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掌柜!你怎么来了?”县太爷看清来人,赶忙抬手制止了准备冲上前去拿人的衙役们,一脸疑惑的看着正向他走来的付多持。

    “李大人。”付多持走到县太爷身边拱了拱手,“我是来找我朋友的,可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见了您。”

    “你朋友?”县太爷朝周围扫视一番,想来想去也只有高禹行勉强能跟付多持做朋友,便指着他,“你是说高禹行?”

    “不,不,不。”付多持急忙摇头,“他只是一个小辈儿,还没有足够的分量与老夫成为朋友。”

    “那你说的是?”县太爷实在是想不明白了,连高禹行都没有这个资格,那在场的除了这些捕快和小厮外,其他人都没有高禹行的年纪大,也没有他的家世显赫,真不知道付多持说的到底是谁。

    “李大人,我说的是对面那个年纪最小的姑娘。”付多持看向夏颜,“她不仅是老夫的朋友,也是如意商会的合作伙伴,更是老夫的大恩人。”

    “付掌柜,你莫不是想替那丫头求情,所以编瞎话哄骗我吧。”县太爷整个脸上写着满满的不相信,“连高禹行都没有这个本事,你竟然告诉我一个普通的乡下小丫头这么厉害。跟你交朋友还好说,救了你的命也能理解,可你说她跟如意商会有合作,这玩笑可开的有些大了。”

    “李大人,老夫可没有跟你开玩笑。”付多持朝县太爷身边凑了凑,低声道,“你还记得昨天我与你求的一个人情吗?”

    “当然记得,你说昨天发生了一桩案子,可大可小,让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不知道就行。”县太爷同样低声回应,“可我并没有完全答应你,若是这案子没人来报官也就罢了,我全当不知道,可若是受害人告到我这里,那不管你怎么求情也没用,本官自当秉公办理。”

    说着说着,县太爷突然反应了过来,睁大眼睛看向付多持,道:“你昨天是为了那个小姑娘求的情?”

    “正是。”付多持一脸认真,“这下你该知道那孩子对于我如意商会来说有多重要了吧。”

    听付多持这么一说,县太爷还真有些犹豫。

    昨天付多持为了换这一个人情,可是付出了不少的代价,若是他接受了,对自己日后仕途的发展可是大有裨益。

    既然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那所求之事必然不会是什么轻易就可以解决的。

    若是一般小事儿也就罢了,只要受害人不计较,那他也就不放在心上。

    可他听付多持的意思,那人受的伤还不轻,这可不是什么可以蒙混过关的小事儿,他李清从当上这县太爷的第一天起就对李家列祖列宗发过毒誓,定要做一个清正廉明之辈,绝不做那贪赃枉法的糊涂官,不求名留青史,只求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所以,县太爷并没有接受付多持开出的诱人条件,只是看在二人交好的份儿上,答应他不会主动去干涉这件事儿,但同时,他也警告过付多持,若是发现他有威胁受害者的行为,那可就别怪自己和他撕破脸皮。

    县太爷一点儿都不怕得罪了付多持,可却怕他背后的如意商会。

    若是一个不小心惹恼了如意商会,恐怕他们会断了与沁县的生意往来。

    虽说走了一个如意商会,还会有别的商会进来,但那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好的,只怕在这期间沁县就已经大乱了。

    这也是县太爷此刻还在犹豫的最重要的理由,他可不想因为一个小姑娘,而毁了沁县这么多年经营的根基。

    经过付多持这一打岔,县太爷突然生出了放夏颜一马的想法,毕竟高禹行虽说挨了一顿打,可看这会儿活蹦乱跳的样子,定然是没有什么大碍,还不如让他们私了,以免对簿公堂伤了和气。

    至于高禹行说的这小姑娘欺行霸市,县太爷心里还是觉得这说法是有些夸张的。

    这欺行霸市之事,可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到的,县太爷可不相信一个小娃娃,能有那么大的能耐。

    恐怕就是这姑娘做的什么生意影响到了高禹行的铺子,所以就闹了这么一出。

    毕竟这公子哥儿可不是什么靠谱的人,他嘴里的话也不能完全相信。

    “行了,今天这事儿就到这里,念在你们还只是孩子的份儿上,本官就放你们一马。至于高少爷身上这伤,依本官看也并没有什么大碍,你们还是私了吧。”县太爷朝付多持拱了拱手,“付掌柜,今日本官还有公务要办,咱们改日再聚,告辞。”

    “多谢李大人。”付多持回礼,“改日老夫一定带着夏颜姑娘登门拜谢。”

