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章不见178章揉搓

    宫里事事处处都讲规矩,而宫中人也习惯了规矩二字;可是现红鸾不但不依宫规来做事,而且算得上是蛮不讲理。一个能左右人生死、而且还不讲理人,可怕不可怕?怕院子里宫奴都跪倒地上。

    徐三终于忍不住大叫:“说过不会死人,说过会保我们,你们还等什么?等着也被捉住活活打死嘛。”

    红鸾冷冷看向几个尚勤局里来宫人:“原来,还有同谋啊。”

    几个宫人脸色大变,三四个宫人连忙跪下表示她们清白,但是却有一人却转身跑向院门;边跑边举起手中牌子:“开门,开门,我这里是尚勤局尚勤牌,所有尚勤局人都不得阻拦我。”

    门口小顺子和小平子看了一眼那人手中牌子,却并没有让人打开门而是看向红鸾;宫奴院里红鸾之命才是重要:抗了尚勤牌不过是挨几板子,但是不听命于红鸾马上就会有性命之忧。

    他们还担心他们不打开门,终会连累到红鸾被问罪:必竟宫规是不可违;如果宫奴院里宫规不如红鸾话好用,传出去对红鸾绝没有好处。

    红鸾看着那狂奔人冷笑:“捉住。”

    小顺子和小平子过去就把人拦下按倒地上,可是他们却担忧看向红鸾,有心要劝上两句。

    红鸾淡淡道:“把宫牌取来我验看,黑灯瞎火莫要被这等小人给骗了。”她轻轻一句话就把违了宫规罪责推开了。

    小顺子把宫牌取过来给红鸾送过去,而那个宫人抬头:“那是真,你们还不放开我。”她倒是有恃无恐。

    红鸾接过宫牌同时道:“居然敢上官面前如此放肆,视宫规如无物,掌嘴。”她没有说打多少下,那就是打到她喊停为止。

    小平子老实不客气狠狠甩了两掌宫人脸上。

    红鸾看向手上宫牌,前前后后仔细看过,又叫过杏儿来问:“我是第一次看到呢,你可看到过,这可是真?”

    东西当然是真,但是红鸾有意要给那宫人些教训所以才会如此认真验看。

    杏儿也是很认真验看过,又叫小圆和柳儿同时验看之后才答红鸾:“回大人话,是真。”

    红鸾听到这话才不紧不慢叫了一声:“停。”

    小平子住手了,他打得手掌也疼,放开那宫人立原地甩手。

    徐三此时却大叫:“你们还不住手想死吗?我们两人自然会有贵人来保,到时有你们这些奴才好看。”

    红鸾闻言看了她一眼却并没有说话,可是那板子起起落落间并没有变化,没有因为徐三大叫而变得轻一些,依然是按红鸾要求不要打得太重太急,但是一定要不断打下去。

    徐三眼中涌出了绝望,看向红鸾大叫:“你以为你宫奴院一手遮天就可以了嘛,我们姐妹如果不是得了贵人吩咐,哪里敢如此做事?你宫奴院所为已经引得了各处怨声载道,放了我们姐妹你说不定还有一条活路。”

    她是真得吓坏了,直面生死时她才知道自己有多么怕,身上疼痛又是如何让人忍受不了;如果是平日里她绝不敢、也不会说出如此笨话来,但是生死关头她哪里还有什么理智可言,她就是想保住自己一条性命。

    红鸾闻言笑了起来,先把宫牌还给门前宫人:“来人,放她出去。”然后再不看那宫人而是看向徐三:“你所说活路我不稀罕,而我却不会留给你活路。”说完她看向拿着宫牌要奔出院门宫人:“还有你,不要忘了你现是宫奴院人;办完了事情你就立刻给我滚回来,我这里可是给你备下了板子。”

    那宫人听清楚了红鸾话却连头也不敢回,就急匆匆跑了出去。

    红鸾淡淡吩咐:“关门,没有我吩咐不要打开门。”她看向徐三笑得露了一口白牙:“你要不要和我赌一把,今天谁也救不了你?”

