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婶,你也拿几根烟火棒去玩吧。这东西很难弄到呢。”宋菱月看出来李婶眼底的向往,便推着她要她也去玩。

    烟火这东西属于官府管制的范围,不管是制造烟花的还是放烟花的,都有专门的人员来做,一般的平民百姓是不可以燃放大型的烟花的。

    能弄到烟火棒,祁墨还真是不是一般的有本事呢。

    宋菱月不禁眯起了眼睛,心中有千万个疑团,却固执的想要等那个人 愿意主动跟她开口坦白。

    宋菱月的烟火棒早就熄灭了,她把烟火棒放在一旁,端了杯茶抿着。

    祁墨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她的身后:“怎么不再去玩儿?”

    “觉得没什么意思,不过言之好像挺喜欢的。”看到宋言之脸上露出的笑脸,宋菱月便觉得今天一天的辛苦策划都值得了。

    “不过,你倒是很厉害啊!不但弄来了烟火棒,还弄来了冰块。祁墨,你真的越来越让我看不透你了。”

    清风吹拂过宋菱月的鬓发,她连忙伸手将那些妨碍她视线的碎发塞在了耳后。

    “那咱们只能说是彼此彼此吧。”

    “何出此话?”宋菱月问。

    “‘谜语有格,望而生畏’。”祁墨念出这句谜语来,“若是我没记错,那日花朝节的灯谜大会上,这一道题目你没有回答是吧?可是今日,你却准确的写上了正确的答案‘唬’字。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宋菱月心底一惊,面上却是面不改色,薄唇轻启,笑道:“花朝节那日没想出来答案罢了,今日忽然灵窍开了,便想着试试看,没想到就真的回答对了。”

    “真的吗?”祁墨黑白分明的瞳仁里倒映出宋菱月略显慌张却在极力掩盖的脸,他薄唇勾起若有似无地浅笑,声音淡淡的,透着一股不经意的味道:“我还以为那一日,你是故意没有答对那个问题,故意输给我。”

    他的话音落在宋菱月的耳朵里,犹如擂鼓。

    “那你为何不问呢?”她心脏在胸腔里砰砰直跳,像是揣着一筐兔子。

    “若是我问了,你便一定会回答吗?”祁墨反问,他看着她的眼睛,直到宋菱月低头躲开了他的视线。

    “……会。”沉默了很久,宋菱月的樱唇里才吐出这么个字来,“秘密压在心里,有时候也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

    “那现在呢?还能告诉我吗?”祁墨迫不及待地追问。

    没想到宋菱月却在此时笑了,伸出食指在他眼前左右摇动:“不行哦。赌约可是有时效的,公子当时不问,如今……晚了呢。”

    “那你什么时候才会愿意告诉我?”祁墨本就没抱宋菱月会如实相告的念头,因此得到她这个答案倒也不觉得奇怪。

    “那要看你啊。”宋菱月伸出手指,在祁墨的胸前轻轻一点,“什么时候你认为我真的值得信任,又或者是我认为你值得信任,我便会告诉你我的秘密。当然,同样的,你也必须以你的秘密来跟我交换,怎样,你敢吗?”

    她狭长的眉眼里卷起一抹挑衅,樱唇绽放出恣意的弧度,让祁墨一瞬间有些呆愣。

    “姐!咱们一起去玩啊!”不等祁墨反应,宋言之已经拉着宋菱月挤进人群里去玩烟火棒去了。

    祁墨只记得擦肩而过时,宋菱月看向他的那个眼神,意味深长里又带着隐隐的期待。

    袖笼里的手收紧了,指甲几乎都快要嵌入掌心里,横亘在胸的秘密,几乎就要在她那青白的眸色里吐露无疑,理智却让他绷紧了最后一道防线,秘密才未能宣之于口。

    那一晚上的惊喜宴会最开心的无疑是宋言之,而回到厢房一直没能入睡的却只有祁墨一人。

    翌日,宋菱月便像是没事儿人一样,交代柳良去城西的西河村包下一亩农田来,她想要将辣椒扩大种植。

    “菜园里的那一小洼不是已经够咱们吃的吗?”柳良却是不解。

    宋菱月笑道:“这七星椒不只是用来做饭做菜的,还可以入药,至于要怎么用七星椒入药,那就是秘密了。”

    柳良虽然一知半解,却还是点了点头:“好,那我这就去办。不过,你怎么想到去西河村承包农田了?那边距离咱们这儿可不算近啊。”

    “是有点远了,不过那边空气比较湿润,又靠近护城河,对七星椒的长势有帮助。”宋菱月昨晚就看了地图,距离冀州城比较近的村庄已经就那么几个,西河村算是地理位置最好,土地也最肥沃的了。

