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宏粥,一碟泡菜,两咋小包是高女举今天的州叭,看着他津津有味的样子,柳三变气就不打一处来:“你个老抠!就没见过你这么会过的!”

    高文举微微一笑:“过奖过奖,勤俭持家乃是小弟众多美德之一,今日得柳大才子亲口夸奖,实在是”其实是实至名归来的,是吧,两位朱兄?”

    两位朱兄哪敢有异议,连连点头。两耳不闻身旁事,一心只喝八宝粥。唯恐谁过来抢了自己的碗一样。

    柳三变有些奇怪:“咦?你俩平日那副嚣张嘴脸哪里去了?哦,我明白了,这是吃人的嘴软啊。看看你俩这出息!一碗清粥就投敌了?”

    朱文远撑不住了,抬头回了一句:“高兄不算敌人吧?”

    柳三变大声骂道:“扰人清梦。如杀人父母!此仇不共戴天”。一看朱家兄弟那膛目结舌的样子,很拽的一指高文举:“这是他的原话。”又狠狠说道:“你俩无情无义的小人!可耻之尤!”

    昨晚他回来的就比较迟,再回上被灌了一肚子的酒,难免睡的昏天黑地,结果一大早两位朱少爷去打门的时候,他连一点反应都没有,还好高文举及时听到这两位在他门外大呼小叫不成个样子,便把他叫到了自己屋里。可听说事情原委之后。高文举竟然亲自出了手,压根就不理什么非礼勿视,君子之仪,一脚就把他那可怜的房门给踹开了,一伸手,把睡的迷迷糊糊的柳大才子拎了起来。这一折腾,让柳三变窝了一肚子的火,连呼交友不慎,遇人不淑。直到高文举答应请大家吃早饭才勉勉强强陪着一起到了前堂。谁知道高文举就真的点了早饭来,虽然说他平日里也挺喜欢高升的粥和小菜,可遇到了大财主,哪能如此轻易放过,缠了半天,很可惜。没效果,便借着这阵无名业火开始生起了事端。

    看着人家三人都在埋头吃东西,并不搭理他,柳三变郁闷了一会。那股下床气也消了,伸出五爪金龙来,从高文举面前的盘子里拿过一个包子,使劲咬了一口,斜着眼睛道:“昨天就到了,也不说打个招呼,害的我,,咦?这包子味不错呀。

    二!”

    包间帘子一挑小二陪着笑脸出现了:“柳公子,您吩件

    柳三变笑了笑:“你们这包子不错啊,唔,多少钱一个呀?”

    高文举很清楚他那一套。笑着冲那小二一挥手:“忙你的去吧,再上八个包子,顺便把那碗醒酒汤端来。”

    小二点着头去了。柳三变听说还有醒酒汤,咬着包子含糊不清的说道:“算你识相,本来打算点一千个包子的,看你这么上道,算了,就不和你计较了。”

    朱文方朱文远马上觉得有些晕头了,心道,柳兄一直以来都是风度翩翩的样子,就连和大家吃花酒的时候,也是一副斯文相,怎么今天变成这副模样?难道说他的下床气真的那么大么?朱文方虽然害怕高文举。却并不怕柳三变,有些不解的问道:“要那多包子吃的完吗?。

    柳三变将手里最后一块包子吞下。翻了个白眼:“你管那多干嘛?我吃不完不会上街送人啊?花你钱了?小气劲!”

    朱家哥俩莫名其妙。只得埋头吃早饭小二又送进来几屉包子,并且送上了高文举特意吩咐的醒酒汤。柳三变一脸不情愿的抓起导子来。慢条斯理的开始享用。

    高文举却从他这一番小动作中体会到了那股浓烈的激动,他知道这是柳三变见到自己很高兴的表现。也不多说,只是一个劲的催着他喝汤,自己则心无旁鹜的啃着包子。

    不大会功夫,柳三变喝完了汤。感觉大好,舒服的哼哼了两声,将面前的包子向两位朱少爷面前一推:“快趁热吃,别浪费

    高文举笑道:“好了,别折腾了。说说吧,最近在搞什么呢,怎么让两位朱兄一大早不睡觉跑去砸门了?是不是干什么坏事了?”

    朱文远讪讪道:“我们俩平日就这时候起的。”

    柳三变怒目而视:“说的好像我平日喜欢高卧一样,要不是你俩拉我下水,我至于夜夜笙歌么?”

