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这么一长段,宋菱月口都干了,咽了咽口水,又继续道:“我去找您就是想问能不能把这个小册子印成书册,分发给已经成婚准备备孕的小两口。让想要生孩子的夫妻能提前学习一些产前知识,不至于会手忙脚乱。”

    费时翻了翻宋菱月写的小册子,里面写了很多备孕、怀孕、分娩方面的知识,事无巨细几乎都罗列了出来。

    一条一条可能的情况,应该要怎么做,都有举出例子来。

    费时越看越惊喜,如获至宝一般:

    “好书,好书啊!若是这书真的能印成书册分发下去,确实是造福百姓的意见大好事啊。

    这里面很多的纠正了许多怀孕时产妇家人容易犯的误区,举得例子也稀松平常,遣词造句也平易近人,并不高深很适合没有医疗基础的普通人看。

    编写出这样的小册子来,你应该费了不少的心思吧?”

    宋菱月微微一笑,半真半假的谦虚道:“还好,没有费太多的心思。”

    “好,这个册子就先放在我这里,我会找印刷局的人问问看,想办法帮你把这个册子印出来。不过,只怕你要有点耐心才行啊。”费时把册子一卷,塞进了袖子里。

    “那就麻烦费老您了。”宋菱月朝费时微微一拱手。

    费时眼眸微动,似有感叹:

    “宋菱月啊宋菱月,你到底还要给我多大的震撼呢?我以为上次医师资格考试,你的表现就足够让我惊艳了。

    没想到这次,又听说了你剖腹取子,如今又看见了你为了孕妇编写出来的手册,你给我的惊喜真是太多了,太大了。

    你这样的医学天才只怕千百年也难得一见,我真是羡慕那个成为了你师父的医者啊!能有你这样能力出众,优秀又出色的弟子,实在是三生有幸啊!

    若是可以,我很想要拜会一下你的师父,不知可否?”

    “啊!”宋菱月楞在了原地,面露苦涩。她料想过早晚有一天,她这一身医术会备受瞩目,同时也会有人好奇她这一身的医术到底师承何方,只是没想到竟然来的这么快。

    “难道不方便告诉老夫吗?”费时看出了宋菱月脸上的为难,开口问道。

    面对费时,宋菱月实在不想撒谎,毕竟在宋菱月的心里,费时医官是位值得敬佩的医者,又是自己的长辈,可是,不撒谎也不行了。

    宋菱月只能勉强扯开了个微笑:“不是菱月不想要介绍给费老您,而是我师父他老人家喜爱自幼不喜拘束,经常是居无定所,如今已经不知道到哪里去云游四海医治病人去了。”

    宋菱月找了个借口出来,竭尽所能的将她那个师父营造出世外高人的错觉来,本以为这种缥缈的话不好糊弄费时,没想到费时却捻着胡须,一副心向往之的模样。

    “若不是老夫身上还有这官职,我也想和你的师父一样,随风飘扬,四处为家,将这一身的医术施展在需要帮助的百姓身上。

    这广袤的大地,不知道还存在多少的疑难杂症,身为医者,最想做的便是让这些疾病无处遁行啊!天下无病,才是每个医者内心深处最真实的宏源啊。”

    宋菱月微微一笑:“是啊,若是天下无病,那人人便可平安喜乐,确实是美好的愿景。”

    费时感叹的摸了摸胡子,捏了捏袖袋里的书册,又看了一眼外面围观的人群,对宋菱月道:“好了,我就不再这里耽误你诊治病人了。那本小册子就交给我,我会想办法让印刷局将这本册子印刷出来的,若是印刷不出来,我便发动我的那些学生做成手抄本。这样的好书,不能就这么埋没了。”

    宋菱月感激地一拱手:“菱月在这里写过费老了,还要麻烦费老您多多费心了。”

    “不必客气了,等有了消息我会跟你说的。”费时说完朝宋菱月摆摆手,“那我先回医药馆了,你就不用送了,赶紧处理你这里的病患吧。”