    徐三又吐出一口鲜血,她恨极了红鸾:因为她有仗恃,认定自己定不会死红鸾手上;所以现所受痛与苦,她定加倍红鸾身上讨回。

    “你不要太猖狂,不要以为得了贵妃娘娘青睐就把什么人也不放眼中;我告诉你,你尚勤局里什么也不是,一会儿你就知道厉害。”徐三也不告饶了,反倒是口口声声威胁红鸾。

    红鸾轻笑不再理会她,吩咐人打得再轻一点儿:徐三可不能现就死了。

    徐三见此知道红鸾怕了,一面咬牙切齿一面盼着救星到,心中不断发狠,只要她今天不死,日后定要红鸾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大约两盏茶功夫,院门外便传来脚步声,还有灯光自门缝中透过来;紧接着就传来拍门声。

    徐三大喜:“还不放开我”

    红鸾看也不看徐三,示意小顺子开口问问门外是谁。

    “是我,妹妹。”门外传来是许女史声音,带着明显焦急。

    红鸾坐着没有动:“小顺子,你代我传话;就说我们院中现有大事要处置,有什么事儿请她明日再来,眼下是不便开门待客。”

    听到小顺子话后,门被拍得响,同时响起陌生声音:“尚勤局勤值院陈女史,有重要事情要见掌院女史。”

    红鸾依然是老话一句,不见。

    而徐三惨叫声却让院门外人急得跳脚;许女史声音也冷了下来:“掌院女史,院中事情我有监察之责,还请打开门让我进去看看出了什么大事儿。”

    红鸾这次连解释也没有,只一句:“不行。”

    把门外许女史气得脸色涨红,她怒道:“掌院女史,我以监察之权要求你们即时打开院门。”

    红鸾还是那句:“不见。”并且这次她多加了一句:“给我狠狠打。”随着话音一落,徐三惨叫立时高了几许。

    178章揉搓

    陈女史终于翻脸:“你我同为掌院,我且高你半等,和你院监察女史同来,你居然拒不开门,不过就是想打死我人罢了;既然掌院女史看不上我人,就把她们放出来我们立时就走,明日我们同到司工大人面前辩个明白。”

    红鸾轻笑:“陈女史话我不明白,这里是宫奴院可不是勤值院,这里哪有陈女史人?我又怎么会越权要打杀陈女史人?这番话还请陈女史收回,不然明天我真要和陈女史到司工大人面前讨个公道。”

    许女史大怒:“前几天我看院中缺人,才求到陈女史那里,而陈女史也是看大家同僚愿意相助才把人给我带过来;现如今不过才四五天,你就打伤了一个、还要打杀一个——掌院,你让我如何面对陈女史?不念陈女史好就罢了,居然说得出来这里没有陈女史人,那几人可都是……”

    “进了我宫奴院门就是我宫奴院人;”红鸾吐字清楚回了一句:“如果他日陈女史需要人,我也可以相助并且绝不会过问她们勤值院事情;因为宫规啊,几位女史比我早入宫几年,不会不知道吧。”

    陈女史听着徐三叫声有所减弱为着紧,正当她想让人破门而入时,就听到有人喝道:“这是做什么,成何体统。”

    花掌工到了。

    院里红鸾笑意加深,终究还是来了啊,今天场面还真是有些大呢。

    红鸾想假装不知道外面来人是谁,但是徐三已经开始大叫:“掌工大人救命啊。”

    红鸾只得起身:“可真是掌工大人到了?”

