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境遇总是充激了莫可名状的变数,也许是场很光”不起眼的摩擦,也许是一个人海中不经意的错身而过,甚至是偶尔的一两次回眸,都有可能将两个原本毫不相干的人的命运紧紧地联系在一起。

    在中财校门口上一场期然而遇,原本让自尊心受了伤害的苏玉婷对自命不凡的孙秉云心生反感,在目送孙秉子上车的那一刻,她甚至下定决定要找机会给这个自大的男人一点“好看”。只不过苏玉婷在这个时候忘记了一件事,那就是要想远离一个人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跟他脱离一切联系,无论是旧情难舍的依恋还是情绪冲动下的寻机报复,都只能将两人之间的关系拉扯的更紧。

    陈长义的车里除了他自己之外,还有这段时间长期郁闷的范匡泽,孙秉云摆脱了苏玉婷的纠缠,上车的时候,范匡泽正在抽着一支不带过滤嘴的大前门一这位生活上堪称奢侈的岭东汽车老总,有一个很古怪的嗜好,他似乎对劣质烟草情有独钟,平日他私底下抽的烟除了五毛钱一包、南疆本省产的“渠河”之外,就是不带过滤嘴的大前门与天津恒大。相比之下。现在孙秉云抽的中华,一包的价钱就能让范匡泽消费将近一个月了。

    “这姑娘是什么人?你在中财结识的朋友?”等到孙秉云上了车,陈长义表情暧昧的笑道,“长鼎良不错啊,这份姿色就算是放在南平估计也能排的上号了吧?”

    “你有想法啊?”孙秉云瞄了他一眼,取笑道,“不过我估计人家不一定看得上你这位大叔级别的土豪。而且这妮子的家世不简单,估井你招惹不起。”

    陈长义笑了笑,没有接口。

    其实像他这样的人。生活作风固然不一定多么正派,但也不可能做出那种在大学保养学生妹的事情来,能干出这类勾当的人。几乎全都是二世祖亦或是暴户。作为一家国有证券公司的老总,陈长义免不了也有会形形色色的对手。为了不给自己的对手竖起攻击的靶子,他自然知道如何约束自己的行为。

    “今天下午,明天上午都没课,你们有什么安排?。车子在公路上转了向,一直沉默不语的范匡泽将车窗摇下一道缝隙,把手中的烟头扔到车外,问道。

    “我晚上约了淅仿的姚总”孙秉云抚摸着门上裹着精皮的扶手,心不在焉的说道,“三里屯南街的星光俱乐部见面,我请客,你们要没事的一起过去?”

    陈长义抬起头,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坐在孙秉云身边的范匡泽,笑道:“我是没问题,就看老范有没有别的安排了

    “我们过去不会碍了你的眼吧?”范匡泽笑道。

    “这碍什么眼啊,我们又不谈什么重要的事情”孙秉云笑道,“一起去吧,对啦,不行的话,我跟姚总商量商量,把见面的地方改到全聚德,范哥不总是抱怨说来了一趟北京,连次烤鸭也没吃着嘛。咱们今天晚上就过去,也尝尝这百年老字号的特色烤鸭有什么独到的地方

    “吃什么是次要的。关键是你打算怎么做”陈长义说道,“你这段时间可是跟姚书轶走的很近,不管你心里有什么想法,他姓姚的或多或少的恐怕都会有点一厢情愿的误解。现在培班的学习还没有接触,他还不敢耍什么手段,你要是继续跟他走得这么近,等到培刮班一结业,他只要适当的露出些南平创业有意并购淅仿的消息,你身上就免不了会扯上一大堆的麻烦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孙秉云自然知道。类似这种扯皮倒灶的事情,国内不是没有生过。不过孙秉云现在并不担心的这些。他是真的有心要拿下淅轻仿,问题的关键在于,他现在手里没有那么多的资金,同时呢,南平创业也没有那么强的消化能力。

    孙秉云现在想的问题,是希望淅轻仿能够先从内部展开整顿,将企业自身庞大的不良资产录离出去,然后南平创业再跟它洽商收购的事宜。而这个过程,显然需要江淅政府方面的许可与表态,如果不将不良资产录离出去,不提那将近二十亿的拖欠贷款,单单是八千多退休职工每月的退休养老金就不是一般企业能够承担的了的。核算一下这笔帐,每个退休职工每月即便只有一百块的养老金,综合到一起,淅轻坊每月在这方面你的开支就过八十万,这个窟窿怎么去补?

