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要这样做,你自己以为这样做就真的能补偿了吗?”看着满身是血的郝莲火。媚姬恨恨的说道。

    “该死的,你什么东西啊,你真以为我们的妹妹那么好欺负啊?”郝莲森怒吼道,向来木木的他第一次感觉到愤怒。

    郝莲淼和郝莲鑫也护在了郝莲火的身前“你休想再伤害她。”

    “哼,火渺公主,你真的很幸运,为什么这些男人们都护着你,狐主护着你,就连狐主身边最忠心的侍卫宿,都护着你,他根本就已经忘了,是你杀了他的主人。”媚姬心有不甘,想要再补上一刀,直接送她去见狐主。

    宿挡在和面前,他不能再允许媚姬如此胡来了,若非看她为了狐主牺牲了很多,他早就一掌让她魂飞魄散了,看来他算留下个祸害下来,早知道她会危及公主,他怎样也得将她杀了才行。

    “火渺公主,你不会一世都被人护着的,呵呵,反正我一定会再回来的。”撂下话,她自众人面前消失了。

    媚姬走后,宿看着她胸前汩汩而出的猩红血水,不禁皱起了眉头“公主,你不该这样的,你叫属下如何向狐主交代。“在他的保护下,她仍然受伤了,他很自责。

    郝莲火淡淡一笑“对不起,宿,请原谅我的懦弱,痛苦让我现,原来我也不够坚强,就让我任性一回吧。”心好沉,眼好沉,她缓缓闭上双目。

    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他一直以为她很坚强,却忘了,她曾经的伤痛过,再一次承受这样的痛,她完全崩溃了,看着躺在血泊中的人儿,脸色越的苍白,他的心很痛,很痛。

    一道身影跃入喜堂,缓缓走向那道红色的身影,刺目的喜服,刺目的鲜血正巧与苍白的面色形成了对比“火儿……”抚着她苍白的脸颊,他险些不能自己,她从没有如此刻这般脆弱过,这都是他的错。

    是他的声音,她到死都不会忘记的声音,她倏然睁开眼睛,想将他看到真切,却徒劳无功,失血过多最终导致她已经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了,可她仍然可以听见,听见他的声音“你终于肯现身了吗?”

    “火儿,究竟是为什么,你明明就可以躲过去,为何不躲?”喜堂内的情形,他在树上都看见了,他一直都知道她的轻功很厉害,一般的攻击,她可以轻而易举的躲过,可他万万没想到她不但不躲,还迎了上去,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我累了,罗脩,前生,为了与你相遇,我选择了投胎转世,犯下天条,今世我与你相遇,相知,相恋,原以为我们之间会是一生一世永不分离的相互牵绊着,可那时你却选择了永远的离开我,痛过了,怨过了,剩下的就只有清冷,我不希望再有来世的牵绊,希望魂魄随着我的死而灰飞烟灭,爱人好痛苦。”一字一句缓慢额说着,郝莲火的双目已经完全失去了神采,空洞的直视着,她的眼已经完全看不见了。

    “火儿……为什么,你不想嫁,我也不会逼你的,可你为何要这样做?”本是大喜,为何要染血,若是那么不甘不愿,为何答应嫁给他?

    郝莲火双目紧闭,缓缓地说道“冶,我很抱歉。”她无力去解释什么,她真的很累了,累到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说不出了,她可以休息了,永远的休息了。

    “火儿,你这丫头,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啊,他来了,罗脩来了。”本以为火儿已经想开了,可他们却眼睁睁的看着她险些魂归西天。

    闫枫拉开罗脩“脩,你让开,让我为她包扎。”面前的这个男人是罗脩?带着面具实在很难判断,可就算是,他也不会给罗脩好脸色看,谁让他令火儿那么痛苦的。

    罗脩虽然不悦,可一想到闫枫能救活她,他也就只能站在一边看着他为她包扎了,血却仍然止不住“不行,她完全没有求生意志,这血完全止不住,在这样下去她,火儿就真的危险了。

    散了宾客,将她抱放在床榻之上,鲜血很快染红了洁白的床褥,血止不住,就连他圣医也无可奈何。

    “火儿……你可千万不要有事,脩那家伙来了,三哥替你揍他。”

    “火儿,只要你能够醒来,随便你把我怎么样。”

    无论他们怎么喊,床榻上的人儿,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连一个动作都没有,鲜血染红了整张床褥。

    “火儿,你睁开眼睛,睁开眼睛看看我,难道你不想知道,我为何会狠下心那样对你吗?难道你是在惩罚我吗?”倏然之间,他觉得自己错了,若是为此,他永远也看不到她了,是他的自卑害了她。

    “枫,难道真的没办法吗?再不止血,这血就要流光了。”喜事变成这样,真不知是火儿的错,还是罗脩的错。

    闫枫无奈的摇头道“虽然我是圣医,那是面对不想死的人,可面对一个没有丝毫求生意识的人,除非出现奇迹,否则,”他就不了。

    “总镖头,门外有个老者求见,说是能救活小姐。”

