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间得到的。”夏颜掏了掏被高禹行震的有些发蒙的耳朵,“这配方有问题吗?”

    “有……”刚一开口,高禹行便认识到自己的表述有些问题,急忙改口,“不是,不是它有问题,而是这配方实在是太……太……”

    “太好了?”瞧着高禹行那激动的模样,夏颜猜测道。

    毕竟这是系统给的配方,高禹行会有这种反应也很正常,反正系统每次奖励给她的都是惊喜,这系统也就只有这么一点儿靠谱的地方。

    就在夏颜心中称赞着系统的时候,却听高禹行道:“不是,不是它太好。”

    “怎么可能?”夏颜露出难以置信的眼神,“它不好你激动什么?”

    “大姐头,你也知道我家祖传几代都是酿酒的。”高禹行的脸微微一红,“虽然我爹没教过我什么酿酒的本事,可我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但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奇葩的配方,大姐头,用这配方当真能酿出酒来?”

    我怎么知道。

    夏颜在心里给了高禹行一个白眼,合着自己算是找错人了。

    本以为他多少能懂得一些,可现在看来他也没比自己强上多少啊。

    她要是知道这答案,还能来找他?

    她不是没想过去其他酒坊挖些人来,可越想越觉得这方法不靠谱。

    一来那些人对她毫无忠诚可言,她真怕酒没酿成,配方却被人偷了去。

    二来,那些酒坊对他们的配方都是捂着掖着,一般的酿酒师傅根本就掌握不到核心技术,而那些精通酿酒的师傅,对自己所在的酒坊早就有了感情,答应跟随她这个门外汉的可能性极小。

    三来,沁县虽盛产高梁酒,可这高梁酒却只是一个统称,不同酒坊出来的酒不仅有它们独特的味道,专有的名字,甚至连装酒的坛子都是不同的,这也是沁县为何每隔三年都会有斗酒大会的原因了,为的就是让这些高梁酒分出一个高下来,谁家的酒若是能拔得头筹,得到“酒王”之名,名气自然会传便整个华国,那酒也会变得极为抢手,谁都想尝尝最好的酒到底是什么味道。

    就因为一家酒坊一个味道,夏颜若是从其他酒坊挖来人手,她怕这酒的口感会跟那些酒坊相似,这可不是她想要的。

    她一个初涉酿酒这一行当的新手,若是从一开始就跟别人“撞味”,又该怎么在斗酒大会上获胜?

    她的酒,必须独一无二。

    事到如今,夏颜也没有其他可以指望的人了,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绷着一张脸认真的回答道:“我拿出手的东西,什么时候出过差错?”

    “那是,那是,小弟不该问您这些。”见夏颜像是有些不乐意,高禹行赶忙巴结,“您拿出手的,自然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

    “少拍马屁。”夏颜继续绷着脸,“你就说你能看明白这配方吗,看不明白也行,只要你能严格按照上面的步骤去做就好。”

    “我再瞧瞧。”说着,高禹行再次拿起配方,认真的看了起来。

    “大姐头,这配方写的极为详细,按照配方一步一步来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几个呼吸后,高禹行抬起头来,难得严肃一次,“我觉得我可以。”

    “那就行。”夏颜点了点头,抬眼在屋里扫了一圈,“这食为天你就不用待了,收拾一下,走吧。”

    “不要啊大姐头!”高禹行一个箭步扑倒夏颜面前,眼瞅着就快跪下,“我……我……我看不懂那张配方,我根本就不懂什么酿酒,我是在吹牛皮的,求求您不要把我赶走啊!”

    高禹行真想扇自己几个大耳光,谁让你逞能的?谁让你这么现眼皮的?

    现在倒好,不仅没有巴结好大姐头,反而连这食为天都要丢了。

    他真是后悔极了,本以为夏颜是要交给他什么重要任务,他才会去打肿脸充胖子应下这差事,好在她面前表现一番,谁知道会是这种结果?