    “陈哥”。孙秉云犹豫了一下,对陈长义说道,“如果我要吃下淅轻仿,你有什么看法?”

    “你要拿下淅轻

    范匡泽先轻呼一声,脸上的惊讶一目了然。“你没晓吧?”陈长义紧接着笑道。

    “我可不是在开玩笑”孙秉云正色道,“不怕告诉你们,按照我的规哉,南平创业旗下的主打项目就是轻纺,当初之所以收购东华针织厂,并不是一时性起,我是有打算的。”

    “你的打算只能是你的打算,但现实他始终就是现实。”陈长义放慢车,扭头笑道,“即便是再好的打算,如果脱离现实,也只能落一个满盘皆输的下场。”

    语气稍沉。他继续说道:“其实我也能考虑到你的想法,南平创业如果仅仅依靠地产一项,显然不足以做大做强。这一两年,国内外贸行业中轻仿这一块的展趋势的确很喜人,国家也有一系列的产业扶植政策,而就南疆的情况来看,因为邻豫、鲁两个产棉大省,你要把集团的展重点定格在轻坊行业上也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但话说回来,南平创业目前的总体实力还是弱了一些,你要一口气吃下淅轻仿,估计会有消化不良的后果。最重要的是,这两天你也了解到了,淅轻仿本身的问题很复杂,巨额的银行欠贷、沉重的退休职工包袱,另外,姚书轶也算是个有能力的人,可他在淅轻仿这么多年却始终无所作为,本身能说明什么?毫无疑问,只能说明企业的人事关系裹夹不清,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是啊”范匡泽点点头,他对陈长义这种说法是深以为然,“淅轻仿与东华针织厂的情况完全不同,东华针织厂不过是乡镇企业,规模小员工数量少,其背后牵扯到的利益关系,连临海的层面前达不到。但淅轻仿却是原来的一家部属企业,前些年效益好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托门子扯关系的朝里面钻,如今效益虽然不好了,但长期沉淀在企业内的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肯定还存在着。你的南平创业作为一家南疆的企业集团,要是冒冒失失的冲到这一汪浑水里去,最后估计捞不着什么好处。”

    这两个所说的顾虑,孙秉云这段时间都考虑过。可对他来说,目前要想尽快将东华针织厂做大做强,吃下淅轻仿是一个最佳的选择。

    从整体来看,淅轻仿的确有着不少的复杂问题,但若是就某个层面来讲,这家有着上百年历史的老牌轻坊企业,自然也有它自身所具备的特定优势。先说它手上握着相当数量的轻仿产品出口配额,这种东西是拿钱买不来的;其次,作为一家大型的轻坊国企。淅轻仿本身享受着很多政策优惠;再者,它还有一个庞大的产业技工群体,近两真人的在厂职工如果没有工作来做,那就是一个沉重的负担,但如果有订单有工作,这些人就是一笔财富;另外,也是孙秉云现在最看重的,淅轻仿还有属于它自身的渠道,而这个渠道不仅仅包括产品的销售网络,还包括优质棉的进货渠道。

    通过这一段时间的学习,孙秉云也掌握到了资本运作的一个。良性方面,那就是企业在大范围的并购过程中,能够迅掌握一系列的技术、物流、渠道资源,如果单单依靠一个企业自身的展,要想掌握这些资源估计没有十几年甚至是几十年的时间是办不到的。

    “陈哥,你是在证券行业里走的,按照你的看法,淅轻仿有没有推出上市的可能性?”孙秉云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道。

    “有,怎么没有”陈长义似乎能够看出他在想些什么,他若无其事的说道,“不过前提是,必须把它的银行债务录离出去,这方面需要江淅政府层面的魄力。另一点,就是要把它身上背着的退休职工的包袱摘掉。而从整体上说,后一点的重要性更大,说实在的,淅轻仿之所以走到今天这一步,就是被这个包袱拖垮的。我们都说“扔掉包袱,开动机器”淅轻坊的包袱摘不掉,它即便是把账目做的再漂亮,也不可能推出上市。”

    孙秉云有些无奈,他现自己之前的想法还是有些简单。

    当然,陈长义所说的这些,也是基于一个不违法不违规的大原则之上,如果撇开国法律规,通过有效的操作手段,淅轻坊的上市应该还是存在可能性的。

    “其实还有一个最简单的办法,不过这个办法有些缺乏酬就算是缺乏人味吧。”车子开到孙秉云租住的铁道部研究院居民区里,陈长义把车熄了火。回头笑道。 <a href="" target="_blank"></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