    宋菱月打算等他们这边把辣椒苗培育出来之后,再直接连苗带上土一起移植到西河村承包的农田上去。

    之所以要这么做,还是因为这七星椒的种子来之不易,她怕那些村民不曾见过,再给弄坏了,那可就糟了。

    跟柳良说了日后的打算,柳良也赞同了宋菱月的意思,便马上快马加鞭的出发去西河村谈承包农田的事情了。

    本来这事儿宋菱月是想要交给祁墨的,不过祁墨那一副五谷不分的模样,宋菱月都怀疑,人家要是把沙地承包给他,他只怕也会乐呵呵的接受呢。

    早上来医馆卖药的病人并不算很多,宋菱月在处理完了几个风寒病人之后看没什么人了,便指挥着祁墨关了医馆的门,打算等过了正热的晌午晚一点再开门营业。

    等她和祁墨回到家里都已经过了午时了,贯日里热闹的小院,如今却显得有些冷清。

    这也难怪,宋言之的学堂中午是不回家的,私塾那边会管一餐午餐,只有晚上才能回来,这也给宋菱月减轻了不少的压力。

    “怎么今天家里这么安静啊?”连祁墨都感觉到了不对劲。

    “是啊。怎么这么冷清啊?”宋菱月也是一脸的诧异,要是按照往常,此时厨房里李婶应该正在忙碌着帮他们做午餐才对啊。

    可现在厨房里却是一点饭菜的香味都没有?

    “香菱?李婶?”宋菱月提高了音调呼唤两人的名字。

    这几日宋菱月布置了让香菱看《伤寒杂论》的任务,预备等她把这些医术都啃个大概之后,便可以跟着她一起随诊了。

    香菱听到声响从书房里钻了出来,手里还拿着那本《伤寒杂论》,见到宋菱月和祁墨连忙小跑着过来。

    “师父,你找我吗?”香菱抬头看着宋菱月问。

    “怎么叫你这么半天你都不回答啊?”宋菱月语气上带上了责备。

    只见面前的香菱当着她的面掏了掏耳朵,从里面拉出一条棉布来,抱歉的朝宋菱月和祁墨笑笑:

    “早上的鸟鸣声啊实在是吵人,我便想了个法子把耳朵给堵住了,这样能少听到点声音,效果还不错呢。”

    宋菱月被逗笑了,倒是没有想到香菱读起医术来竟然这么的认真。

    她拍了拍香菱的肩头,又低声问:“香菱,你娘呢?怎么没看到她?”

    “我娘啊,就在半个时辰之前,媛娘婶子来找我娘,说是春儿婶子要生了,让我娘也过去一趟,我娘便去了,还要我跟你们说一声,她许是要晚上才能回来哩。”

    香菱说完拍了下脑袋,抱歉道:“我看书入了迷,一时之间忘记了时间,也没来得及通知师父你们呢。不过,师父,你今日怎得回来的这般早啊?”

    “今天没什么生意上门,加上天气也热了,想着等晌午过了,天气凉点了再开门呢。”宋菱月帮香菱擦了下额角的汗水,“你娘去张婶子家了,那午餐……”

    “啊!我忘记了,我娘还交代了我,让我把午餐做好给师父你们送去呢。”香菱万分的懊恼,垂着头都不敢看宋菱月了。

    “那得了,今天中午还是由我来露一手好了。”宋菱月挽起了袖子,朝厨房走去。

    宋菱月扫了一眼厨房,案板上摆放着的都是李婶今天准备好的食材。

    看样子李婶打算做个白菜粉丝丸子汤,再来个蒜蓉菠菜,外加一道糖醋茄子,就算齐活。

    如今肉馅已经剁好了,却还没来得及下过炸成肉丸子,一旁的葱也切成了葱花,还没来得及放进肉馅里。

    昨天晚上宋菱月熬出来的猪皮冻被李婶盛出来放在了一只大瓮里面,晶莹剔透的猪皮冻,看上去就像是现代的果冻一样,晶莹剔透。

    “昨晚上竟然忘记了将猪皮冻端出去了,真是失算。”宋菱月将猪皮冻拿起来切成了块,正准备调一些料汁拌一拌就上桌的,可看到一旁碗里的肉馅还有葱,便又心生了别的计划。

    宋菱月舀了一缸子面粉,倒在瓷盆里,又在面粉里加了半勺的温水,将面粉揉成了棉絮状,又再多揉了片刻,直到瓷盆里已经没有了干面粉,所有的面粉都被揉搓均匀了,才扣上了盆子,饧面。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面团已经膨胀开了,变得柔软又容易拉扯了,宋菱月这才在案板上撒上一层薄薄的面粉来,又重新开始揉搓起那个面团来。

    直到面团揉搓的光滑圆润之后,再搓成了长条,用刀切成了大小均等的剂子。

    “师父,需要我们帮忙吗?”香菱垫着脚,眼巴巴地看着宋菱月又是揉面又是擀面的,主动提出来要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