    就在县太爷招呼手下跟他回去的时候,却见自己的师爷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大人,大人,您这一出门儿怎么用了这么长时间。”师爷急的不行,又累的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的说道,“您……您快跟我回去吧,有人已经在……在衙门口儿敲了半个时辰的鸣冤鼓了。”

    “你别急,慢慢说。”县太爷拍了拍师爷的后背,“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大人,醉霄楼的伙计阿忠状告食为天的掌柜夏颜,不顾同行死活,欺行霸市,骗走了所有客人,导致整个沁县的粮铺与酒楼餐馆儿都没有了生意。更因为一些小事,对他私动宫刑,险些要了他的命。”

    “你说什么?”县太爷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再给我说一遍。”

    师爷急的头都快大了,可还是耐着性子重复道:“大人,醉霄楼的伙计阿忠状告食为天的掌柜夏颜……”

    “状告谁?”

    “食为天的掌柜夏颜。”

    “夏颜?”县太爷瞅着付多持,笑了笑,“付掌柜,这名字听着可有些耳熟啊,如果本官没有记错的话,刚才可是从你的嘴里说出了这个名字。”

    “我……我……”付多持头冒冷汗,不知到底该不该承认。

    县太爷也并不期待他的回答,此时他已经完全弄清楚了,开铺子的,名叫夏颜,又做出了欺行霸市的事情,再加上伤了人,这桩桩件件的事情全都指向对面的那个小姑娘。

    原本他以为这姑娘只是把人给打伤了,可没想到竟然敢私动宫刑,还真是不把华国的律法放在眼里,既然这样,也就怪不得他不讲情面了。

    他叹了口气,虽说对方是一个小娃娃,他也有些于心不忍,但今天他若是不把她捉拿归案,却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来人!”县太爷声如洪钟,“把对面那四人给我带回去!”

    “是!”捕快们答的气势如虹,拔出腰间的大刀冲上前去,将夏颜四人围了起来。

    “小姐,少爷,就这几个捕快难不倒我和汀兰,你们趁我和汀兰将他们引走的时候,找个机会逃走。”刚刚从远处赶回来的岸芷看到这阵势,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对匕首紧紧握着,“少爷,小姐就交给您来保护了,请您务必带她安全的逃出去。”

    “你们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颜儿的。”夏怀一把拉过夏颜,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起来,以求找到最好的逃跑时机。

    “哥,我们不能逃。”夏颜挣扎了一番,却并没有将手从夏怀的手里抽出来,只能焦急的看着面前的三人,“咱们要是逃了,还在食为天里的小虎他们该怎么办?家里的娘亲该怎么办?”

    “小姐,您放心。”汀兰也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匕首,摆好进攻的姿势,“等我们解决了这些衙役,自然会去食为天带小虎他们离开。您就和少爷先赶回家里,带着夫人去同州躲一躲,等避过这风头我和岸芷就去接你们。”

    夏颜以为她们要跟这些衙役鱼死网破,急忙道:“咱们又没有杀人,县太爷不会把咱们怎么样的。可是你们若是把这些衙役杀了,咱们就是有冤也喊不出了。”

    “小姐,您不知道,在咱们华国,私动宫刑可是很大的罪名,若是您被这县官儿抓了去,就算不死也要脱层皮。”岸芷咬了咬牙,“我和汀兰虽没有阻拦这县官的权利,但拦下这群衙役的功夫还是有的。您放心,没有您的命令,我们绝不会轻易杀人。”

    “是呀小姐,你就别犹豫了。”汀兰朝夏颜眨了眨眼,笑道,“我和岸芷向您保证,咱们一定会顺利度过这一劫的。”

    “你们拿什么来保证?”夏颜神情严肃,“现在可不是说俏皮话的时候,如果你们有个万一落到了县太爷手里,那我会自责一辈子的,还不如就让我认了这罪。”

    “别呀,小姐,您要相信我们。”汀兰急了,“我和岸芷不会有事儿,您也不会有事儿,真的,您就当跟着少爷和夫人出去游玩了一番就好。”

    可不管岸芷和汀兰怎么劝说,夏颜都一幅要去认罪的样子。

    见自己的一番安慰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岸芷急的想要把真相说出来,她和汀兰不就是想让小姐赶紧离开,她们好去找殿下来解决这件事情,可怎么连第一步都这么难办?

    着急的不仅是岸芷,汀兰也急的不行,眼见二人的劝说没有作用,周围的衙役们也越离越近,汀兰只能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木桶,拉出最下面的塞子。

    只听“咻!”的一声,一团红色的光芒便忽闪着飞上了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