    花掌工身边人代答:“宫奴院掌院打开院门迎掌工大人。”

    院门自然是打开了,红鸾也跪倒地上:“见过掌工大人,请掌工大人恕罪。”

    花掌工长得和花绽放有几分相像,她原本见到红鸾时也不过是点点头就算,并没有为难过红鸾但也没有亲近之意。今天晚上花掌工依然如此,她微微皱起眉头:“院门前如此喧哗成何体统,尚勤大人病卧床,我们应该勤谨当差才是,可是看看你们”

    她这话不是骂得红鸾一人,而是把陈女史等人都骂了进去,并没有偏颇任何人;如果不是她身后跟着那个跑出去报信宫人,还真会被人认为她是要秉公处置此事。

    红鸾和陈女史等人一起认错,叩过头后起身花掌工已经坐到廊下椅子上。

    花掌工看到被打得奄奄一息徐三眉头又皱了皱:“这是做什么?现皇上龙体违和,太后娘娘天天诵经吃斋,你怎么会大动干戈有伤天和;被太后娘娘知道我们尚勤局又是一桩大大不是。”

    掌工是个八品女官,比起红鸾不入流女史来说可是高了不只一个品阶;只听她开口一番话就知道和宫人们绝然不同,就是女史们也不能相比——那么大帽子扣到红鸾头上,寻常人还真是被压得抬不起头来。

    红鸾只能叩头认错,花掌工是上官不说,而且抬上了皇帝龙体和太后娘娘吃斋来,只是斥责她两句已经算是很给红鸾面子了。

    花掌工摇头:“算了,你也是初掌宫奴院百废待兴,而老人们欺负人也是宫中陋习;只是不能什么事儿都打打杀杀,你们宫奴院死得人可真是不少了,眼下这个时候还是和和气气好。”

    她温和把话说完看着红鸾:“还不让人把她放开,不要再弄出点事儿来,我们大家谁都得不了好。”她自进门后又是斥责又是安抚,前后几句话就把红鸾揉搓了一番——不放人?那等着绝不会是温和言语了。

    放人?红鸾今天晚上已经得罪了许女史、陈女史等人,而且还有宫奴院人都眼睁睁看着,红鸾以后要如何服众。

    “是,掌工大人。”红鸾轻声答应道。

    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花掌工大了红鸾不是一级,且说话行事间很为红鸾留了体面:花掌工可以直接命人把徐三放开,可是她却没有。

    红鸾没有不知好歹顶撞花掌工,很是柔顺答应下来;回头轻轻摆手,便有人把徐三放下来。

    事情当然不会就此结束。

    徐三推开了扶她宫奴,地上一点一点爬到了花掌工脚下:“多谢大人救命之恩,再请大人为小做主,掌院女史无凭无据就想置奴婢于死地,奴婢不是不服而是如此哪里还有规矩可言?这宫奴院中便成了一言堂,所有人眼中只有掌院,不要说是大人您,或是尚勤大人,就是宫中贵人们只怕也不宫奴院中人眼里。”

    她用心狠毒,就是想置红鸾于死地。

    花掌工眉头一皱:“来人,掌嘴。”她没有说其它前就先打了徐三:“掌院女史是你上官,居然无凭无据就诬你们上官大罪,当真是死有余辜。”

    她没有半丝要偏袒徐三意思,这让宫奴院众人都大为惊奇,同时也对她生出敬意来:这才是真得好女官啊,真正主心骨。

    红鸾连忙谢过花掌工,却并没有多加分辩。

    陈女史却上前开口,把红鸾拒她们门外事情说了出来;有米女史和许女史为证;陈女史话说完,花掌工背后立着宫人徐五出来叩头:“大人,奴婢如果不是拿着宫牌,现如今和姐姐二人早就死了宫奴院中;就算是奴婢拿出宫牌来,这里人也不敢放奴婢出去,全部都是听掌院一人之命。”

    花掌工脸沉了下来,她看向红鸾并没有喝斥只是问道:“你可有话分辩?”

    红鸾苦笑叩头:“大人,如此多人证实奴婢罪该万死,奴婢说什么管用吗?奴婢只有一句话可说,今天事关太后娘娘所以奴婢才动怒,之所以拦下许姐姐等人,也是因为想一力承担。”

    “奴婢只是想把差事做好,绝没有其它心思;而陈女史等人刚刚门外,口口声声来要她人,唉,奴婢、奴婢没有话可说。”她说完再次叩头,很有些认命味道。

    可是她话中已经点到了太后,并且前后所有人话中还有很多地方没有问清楚,花掌工是位明理上官,当然不能糊里糊涂就断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