的生灵皆是不安的啼叫起来,三人停下手势,向四处望去,不久便都现远处夕阳下有一个黑点迅的向这边靠近。三人皆是眉头紧邹,不知那是何物。只听得一旁的出尘靠上前来向里屋不断唤道:“师傅,师傅……”那茅蒙又岂是易于之辈,出尘还未唤其前便亦感觉到了一股不加掩饰的灵气波动向这袭来,正思考其为何物时,便听得出尘呼唤,忙虚身闪到院内唯恐几位弟子有所闪失。只见那黑点越来越近,先是模糊不清,待相貌越来越清晰就要睹其真容时,却听得后山一阵龙吟,一条巨大的黑影伴着巨大的水花声如雷般冲向天空与那黑影缠斗起来。

    这后山飞出的正是茅蒙借助道符之术所降服的一条青蛟,当日秦皇宫救人亦是有着这青蛟的一份功劳,此蛟乃是修道之灵物,平日身居在后山的潭水里,早晚出来吸收日月精华,只待茅蒙有事时才肯出得潭中。而山上几人待看清青蛟缠斗对象时,亦具是吃惊不已,那与青蛟缠斗的黑影却是一只身形硕大的白虎。那白虎先是低吼几声,仿佛在怒斥青蛟一般,青蛟却也不惧,驱动着庞大的身躯向白虎撕咬过去,白虎却极其灵活的躲闪开去,青蛟亦是不弃翻转身来又咬了过去,如此反复几次却都被白虎闪了开来。青蛟亦终是恼了,盘起了身躯,巨嘴朝天出一阵低昂的龙吟声,只见得刚还赤霞万里的天空忽然瞬间乌云密布,不时传来阵阵雷鸣。那白虎也似恼了一般吼了一声,便欺身上前,然后用前爪奋力一挥,只见的一阵白光闪过那刚还在行云布雨的青蛟便似受了重击一般直直向后山掉去。这一切看似漫长,却只不过几分钟的时间,茅蒙几人反映过来却为时已晚,亦具是吃惊不已,要知道青蛟也是能和元婴期修为的人抵抗的存在,要怎样的修为才能如此轻而易举的将他击飞。只见得那白虎在空中盘旋了几圈,见得那青蛟不敢上前,便朝着几人的方向落了下来,待几人还未有所应便已到达眼前。那出尘只是吓得不轻,不顾傍边是何人便抓住其手臂靠了上去。那白虎看着其余几人皆是一副防备的样子,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只是在他人眼里与吼无异,但看其眼神却又觉得他在笑。长生觉得头一次看见一头老虎居然会笑那真是诡异之极,接着,更加诡异的事情却又生在了他身上——只听得那老虎居然口吐人言的问道:“你们谁是小七?”

    在场几人皆是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唯有长生头皮麻的说道:“我就是,不知阁下找我有何事?”言罢看到其余几人疑惑的眼神遂又补充道:“我的小名叫小七,嘿嘿。”几人眼神这才稍微缓和了一点,随即又见那白虎说道:“俺乃是西方无极天的传令史,俺家尊长受你师父所托让我传信于你。”长生听罢却是一惊,别人不知道,可是他知道其实师父就是无极天的座,想来师傅以然回山知道了自己下山的事情。于是便想走向前去问个明白,待到此时才现那出尘两手紧抓着自己胳膊不放,先前以为这修为颇高的灵兽来者不善,气氛紧张没有所觉,待到此时明白始末才注意到,二人都是脸红不已。那老虎却似没有觉似的向长生叫道:“你们两个还要拉扯到什么时候,你小子还不快点过来听俺和你说。”出尘听罢这才急急将手拿下,红着脸站到一旁。而站在一旁的九月看着他两窃笑不已,茅蒙见罢随手一个浮尘便轻轻向他脑袋扫去,他识趣的吐了吐舌头站在一边以免被那老虎误以为偷听他的传信。

    孰料他却大错特错,那老虎待到长生走到近处时,突然奋起在他面前高声吼道:“兔崽子,该回巴山了!”声音之响,震得石门山犹如刮了飓风一般,而那长生更是可怜的被震倒在地口吐白沫不省人事。老虎见此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待看到几人一副惊疑的表情时,这才低着头似乎不好意思的说道:“他师父嘱托俺这样做的。”三人具是冷汗直流,出尘一边不忘怜惜的看着躺在地上的长生,一边庆幸着自己还好没遇见这般古怪的师傅。而那茅蒙也反映过来忙叫公孙铭和九月将其抬回里屋,那老虎看见这般,也似乎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茅蒙说道:“小七的师傅也托俺传信于道长,感谢道长如此善待爱徒,并要道长一定要到西南巴山做客。”茅蒙听罢连连应是,老虎用前爪扰了扰头思前想后觉得没遗漏什么事便起身向茅蒙告辞,待看到茅蒙欲言又止的样子这才突然想起那后山的青蛟,便问道:“那被俺打到后山爬不起来的大虫是你的吧?”那茅蒙听到连连点头,老虎歪了歪头安慰他到:“先前俺来传信的时候它不听俺解释就跑来找俺掐架,俺气不过就拍了它一巴掌,你放心吧俺没下死手,也就点皮外伤而以,过两天就好了。”言罢便踏云直飞而去,也不管那山上错愕着的师徒二人。待到老虎影子都看不见了,出尘这才愣愣的向茅蒙问道:“青蛟真能两天就好么。”茅蒙摇了摇头叹道:“但愿如此吧。”这时,一阵晚风吹过,茅蒙却忽然打了个寒颤,他琢磨着:“这感觉怎么和自己刚才那话一般那么不真实呢……” <a href="" target="_blank"></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