    宋菱月将费时送到医馆门口,挥手送别,又这番会了医馆。

    费时作为医药局的医官大部分的冀州百姓都认识他,看他来到了宋菱月的医馆,又对宋菱月大加赞扬,那些围观的人群更加认为宋菱月医术出神入化。

    好多本来只是来凑热闹的百姓,在看到费时都认可宋菱月的医术之后,抱着有病治病没病检查的想法来让宋菱月诊治。

    宋菱月见很多的病人根本就没有严重的疾病,只是因为好奇她的医术便进来诊治了。

    针对这样的病人,宋菱月只是象征性的收了二十文的看诊费,心里也在琢磨着是不是应该再推出个体检套餐,让冀州府的百姓来个全民体检,也能知道身体大概的状况。

    不过这些想法只能暂时存在脑海里,现在她手头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做呢。

    忙碌中的时间过的总是特别的快,一转眼外面的天色都已经擦黑了,宋菱月伸了个懒腰,今天是她最忙碌的一天,可累坏了。

    “祁墨、柳良,你们两个先回去吧,我还要把今天来看诊的病人整理出病历来。”宋菱月活动了下僵硬的肌肉,从身后的书架上取出了一本写着病历薄的本子出来。

    这本病历薄里记录的是宋菱月的医馆从开业到现在诊治的病人的详细资料,按照字母来排序,方便宋菱月查找。

    这样只要有老病人来看病,宋菱月就能很快查到他之前得的是什么样的病症,能够更好的对症下药。

    “要不我们也留下来帮忙?”祁墨将摆在药柜里的药材都整理好之后,回身问宋菱月。

    “今天的病人特别的多,你一个人要誊写到什么时候啊?”

    宋菱月摇头表示不需要:“还是我自己誊写就好了。你们来誊写的话,我怕我会不记得。我誊写一边也是为了加强对病人的了解。”

    宋菱月见两人都不说话,抬头对两人笑笑:“好了,你们放心吧,我不会弄到太晚的。等李婶做好了晚饭你们再来叫我,可以吗?”

    “那行吧,你别弄到太晚。等晚饭做好了,我就来叫你,那我和柳良就先回去了。”见宋菱月坚持,祁墨便也没有勉强。

    “呼,就快写完了。”宋菱月数了一下,还剩下十几个病人的资料就能誊写完了。

    宋菱月活动了下僵硬的手腕,这每天悬腕写毛笔字,写的她手腕僵硬肩膀酸痛,无比的怀恋现代的电脑录入,只要一刷卡病人的资料就自动跳到了电脑里面了。

    “唉,不想了!越想越想回去,偏偏又不能回去,再想也没有用。”宋菱月摇摇头,做了几个深呼吸,拿起毛笔沾了沾墨水,继续开始誊写病历。

    眼看着就快要写完了,宋菱月的心情不由得一松,刚走了神,想着今天晚上李婶究竟会做什么好吃的,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道清丽的声音。

    “宋医师在吗?”

    “这么晚了,还有谁来医馆看病啊?”宋菱月将手中的毛笔放在桌子上,怕是有急症病人来找她,便匆匆来到了门口拉开了门栓。

    只见门外站着三人,其中一人是个穿着水绿罗裙的姑娘,梳着双垂髻,露出一张圆润饱满的苹果脸,耳朵上带着一对很是精致的梅花耳钉,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配饰。

    而她身后则跟着两个穿着靛蓝粗布衣裳小厮打扮的男子,跟在她的身后,像是随从。

    “你就是宋菱月?”元春挑起了娟秀的眉头,上下打量着宋菱月。

    宋菱月并不喜欢她这样的视线,不冷不淡的赢了一声:“我就是。”

    “那烦请宋医师跟我们走一趟吧。”见她承认了身份,元春便也改变了称呼。

    “去哪儿?”宋菱月警惕的问。

    “我们家太太生病了,需要宋医师您出一趟急症。”元春跟宋菱月解释道。

    宋菱月一听元春竟然这么说,便笑了:“我连你们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可能随便就跟你们去呢?”

    元春顿了顿,后知后觉地补充:“哦,是我鲁莽了,忘记跟宋医师介绍,我是我们家太太身边的贴身宫女元春,我家太太的身份目前不能告诉宋医师,但我保证,等您见到我家太太之后便会知道她的身份了。”

    “哦,这样啊!”宋菱月点点头,随即又有些疑惑的问:“这么神秘吗?你们太太这样的贵客竟然会来找我?要是看病的话,你们难道不最先应该去找通才药铺的张郎中吗?”

    “宋医师,这是我们家太太预付给你的诊金。”元春没有回答宋菱月的问题,只是拍了拍手。

    身后的小厮捧出来个红木盒子来,将盒子打开,里面排着整整齐齐六个银锭子,以宋菱月的目测,那里面最少有三十两。

    宋菱月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预付诊金给这么大的手笔,不由得楞了一下。

    元春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来,对宋菱月道:

    “若是你能治好我们太太的顽疾,还能再得六十两银,外加十两恭请宋医师您过府的出诊费十两,加在一起就是一百两银子。”

    只是出诊一次变能赚一百两银子,这可是很多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