    一听火儿有救了,众人面上一喜,郝莲扬风更亲自将老者迎了进来,老者一进房间,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之色,身影一闪,咚的一声,很用力的在闫枫的头上敲打出声“你这个小子,似乎在外面太逍遥了,落叶谷回也不回,真是太不孝了。”

    闫枫先是一怔,随即惊叫出声“死老头,你怎么在这里,这两年,你都跑哪儿去了,还说我呢,死老头,快来看看。”郝莲火的体温在极下降,此刻他们就好似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诊视了一下,给她喂下一颗药丹,送了一口气“急什么,我是个老头子了,跑了那么多路,为了赶过来,马不停蹄的,一杯水都没有,你们也太不懂得敬老了。”老头子不紧不慢的,对他们的怠慢有些小抱怨。

    相对于老头子的不紧不慢,他们可就急切的多了。“喂,老头,我们等的了,火儿等不了,再等下去,火儿的血就流光了。”话是这样说,可还是倒了杯茶递给他。

    老头撇了撇嘴,端起茶水,轻啜了一口“放下吧,她死不了,血已经止住了。”

    姜是老的辣确实没错,落叶老人一颗丹药就让郝莲火的血止住了。

    当郝莲火醒来之时,已是三天之后的事了。

    缓缓撑开双目,入目的是一个带着金色面具的男子趴在床沿上,右手正与她的手交握着,似乎睡得正酣。

    郝莲火微微蹙眉,自他的手中将自己的手抽出,这个不小的举动终于让他自睡梦中醒来,一见她醒了,嘴角不禁上扬“火儿,你终于醒了。”

    眼底茫然一片,只是木木的瞪视着他,半晌,昏迷前的种种情景都在她的脑海中浮现。

    而他的声音,她怎么也忘不掉,即使是带着面具,她仍然从声音中能够认出他“你为何要出现。”在绝望之前,她是如此的期盼他的出现,可在她倒下的那一刻,她却不想见他了。

    “我后悔了,火儿,看见你这样,我的心好痛。”他拉起他纤柔的双手,轻轻握着。

    少了往日的热度,郝莲火眼底一片冰冷,将手自他的手心抽回“痛,你的心有我痛吗,一句你不爱了,就将我甩开,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你不该说不爱的,你的不爱这两个字,日日夜夜在我的脑海中盘旋,每日每夜的凌迟这我的心,你可有我痛吗?”

    罗脩垂下头,未再言语,半晌才开口道“火儿,我是自卑,我配不上你了。”

    “什么是配不上?我不懂,是什么样的自卑让你宁愿伤害我,也要选择隐瞒我。”她显得有些激动,胸口一阵揪痛。

    “火儿,你别激动,你的伤口才刚愈合。”她这次的伤是致命伤,幸好她的心长的偏离了一点,才不至于被短刀刺破。

    她冷声怒吼道“伤在我身,我自己知道,和你无关,你回答我,你究竟在自卑个什么鬼啊?”

    他带着面具,看不见他是什么样的表情,她不声不响的等着他的回答。

    罗脩什么也没有说,站起身,低声问道“火儿,你有没有感觉我哪里不对劲?”

    她盯着他这身衣物,觉得他的左手边的袖子显得很宽大“你的袖子。”

    “这袖中……”

    他卷起袖管,左手边竟然是空空如也“火儿,我如今不是武林盟主,虽然不是武功全废,可却失去了左手,我已经是个废人了,无法用双手抱你的废人。”

    这对她来说确实很震惊,掉下悬崖,对于身受重伤的他来说,不可能毫无损的回来,他没了左手,她替他难过“你错了,错的太离谱了,错的让我无法原谅你,脩,我想你还不明白,爱情是什么,我曾经说过爱你,我会爱你的一切,你失去了左手,可你还有右手,你武功高强,我并不认为这有什么值得自卑的。”

    “是吗,那这样呢?”罗脩揭开了脸上带的那个金色面具,他的右脸还是那样俊美的宛如美玉,却又散着英气,而右脸却有着一道狰狞的伤疤,自眉尾到下颚打伤疤,触目惊心。

    “你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要离开我?”面无表情的她让人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

    罗脩不答反问道“难道这样还不够吗?”

