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温然爹像是看出了夏怀的窘迫,并没有等着他说话,而是主动上前道:“然儿师父,你好,你好,我们是田温然的爹娘。我家这个混小子以后全靠你的教导了,我代表我们一家人感谢你。他长这么大,我给他请了无数个师父,却没有一个能被他瞧得上眼的。我原本以为他这辈子都会这么不学无术,浑浑噩噩的过下去,再也成不了器候。可没想到他昨天竟然突然跑过来告诉我说,他竟然找到了一个师父。你是不知道,这消息有多么让人激动。我儿子有救了,谢谢你。”

    说着他竟然抹起泪来,而田温然的娘看到自己丈夫抹泪,也几步走上前来,轻靠在他的肩头,低声抽泣起来。

    看着在自己面前抽泣的这对夫妇,夏怀实在是不忍心再说出什么拒绝的话,只好改口道:“不……不客气。”

    “太好了。”听到夏怀的话,田温然高兴的跳了起来,“爹娘,你们听到了吗,师父愿意收下我了。”

    “嗯,听到了。”田温然爹娘满脸欣慰,“以后可要好好的跟着你师父,听他的话,不要给他添乱,知道吗?”

    “知道,知道,嘿嘿。”田温然腼腆的点着头。

    “咳咳。”夏怀清了清嗓子,打断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样子,“我只是答应让他跟在我身边,并没有说要收他为徒。”

    “我们知道,你说过要等出师以后才能收徒。”田温然的爹一把将儿子拉了过来,“我家这小子虽然脾气暴躁爱惹事儿,可绝不是什么不知好歹的东西,他既然认定了一个人,就会一条道走到黑,所以你尽管对他放心,他是绝对不会背叛你的。如果哪天被我发现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我必定会第一个收拾他。”

    田温然的爹像是警告般瞧了儿子一眼,继续道:“你看你这铺子也挺大的,必定缺人手,就当收了一个小弟在身边就好,还是不用发工钱的那种。你也不用怕我们心疼,大可放心的使唤他。”

    还不等夏怀说些什么,田温然的爹把儿子往夏怀身边一推,道:“今天我就把儿子教给你了,我们做爹娘的要求很简单,只希望他不用每天这么浑浑噩噩的混日子就好,至于学不学功夫不功夫,我们并不在意。”

    接着还没等夏怀缓过神儿来,田温然爹拱手行了一礼道:“话已至此,我家中还有要事,告辞。”

    见这二人要走,夏怀赶忙回礼相送,只留下田温然一脸开心的瞧着他。

    “嘿嘿,师父。”

    “我不是你师父,别乱喊。”等人都走了,夏怀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人硬塞了一个徒弟,还是比自己大的那种。

    回想起田温然爹的那一番话,夏怀有些同情的瞧了他一眼,这真是亲生的吗,怎么就会那么放心的就把儿子交给了陌生人?还舍得让人随便使唤?

    如果田温然是他们亲生的,那夏怀只能说这对儿爹娘还真是有些不靠谱。

    其实也算夏怀误会了这夫妻二人,他们之所以跟来,就是因为想观察观察自己儿子口中那神勇无比的师父。

    当他们知道这师父只有十岁时,也是有几分不放心的。

    可当第一眼瞧见夏怀时,他们便把那颗悬着的心咽到了肚里。

    田温然爹别的本事没有,观人看相的水平可是一流,瞧见夏怀的第一眼他便知道,儿子这次是跟对人了。

    别看这孩子衣着朴素,但举手投足间却隐约透着一丝贵气,再加上那副面容,他完全可以断定这孩子日后必定能够成就一番大事业。

    自己儿子跟随着他,想必也不会沦为平庸。

    没看到之前儿子脸上那怎么也消除不掉的黑气,在遇到这个少年之后,突然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这就是气运被影响了的证据。

    夏怀可不知道田温然爹娘是靠什么才决定把儿子交给自己的,他只知道自己似乎身边多了个累赘,他真的是不想把他留下,但看到田温然那副开心的样子,夏怀却又不忍心开口将他赶走了,只能叹息一声,像是认命般把他收下了。

    “小孩儿,怀儿根本就不想收你,你何必这么自作多情的黏着他呢?”极乐突然又开起了玩笑,“我的功夫可比他要好上不少,我来教你,保证让你三年之内超过他。”

