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已早早有人等候,清冷的气息在推开门的那一刹那扑鼻而来,自己要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可是司徒却奇怪于自己内心的平静。

    “你来了。”司徒关门时,幽怨的声音传至耳根。

    “他在哪?”那时候的失误竟然会有个漏网之鱼,司徒恨恨的插上门扣。

    “你不去洞房了?”

    听得此言,司徒走到她身边,还是初见时的那身红衣,她如此乖戾的女子,也会因为孩子变得这么温顺,一丝嘲弄勾上唇角。

    “他呢?”

    “我不会告诉你他在哪。”嫤妃铁了心用孩子赌一把,就算对她没有情谊,可孩子是他的啊,也许自己可以保住最后一丝希望。

    “你是在试探我?没有必要的,孩子一定不能留,他,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想让我在他和孩子中选?你压错了筹码,他们之间我都不会放过。

    嫤妃明显的一愣,太多的不可思议,那日他说不要孩子,她只当是他的气话。

    可如今,是真的不要吧。

    司徒瞧着嫤妃,想也是问不出究竟,撤出步子,出了殿,一个轻轻的手势,身后是纷繁的脚步声和嫤妃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皇上!皇上我知道他在哪求你不要不要拿了孩子。”可是此时的司徒已经被磨掉了耐性,整整一个月的迁就不是让她视宠若娇的,如今,她已经没了利用价值。

    再强势的女子又如何?还不是落的如此下场。司徒因了今日那黑衣男子的出现就知道,找到他,不用再靠一个女人。

    靠女人?我司徒什么时候也会利用女人了。一抹不被察觉的悲伤弥漫司徒的周身。

    身后的女子看着司徒一点点消失在视线中,终不可见,不肯屈就的心气撑着她为自己的孩子最后一遍求救,可换来的是他冷漠的背影和堕胎药强行滑过喉头的冰冷。

    “皇上,去凤栖宫殿吗?”安公公心有余悸的擦着汗,皇上这次没有怪罪他,是看在他这张老脸上,他再也不敢胡乱揣度圣意。

    “嗯”

    安公公执好手中的灯,心中思量,皇后是这后宫的主,又这么得圣意。就那宝和殿的画像足以说明一切,每每皇上心情不好时都会去那里看那幅画。

    此时的司徒,内心已经张开密密麻麻的网。

    思绪回转,司徒眼眸被阴霾代替。

    当时灭蛮族一举,惊动了外邦,可是竟有一个漏网之鱼,乌达阿,这个名字在司徒的脑海中闪现时,他代表着未知与危险。

    蛮族领有三个儿子,都被毁尸灭迹,可是谁也没有料到那个老贼头竟然在外藏了个私生子。

    正在司徒派人追杀乌达阿时,羌达族进贡的美人中有一个是乌达阿的妹妹,也就是嫤妃,一切仿佛顺理成章,自己离他很近很近,可是也正是嫤妃这份近,导致了他抓不到乌达阿,不过如今有了夜魅。

    夜魅今日的救驾,让他确定夜魅还当他是少主,那么找乌达阿的任务交与他便万无一失。离别

    “夜魅,不要再跟着我了,皇宫不适合你。”

    “少主,夜魅只是想保护您。”

    “我有大内侍卫,还需要你?”司徒决议要将夜魅驱离自己的身旁,不惜说出伤人的话,他的心里有能好受到哪。

    “少主,你能容的下霓裳,为何就容不下我?”

    司徒料到他会这样问,心里涌上一阵酸楚,为什么非要我说最伤人的话,你是我多年的兄弟,我不忍你在皇宫失去自由,而霓裳,她是有罪要赎。

    “你忘了,她是女子,我需要她。”一句“我需要她”渗出无尽的暧昧与决绝。

    随即,一个大礼跪地,长久的俯身无语,仿佛那日日夜夜的主仆情谊就此割断,终于,只剩得司徒一人在阴冷的宝和殿面对着罗莉莎的画像呆立好久。

    甩开回忆已经到了凤栖殿,司徒立在殿前看着“凤栖殿”三个大字,内心一阵小小的纠缠,终于甩开龙袍踏进了殿,迎着那声声“皇上”一步步的走向自己只能拥有一夜的女子。

    刚刚出浴的我披上绿萝为我准备的白色冰丝罩衫,阔袖宽身的装束让我感觉松开了某种束缚,忽而听得他的到来,伴着宫人的请安如层层叠叠剥茧般的接近我,一阵无以名状的压迫感在周身蔓延,那日被他吻过的唇好像再次灼烧起来。

    下意识的拂上自己的唇,并无异样,可那光滑的衫子已经滑到肘间,露出一段白嫩的藕色嫩臂,我赶忙顺下手,拂顺了袖口,曲身请安。

    一并涌上的还有诧异,他不会对我

    想到这时我猛的立起身看他。

    “你为什么会来?”周边的宫娥已经退下,我看着绿萝最后一个关上门时,不禁问。

    “大婚之夜,我还能去哪?”说完,他不顾我的反对已经躺在床榻上。

    我走至床榻前,抱起一床被子向一旁的躺椅走去。

    “和我闹的劲都去哪了?这可不像你啊,再说你这身材,啧啧啧!”

    我这身材?怎么了?凹凸有致的,哼!我一现代妞还会怕你不是?

    我也阔步走至床前,斜睨着他。

    “往里睡!”他往里挪了挪,单手支着脑袋调谑的笑。

    我躺在柔软的锦被里,紧紧闭着眼睛,心里忽然有点后悔自己的鲁莽了,这不是把自己往虎口里推吗?

    他也不敢怎么的,要是怎么的早就怎么能等到现在呢?自我安慰了下,心一下子就松弛了下来,微微转头再看他时,他已经侧卧而眠。

    平稳的呼吸一下一下又节奏的吹拂着我的脸颊,我们竟离的这么近,女孩家的羞涩迫使我向外挪去,谁知,忽的一双手搂在我的腰际,将我向里揽了几分。

    他没睡,闪神的瞬间,已被他拉至怀中,连他灼热的体温都可以感受的到,许是那体温,我的脸颊一阵滚烫。

    再也没了睡意,鬼使神差的我竟然将纤手拂上他坚实的胸膛,一阵稳定而蓬勃的生命力传过手心,那么强劲,都快要跳出来了。

    想要抬头看他的容貌,无奈他的头轻轻抵在我的头顶,几方面的禁锢,我只能安分的躺在他的怀里,细细嗅着那令我心醉的气息。

    明天就要走了,明天

    “莎儿,莎儿”是梦吗?为什么我听到有人叫我,可是只有司徒这样唤我啊,我努力的向前看去,一抹白衣在眼前飘过,却看不真切,与我那日在梅园忆起的男子是同一人。

    他到底是谁?为何如此亲昵的叫我?

    我为什么会感受到他的悲伤?

    司徒看着梦中的她,眉头紧皱,好似梦到不愉快的事。

    明日她就要走了吗?司徒嗅着她身上令人安心的气味,搂着莉莎的手劲又重了一道,好想把她揉碎在自己的身体里,可是她明天就要离开自己了。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司徒垂下眸子,轻轻在莉莎额头一吻,久久没有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