    “你这样并不是你自己想要的,可是你抛下我,不见我却是你自己找的。”

    “这样的我根本就配不上你。”

    “你为何就要把我想的那么不堪,你说你是爱我的,却不了解我,你认为我会因为这样,而不爱了,你以为我会嫌弃你断手毁容吗?我不在意,可你甚至没有问过我,就擅自做了决定。”

    面对她的质问他无言以对“我……我只是不想让你看见如此不堪的我。”

    “不堪,你可知道,人没有完美的,同样是要吃喝拉撒睡的,缺一不可,而人没有完美,我不完美,并不是别人不知道就代表没有缺点,事实上,我的缺点还很多,我当然不会要求我的另一半要完美无缺的,可你真的伤了我,你先是在信上说不爱我了,之后对我视而不见,我一赌气就闹了场比武招亲的闹剧,我的心已经冷了,我说过,从来都只给人一次机会,而你在比武开始前没有出现,比武开始中,你没有出现,在比武结束之时你还是没有出现,而此刻才出现,晚了,真的已经晚了,你走吧。”郝莲火冷扫一眼,翻过身不再看他,她怕自己会心软。

    “你若是实话实说,或许,我们不会走的这一步了。”她此刻的心反而平静了不少,想来那时她真的已经面临崩溃了,才会让自己应向那把短刀,那时她真的没有多想,满脑子想的就是解脱,太痛苦,所有不愿去面对。

    翻过身,郝莲火无力轻叹道“我累了,请离开吧。”

    郝莲火的态度明显就是不想再多说,他也只有作罢了,毕竟她的伤还没有好呢。

    听到门打开又关上,她知道他已经离开“父王,你还不出来吗?”

    房间的角落,一道身影闻声现了形,嘟起嘴“渺渺,你恢复记忆了?”

    “父王,我早就恢复记忆了,在玄飒死的时候,我就已经恢复了前生的所有记忆了。”为了她这个女儿,他这个狐族之王下界走一遭,她很不孝。

    事实上,当她恢复前生记忆时就知道,落叶老人就是她的父王幻化而成的,为了助她在人间避劫,他叫闫枫医术,让她在危难之时,能有人相助,他教她摄魂术,能封印住玄飒,上等的轻功能躲劫,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走到她的床边,看着她苍白的脸,他的心里就只有心疼两个字“渺渺啊,你体会了人世间情爱的无奈,就是那般的脆弱,你还想要投胎转世再世为人吗?”他是心疼渺渺的,不想让她受到一丝伤害,却也有着恨铁不成钢的心理,为了人间情爱,她放弃了千年修行就只为了爱,这些年里,有太多的无奈了。

    “父王,你以为我不知是你捣的鬼吗,你对他用了摄魂术,是不是?”无力的扬起嘴角,先前,她不敢肯定,可现在她却百分之百的肯定,父王对罗脩用了摄魂术,将他洗脑。

    “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有听没有懂啊?”狐王眼底闪过一丝心虚,足以让她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父王,我想罗脩了解我的为人,我的个性,想法,绝对不可能因为他断了一条胳膊,毁了容而不再爱他的,可他却怀疑了,我想是因为父王,用摄魂术在他的性格中添加了些许自卑吧。”她不仅了解罗脩,她还了解父王“你这样做的目的是,让我彻底对人间的情爱死心,好回到你身边,做一个乖巧懂事的狐族公主,不是吗?”

    狐王撇撇嘴“好嘛,我承认是在他的个性中多加了些自卑,火儿,我和你母后,还有你大姐二姐都想着你呢,人世间的情爱有什么好的,我们狐族俊男美女不是凡几,可为何你偏偏要爱上人类呢?”从小到大,三个女儿中他最喜欢的就是小女儿火渺了,她是最贴他心的女儿,虽然有时也因为太了解,而捉弄不到她,也少了不少乐趣。

    “父王,你不该这么做的,你可知道,你这样差些害死我了。”那时她确实心灰意冷的想要寻死,她的伤确实差些要了她的命,她很明白无论是闫枫还是仇皓,都没那个能力救治,而她既然活着,那么肯定是父王出手救了她。

    也因此对他有了怀疑,是不是他在她和罗脩之间动了手脚,后来当他给她看那条断了的手臂,那张金色面具后残破的半张脸时,他就肯定了一件事,他的自卑是父王给的。

    “我也没想到,渺渺你会那么做,我忘记了,你在人间那么久,多少也沾染了些许人类的柔弱,和动不动就自杀的坏习惯。”

    “因为我现在是人。”郝莲火一句话就被狐王的话给堵了回去。

    “既然你都知道了,为何还要对那个男人那样?”

    “这是对他的一种试炼,我已经解除了他身上的摄魂术,我要看他是选择放弃,还是选择重新掳获我的心。”郝莲火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害她难过了那么久,她可不是肯吃亏的人,该给他回敬的,她是一分一毫都不会少的。

    “早知道这样,当初我就让他死在崖底,不救起他了。”当然,狐王说的是气话,渺渺这次的举动震撼了他,她的情感太浓,让他再也无法破坏了。

    “我很感谢父王救下了他。”

    “罢了,当初我救起罗脩之时他的手臂,我只要用一些法术就可以接上去的,可我却不能那么做,因为罗脩的命数就该是如此,希望你能够谅解我。”

    郝莲火灿烂的笑着摇头“不,父王,我很感激你,让他活着回到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