    这么些年,他一直在食为天待着,安安稳稳的做他的大掌柜,就连在沁县的地位都比以前高上不少。

    以前的他,只是靠着他爹的面子在沁县横行霸道,别人虽然愿意给他几分薄面,可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骂他,说他离了高家只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甚至有不少人恨他入骨,可碍于高家在沁县根深蒂固,没有几个人能动得了他,那些讨厌他到骨子里的人见到他也会卑微的喊一声“高少爷”。

    只是,这一声“少爷”到底带着几分真诚就不得而知了。

    可现在跟之前的情况完全不同,虽然他被赶出高家,没有了像以前那样横行霸道的资本,可不管去到哪里,别人对他都带着几分尊敬,而不似以前那样只是表面尊敬,暗地却里带着鄙夷。

    他不用去到哪里都带着一群护卫以防万一,更不用时刻担心着有人来寻仇,甚至还能听到人们真诚的喊他一声“高掌柜”。

    以前人们见到他都恨不得绕道走,他就像是瘟神一般,没有几个人想接近他。

    可现在每天登门拜访的人络绎不绝,各种想要跟他攀关系的,唠家常的,送礼物的,甚至还有知道他不喜欢银钱礼物,使劲给他塞姑娘的。

    要知道,以前的他看上哪家姑娘,可是要费好大力气才能弄到手,大半嫁入他家的姑娘都像死了爹一样,整天哭丧个脸。高禹行赶对天发誓,他虽然霸道了一些,可也从未搞的人家破人亡过,虽然也抢过一些姑娘,可都是经过她们家人同意的了,自己也给过他们补偿。

    唯一一个没抢到手的江小鱼……她不是卖身葬父吗,自己也算是想帮她一把,可是为什么会发生后来的那些事情……咳咳……这是一个意外。

    总之,以前他每抬一房小妾,就好像办了一场丧事一样难心,那些他娶回家的姑娘,好多都没有碰过。

    所以,当年他才能那么容易的把抬回家里的姑娘们都遣散了。

    现在的他对这些男女之事根本就没有一点儿兴趣,可那些人却巴巴的给他送着姑娘,也着实让他头疼。

    虽然他拒绝了所有的礼物与姑娘,更经常因为这些上门拉关系的人而烦心,可他却不生气,因为这也正代表着他在人们心中的地位正在悄然改变。

    以前的那个他不过是高家大少爷,是高家嫡长子,是人们眼中的“高少爷”,却不是他高禹行。

    直到遇到夏颜后,他才做回真正的自己。

    他不再是那个躲在高家羽翼下只会吃喝完乐的浮夸,也不是那个只会游手好闲什么都不懂的废物。

    他,是高禹行,是高掌柜,是人人都尊敬的食为天大掌柜。

    这一切都拜夏颜所赐,所以,高禹行也想为她做一些什么。

    食为天最艰难的一段时期,自己不仅没有帮上什么忙,甚至还添了不少乱。

    他接手食为天时,它正处于如日中天的时期,自己刚好捡了个现成,根本就不需要付出什么便得到了别人求之不得的名誉与地位。

    一直以来高禹行都觉得自己并未替夏颜和食为天做过什么贡献,更觉得自己对她有所亏欠,所以他一直都想找机会补偿他们一番。

    可是夏颜一不缺银子,二不缺本事,三不缺人手,她的能耐更是自己远远比不上的,自己这种几乎一无是处的人,就算是想补偿、想帮忙也找不到门路。

    虽然这几年他对食为天付出了不少心血,经过各种磨炼,他再也不是之前那个半瓶子咣当的大少爷了,可是却依然超越不了夏颜。

    在高禹行看来,她就仿佛是神仙一样,不管遇到什么问题都能轻易解决,根本就不需要别人担心。

    他空有一颗想帮忙的心,却没有那个能耐。

    可今天,终于被他找到了机会。

    被夏颜问及是否懂得酿酒,他那一番回答当真是谦虚了。

    虽然他爹没有教给他什么酿酒的本事,也从来不带他去酒坊,更禁止他接近酒窖,可却不妨碍他学习酿酒。

    家里所有有关酿酒的书都被他偷偷的翻了几遍,早就背的滚瓜烂熟。

    一些老资格的酿酒师傅,为了报答他母亲当年的大恩,私下里会偷偷的教他一些常用酿酒手段,更会趁他爹不在家的时候,带他去酒窖待上几天,为的就是让他能够亲自动手酿一些酒。

    虽然那些师父从未教过他高家独门手法,可他掌握的那些已经够用了。

    反正高家的酒享誉华国,对他来说却算不得什么,那些酒根本就不合他的口味。

    之前夏颜对酿酒没有一点儿兴趣,他一度觉得自己仅有的这点儿本事是完全派不上用场的,可没曾想,她竟然主动问及此事。

    这怎能让高禹行不激动?

    但这配方着实让他头疼。

    他自诩看过不少配方,连他爹收藏的那些已经近乎失传的配方他都偷偷看过,可却从未见过这么奇怪的。

    这说的是什么跟什么?

    配方上只有一小部分内容跟他认知中的酿酒方法是一样的,可那剩下的……他不仅闻所未闻,甚至觉得那简直就是在胡扯八道。

    若这张配方不是夏颜给的,他怕是会张口骂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