    “不要。”田温然被极乐单方面殴打了几轮,心中已经产生阴影,急忙缩在还没他高的夏怀身后,朝极乐做了个鬼脸,“我师父就只有这一个,就算他不收我,我也不会拜别人为师。”

    “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极乐撇了撇嘴,转头看向一边,不再多言。

    他想收这孩儿为徒,虽有几分真心,可多数是在开玩笑。

    田温然不答应他,反而让他松了口气,毕竟收徒弟简单,可是养一个徒弟要花不少银子,更何况这徒弟还是不情不愿的,养了也是浪费。本着能省则省的想法,极乐也就把事情想开了,他留着银子还能多给女儿买几朵花儿带呢。

    他的女儿可是世间最可爱的孩子,如果带了花儿……

    “咦?”极乐这时才发现夏怀竟然只带着岸芷汀兰回来,他女儿呢?

    他赶忙朝四周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夏颜的踪迹,急忙问道:“怀儿,你妹妹呢?”

    “他被穆凡带走了。”夏怀老实回答。

    “去哪了?”

    “可能是回家了吧,算算时辰,也该到家了。”

    夏怀的这般算法,是按照小黑的脚力来算的,毕竟他只坐过小黑这辆驴车,对于其他马车能跑多快他心里是没数的。

    不得不说他还真是高估了穆凡的那匹黑马,就在极乐问话的时候,他们也才刚刚离开县城不远,离到家还有很大一段距离。

    一号驾着马车,不停的抽着鞭子,想让它跑快些,但不管他怎么着急,那匹黑马也到不了他预想中的速度,甚至连小黑的五分之一都不如。

    这时的马车内,只有夏颜与穆凡二人。

    夏颜依旧昏迷不醒的躺在那里,而穆凡手里正拿着一个药瓶,不知所措的看着她。

    他举着这个药瓶纠结了快半个时辰,都没有决定好到底要不要为她上药。

    如果就这么放着不管,按照这马车的速度,等赶回家的时候怕她的伤口已经恶化。

    可现在这马车上只有他们三个人,一号是肯定不能替她上药的,而她又在昏迷中,更是不能自己上药,那剩下的就只有穆凡自己了。

    但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他是懂的,何况她的伤在屁股上,更是不能让人随意触碰。

    眼看伤口周围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染透,而且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穆凡决定不再想那么多,这种时候还是止血要紧。

    不管怎么说,他们二人都有婚约在身,她早晚都是他的人。

    既然自己已经决定了娶他为妻,那这男女大防与疗伤相比,其实也并没有多重要了。

    想到这里穆凡心下一横,伸出手去,掀起盖在她臀部的衣服,一手拿着药瓶,一手就要去扒夏颜的裤子。

    “你要干什么?”夏颜迷迷糊糊之中感觉有人在扯她的裤子,猛的被惊醒,紧张的朝自己屁股看去。

    原本以为是哪个变态大叔趁着自己睡着的时候想要轻薄自己,可没想到睁眼瞧见的凶手竟是穆凡。

    这可真是出乎了夏颜的预料,他竟然是这种人?

    “臭流氓,离我远点儿。”夏颜赶忙捂着屁股。

    “我……我……”虽说自己是出于一番好意,可被抓了个现形,穆凡的脸还是红了,那只想要脱她裤子的手停在半空中,不知所措,“我看你的伤势加重了,所以……所以就想替你上点儿药。”

    听穆凡这么一说,夏颜才想起了自己不久之前还在县衙挨板子呢,怎么一转眼就到了一辆马车上?

    嘶!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难怪自己的屁股这么疼。

    那衙役下手可真狠,本以为自己能多撑一些时候呢,没想到几个板子便晕了过去。

    夏颜轻轻的动了一下双腿,却发现情况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至少自己这双腿还是有知觉的。

    看来自己的功夫并没有白练,不然怎么会在被简易狼牙棒打了三十下的情况下还能好好活着,甚至还没有自己想象中伤的重?

    她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一幅自豪的微笑。

    知道穆凡并不是有意轻薄自己的,夏颜的脸色好了一些,再加上因为自己的强壮而带来的好心情,她开口问道:“怎么样,我说过了吧,我能把那三十大板给坚持下来。你瞧,我这不是好好的吗,等我见到哥哥了一定要在他面前自夸一番。”

    “你……你只挨了十个板子。”穆凡突然嘀咕一声。

    “你说什么?”

    “我说你被打第五个板子的时候就昏迷了,而你是在挨第十个板子的时候被救下的,所以说你只挨了十个板子,还有二十个没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