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不紧不慢,看了一下周围的两个下人,沉声道:“你一直都是一个招邪的人,只有以毒攻毒,用你的血敬,不然的话倩儿可能会有性命之忧……”

    九然心口冰凉,她含泪道:“所以爹是要……要我的血吗?”

    许梦忙过来拉她:“你要知道,你就这一个妹妹,只要一碗左右而已,到时候补补身子就可以了。”

    说的倒是轻巧!

    她避开许梦拉她的手,弄的许梦有些尴尬,九然向着白锦跪下:“爹,您不论怎样不喜欢我都可以说出来,大不了我再也不是白家的人,住出去也罢,或者以后和白家一点关系也没有都可以,可是,为什么要一次一次的逼我!”

    白锦有些急了:“我能怎么办,道士说你与那脏东西相克,若是用你的血来敬,倩儿便会好的,你就忍忍吧!”

    说完,旁边的下人便就过来,抓住她的手。

    她害怕极了,这次没有人会帮她了。原来不要文萱来的目的,就是这个啊!

    “爹!你若是有一丝的关心我,你就该问问那道士,除了这个,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有个人拿着一把刀子就要来划开她的手腕,她到处乱动,眼罩便就掉了下来,白锦看见那只青色的眼睛的时候,避讳的转过头。

    “你忍一忍。”他说的很是平淡,似乎在安慰她。

    九然很是绝望:“不要,我不要!若今天那道士是要我命!爹你是不是还会这样!”

    白锦没有答她的话,九然的一双眼睛就那么暗淡,深了又深,她心灰意冷,冷冷吐出:“好!今日爹取我的血,从此以后,别怪我从白倩那拿回来!”

    许梦的眸子一闪:“你们还不快堵住小姐的嘴?”

    两个人将九然按在地上,将她的头偏向一方,用布堵住她的嘴,那人使劲拉住她的手,便拿出一把小刀。

    九然感到那刀轻轻划开她手腕的冰凉,好像她自己的心似乎也开始慢慢结冰一般,她都不知道到底是她的心更凉还是那刀更凉。

    她好疼!爹,你竟然如此无情!

    她不能说话,呜呜呜的发出哭声,她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缓缓滑下,只听得血一直在滴滴的流下。没人会救她,她只能自己救自己!

    她抬脚使劲动,一脚打翻了那血碗,渣子碎了一地,那个下人看着碗,一时间松开了她些,她转身踢开一个下人,手上的血还在流着,她想爬起来,身后却被一个人狠狠的踩在脚下。手上传来剧痛,她顾不得,只拿着一块碎掉的瓷块向着那人的脚刺去,只是一瞬的事情,一块石子打开了她的手,生疼。

    外面便有人冲进来,豫晟冲了上去抱住了她。

    只见九然疯狂的抓着那瓷块不放,她全身上下都是血,地上还有一摊都是她的血迹,豫晟看着她手腕上的伤口,小心翼翼的叫她:“青儿……没事了,不要动……”

    九然的手已经被那瓷块伤的有些血肉模糊,但是她还是不肯放:“他们要我的血!他们要杀我!”

    豫晟安抚着她,想要她镇静下来:“青儿,现在没事了,你先放手,让李公公给你止血,没事了!”

    九然还是不相信,她看着前面的那个下人,害怕的往后面退了一步,却是退到了豫晟的怀中:“不能放!放了他们就不会饶过我的!没有人会帮我的!”

    豫晟抓住她一只手:“我会帮你,我会帮你,青儿……你先放手好吗?”

    九然呆呆的转过头,见到那熟悉的面孔,看着他的样子,突然就哭起来。

    “你怎么会回来?你为什么来的这么迟……”

    豫晟心口一疼:“对不起,我以为他不会再怎么动你了,我以为李公公来过一切就会好一点,我没想到,对不起……”

    九然的手就那么松开了,瓷块掉在地上,她满身是血,眼里全是白白的泪花。

    见她镇静下来,他连忙叫李公公过来。

    白锦见豫晟突然进来,顿时慌得不知所措,许梦连忙示意那下人快收拾一下。连忙双双跪地。

    文萱看着眼前的这一切,瞬间就红了眼睛:“好你个白锦!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放过!九然她有什么错!你要这样对她,我要杀了你!”

    见她拿出腰间的匕首就要向着白锦而去,贺兰辞先行一步将她拦住。

    “你走开!干嘛要拦着我!”

    文萱这么说着,贺兰辞却是不动,只站在她面前不要她靠近。

    “你……这个混蛋!”

    白锦有些害怕,头埋在地上:“不知道太子光临,有失远迎,还让太子看见家中的丑事,请太子降罪!”

