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驹过隙,时间如风。

    霎时间,便是一月时间匆匆而过。

    在太阴学宫初建之时,咸阳民众对太阴学宫最多的是好奇。

    仙人府邸会是什么模样?

    是否真的会是琉璃为顶、白玉为阶,雕刻神兽之纹,铸就不世之鼎,极致九天之落霞,不似人间之境。

    但在太阴学宫落成之后,众人心中便只剩下自豪之感。

    太阴学宫比咸阳众人想象之中还昂扬大气,不落纤尘。

    大国仙宫,当是与有荣焉。

    随后,太阴学宫收徒众人,八方之俊朗之才皆至太阴学宫,这种自豪之感便越发的明显起来。

    太阴学宫的是秦人之骄傲。

    可此时的太阴学宫却与众人的生活相距太远了。

    它是布衣黔首一辈子不敢想的大雅之堂。

    极致荣华,极致煊赫,极致高雅。

    它太完美了。

    完美地高不可攀。

    但自从太阴学宫收徒之后,太阴学宫学宫在咸阳民众的眼中再次的改观了。

    这些改变便来自于太阴学宫之中的三千学子。

    在咸阳的街头市井,在咸阳外的深山老林,在太阴学宫与咸阳城之间的仙人悯处皆可看到他们的身影。

    他们似乎已经融入了咸阳人的生活之中。

    儒雅、高识、大度、礼贤下士、不拘小节。

    咸阳的布衣黔首渐渐发现,这些太阴学宫的学子与贵族之后似乎完全不同。

    他们并不像是那些贵族歧视商人、歧视布衣,努力与布衣活在两个世界之中,他们平视众人。

    甚至在太阴学宫之中还有人研究商业之学,不时还来考察市场。

    有人研究农耕之法,不时会在田野之中聚众讲解耕作之法。

    有人修兵甲,无论它是何国之人,只要是诸夏之人,皆可入秦锐士军中感受真正的军旅。

    这让咸阳布衣之人觉得太阴学宫越发的真实起来,它与整个咸阳融合成为了一体。

    这一日,在太阴学宫与咸阳城之间的仙人悯处,人来人往。

    天下何处对商人都是低看了一筹,唯有此处无人低看他们一眼。

    这使得商人们对太阴学宫的宫主越发感激,在这里他们甚至不惜花大代价,清理了商贾面貌。

    在这里形成了第一条秦时的商业街,整洁大气,四方商贾皆于此地交易。

    而此地也因为是仙人怜悯所留,被众人叫做仙人悯。

    这日之中,仙人悯依旧是摩肩接踵,在仙人悯的驿站之中,魏无忌从外走了进来,落座在人群的中间。

    昔日他的拜帖进入太阴学宫之后,便杳无音信。

    他只好以魏国留学太阴学宫的名义,来了此地。

    在众人刚刚坐定。

    “轰隆!”

    一声巨大的声音从远方响起。

    似乎有雷霆乍惊,震动苍穹。

    仙人悯的驿站之中,魏无忌随行众人猛然惊起,拔刀而动。

    可咸阳之人似乎见怪不怪,有的人还对他们指指点点。

    有一吃着黍子的中年人看着他们笑了笑,道:

    “诸位不是咸阳之人吧?”

    魏无忌轻轻的压了压手,示意自己食客坐下,然后抬起头笑问道:

    “怎么?这般声音在咸阳莫非经常出现?”

    中年男子靠在身后这咸阳木匠新作出的木椅之上,道:

    “实不相瞒,此声为太阴学宫学子所为。”

    “若是某家未曾记错,是学化学一科的学子,由太阴学宫的墨家始祖墨翟所领。”

    “自从他们开始自己所为的实验开始,不时在咸阳城之中便有这般声音响起。”

    “咸阳城自秦王以至于布衣皆已然习惯了。”

    “有人还循着声音走去,只见在山野之中有一处险峻之地,无人之所,整个大地就如同被神明犁过一般。”

    “玄妙非常。”

    “那些人将此叫做实验,而汝等脚下之路也是他们实验时所铺。”

    魏无忌闻言看着脚下似石非石奇怪路面,叹道:

    “仙人授学之地,果然非常。”

    “这算什么?”

    “咸阳城中现在最喜之事,便是太阴学宫弟子出门实习。”

    “习农弟子,传给众人了如何栽种之法,将周围的耕种之地,硬生生扩大了两倍。”

    “这周围商贾为何如此密集,一是因为仙人怜悯,二是因为习商弟子实习之时,给这周围的商贾出了数个主意,周围商贾赚的盆满钵满,引来了无数商贾。”

    “如此之事,数不胜数。”

    “只要是太阴学宫弟子外出,必然有人受益。”

    “当真是仙人怜悯众生。”

    中年男子说的抑扬顿挫,神采飞扬。

    “可惜,太阴学宫下次收徒不知是何日何时!”

    中年男子说到这里有些失落。

    “倒是听说在诸夏各国之间有着留学者,可惜作为秦人我却没有机会了。”

    话至于此处,魏无忌抬了抬头轻声道:

    “实不相瞒,我乃是魏国留学者,还未知留学者于何地接见?”

    “魏国留学者?传言魏国留学者为信陵君魏无忌。”

    中年男子抬起头来,惊呼道:

    “足下竟然是信陵君魏无忌者吗?”

    整个驿站之中的众人全部惊起。

    魏无忌笑了笑道:

    “叫我魏无忌便好。”

    中年人摇了摇头,脸都涨红了道:

    “崤山以东六国者,可称丈夫,唯有信陵君魏无忌也。”

    “今日得见也是了去人生一件憾事!”

    魏无忌有些惊讶道:

    “魏某昔日败秦兵于外,不想秦人竟然如此看我吗?”

    “天下可败秦者,皆是大丈夫,大秦虽败犹敬。”

    中年人抱拳以示敬意。

    魏无忌看着眼前的秦人,昔日战场之上,生死相争。

    不想世人最赞赏他的竟然是秦人。

    他的对手都可以赞赏他,为什么他的骨肉血亲却不愿信他呢?

    魏无忌叹了口气。

    人生自由无常处啊!

    而中年人抱拳拱手后道:

    “信陵君可直接前往太阴学宫东宫门处即可,诸国留学者自有太阴学宫学子接应。”

    “后续皆有太阴学宫学子负责。”

    魏无忌笑了笑。

    “不急,魏某也想听听那太阴学宫的故事。”

    中年人笑了笑道:

    “要说太阴学宫,那可三天三夜也说不尽了。”

    魏无忌笑了笑道:

    “足下说一说太阴学宫学子与众人之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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