    豫晟冷冷的说道:“白大人我怎么敢降罪呢?不知道徽王殿下又会如何偏袒你了。只是觉得很是寒心啊,堂堂朝廷大臣,竟然会如此对待自己的女儿。”

    白锦神色十分慌张,怕豫晟抓住他的把柄。

    “哪里的话,只是小女……小女天生有些邪气,需要用她的血敬一敬。”

    豫晟站起身来,他的袍子上面沾了很多血迹。

    “笑话!本王钦点的人,岂是你可以随便动得的?徽王是给了你多大的胆子让你可以如此放肆!”

    “臣不敢!但此事是臣的家务事,还请太子能能够让臣自己处理。”

    这话一出,让豫晟眼神冷酷的落在他身上:“你的意思是,本王多管闲事了?”

    白锦依然面不改色:“臣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阿难她现在还是我白家的人,应该由臣来处理!”

    文萱在一旁看不下去:“交给你!白锦,你还真是说得出口啊!”

    豫晟冷冷闷哼一声,他走过去低下头对着白锦说道:“当年江郡主的孩子……现在江王爷可能都还不知道吧?”

    白锦脸色一变,他抬头看了豫晟一眼:“你……”

    豫晟见他说不出话来,看着他,有一种不屑的眼神:“现在我可以带青儿走了吗?”

    许梦在一旁看着,却是不敢说话,她看着九然奄奄一息的样子,心有不甘,却是听见白锦说道:“阿难受伤严重,臣交给太子请求照料!……”

    说罢,贺兰辞过去想抱九然出去,但是却被豫晟拦下,他看了看九然的伤口,淡淡的说道:“我来。”

    九然有些受惊,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在豫晟怀中,她冷冷的看向许梦和白锦,似乎要把他们吃了一般。

    文萱心疼的看着她,边走还边哭:“都怪我,我怎么就没想到他是故意不要我来呢!若是我知道的话,九然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都怪我!许阔要是知道肯定也会怪我了!”

    豫晟将她抱上了马车,她手上已经包扎好了一块白布,只是失血过多,她的嘴唇微微发白。

    九然的青色的右眼格外显眼,那刺青,好似眼里盛开的一朵妖艳的的花一般。

    “我想找许阔……能不能让我见见他。”

    豫晟眼里无奈的看着她:“你如今还是这般的软弱无用。”

    九然擦了擦眼泪:“我没有,我就想和他说说话,我……想他了……”

    她说完后,大滴大滴的泪滑下。

    豫晟见她这样,叹了口气,外面竟然开始下起了雨来,他掀开车帘看了看,那雨下的细细绵绵的。白锦还是出来了,似乎是不愿意豫晟将她带走。

    他在大雨中跪下:“请太子开恩,将阿难留下来,倩儿她……实在是耽搁不了!”

    豫晟听见了他的声音,要出去,九然的眼睛就那么委屈的看着他,手上就紧紧的抓住他的衣角,她似乎在害怕,害怕他将她交出去。

    豫晟轻轻抓住她的手道:“没事,你先好好休息一下。”

    李公公在外面给他撑好伞,走出去的时候,白锦便抓住了生机一般。

    “请太子开恩!”

    豫晟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面色冷漠:“我给你开恩,那谁又为她开恩?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该知道当初欠她的,欠她母亲的有多少!”

    白锦一愣,包括为他撑伞的许梦也是脸色变的铁青。

    九然在车里掀开一角看向外面,只见这雨细细绵绵,开始有些大了,她脸上溅了好些雨。

    文萱知道她身体不好,便叫她:“别看了,你这个样子会受寒的!”

    她没有理会,一缕烟散了又聚,那个婴孩的怨魂竟然在她车外面。

    九然看着它,只听见一个声音叫她:“阿难……”

    她有些昏沉,也不知道是刚才失血过多,还是被这个东西吓到了。

    突然看着那边的豫晟和白锦他们的时候便就看到了之前的那个梦。

    有个女人在哭,在一个屋子面前哭着,说是她的孩子没有了,那个孩子渐渐与雨里那个看着她的怨魂相重合,九然看不清楚,她将帘子放下,脸色惨白,她慢慢躺下,闭上了眼,只是叫道:“我好难受……”

    文萱吓得连忙叫人,只见贺兰辞听见了,进来看了看,他没有去叫李公公,自己先给她把了把脉。

    文萱看着他问着:“九然没事吧?”

    贺兰辞点了点头,文萱这才将她扶好躺在车上。她还是一脸担忧,看向贺兰辞的时候问道:“你行不行啊!你又不是李公公,你怎么会医术呢?不然叫李公公来吧!”

    贺兰辞拦住她,文萱觉得这个人真是令她心烦,这个人蒙着面,又不说话,真是个闷葫芦,她是真的担心九然,若不是见贺兰辞说没事,她早就喊人了。

    文萱不悦的看着他,左移一下,贺兰辞便跟着她移动,她想使坏,故意向右却又没有,贺兰辞反应过来了,文萱一个俯冲过去,没想到贺兰辞也过来拦她,好巧不巧,两个人的脸便凑到了一起,文萱一下子便就呆在那,贺兰辞也没想到,隔着一层黑布,文萱似乎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那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