    高文举大奇:“竟有此等好事?是兄弟就别藏私啊,说出来大家共享一下。”柳三变愤愤不平:“还不是被那南北之争害的?网开始也是随了两位朱兄去看热闹的,不想一时多了句嘴,竟然引火烧了身,如今小弟整天被那帮人缠着甩都甩不脱,昨日里本来有一场论战小弟临时有事便不曾赴会,今日一早就被堵了门了。蜘肉。”

    朱文远道:“柳兄这话就有些不尽不实了里有临时有事,分明文是与那个谢大家缠绵夫说到这里”小弟不得不劝你几句了,你我都是衣冠中人,偶尔在那花街柳巷去寻个乐子,吃个花洒,寻个耍子。原本也是一桩美事,可你老兄如此”实是不大妥当啊。”

    高文举看到柳:变的脸色微微一红。便笑着打趣道:“是啊凡事都得有个度,适可而止嘛。要不然。会伤了身子的。”柳三变一张俊脸顿时红了起来,高文举不由大乐,看来这位花场老手如今还在初级阶段啊,希望可以劝劝他,免得将来又走上传说中的那条道,虽说能在艳史上留名,可毕竟日子过的并不舒心呐。

    哪知道朱文远连连摇头:“高兄有所不知,若是柳兄流连忘返,倒也罢了,可,”柳兄明明每夜都回来歇着的呀。”

    高文举一听这介”马上有些糊涂了:“这有什么关系,,哦,也就是说,柳兄并非在彼处过夜了”啊?莫不成,你玩真的?!”看来柳三变这是动了真情了呀,在人家那里呆到半夜,喝的一塌糊涂又跑回来睡觉,除了谈恋爱还能是什么?

    也难怪连朱家两位纨绔少爷都看不下去了,这年头,文人召故都无伤大雅,就连官员聚会,偶尔也会请几个粉头做陪,更别说这些血气方刚又无拘无束的少年人了。逢场作戏虽然没人说什么,可你要是和妓女谈恋爱就有些过分了,再怎么有名气的故女,那毕竟也是贱民,玩玩还行,万万上不得台面,平常人家,就连纳个妓女作妾也会招来口舌是非的,更别提柳大才子这种行径了。

    柳三变红着脸讪讪道:“各个切莫误会,卜弟于谢姑娘只是讨论诗词歌赋罢了。再也就是聊一些琴技曲牌之类的玩意罢了,哪有各位想的那么可怕?”

    高文举脑海中翻江倒海的折腾了起来。想了半天,终于想起了在冯梦龙的作品中那几位柳七郎的红粉知己。脱口而出:“谢玉英?。

    柳三变吃了一惊:“你认得她?”

    高文举膘了他一眼:“我上哪认得她去?早上进你房的时候,听你一个劲的喊玉英玉英的,还以为是尊夫人呢。搞了半天是个红颜知己啊见柳三变神色缓和了下来。暗暗对自己的反应赞了一句。

    柳三变听他语气正常,自然将他的话当成了真的,又对他提出来的的红颜知己一说很是感激,连连点头道:“是是是,红颜知已啊。常言道,人生得一知己,死而无憾”

    高文举抓起盘子里的包子一下塞住了个的嘴:“你去死吧”。豁的站起身来:“说你胖你还喘上了?还得一知己,死而无憾?什么样的娘皮让你如此神魂颠倒?两位朱兄。头前带路,我等也去学习学习。”

    两位朱兄吓的花荣失色,不知如何是好,就想劝劝柳三变。却见柳大才子脸露向往之态,伸手将包子取了下来,顺势还咬了一口,连嚼边说:“此中滋味,不足为他人道。正所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呐。”两位朱兄心里顿时打起了鼓,唯恐高文举一个不高兴,对柳大才子下个黑手什么的。却又不敢上前相劝,盖因两人知道自己分量明显不足。高文举却看着柳三变那样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伸手一指,笑的喘不过气了。

    柳三变将手中的包子轻轻一放。淡淡的对两个神情尴尬的朱公子道:“高兄这是吃醋了,知道为何么?一直以来,高兄都是以我柳某人的知己自居的,如今听到不才在下的知己竟然是一风尘女子,如何能不恼羞成怒?”

    不说还好,这话一出口,两位朱兄顿时如坐针毡了,在他两的印象里。高文举压根就没怎么笑过,唯一露出淡淡的笑容那次还一挥手砍了三颗人头,这柳兄这么一折腾,回头真要把人家得罪狠了,他会不会逼着自己哥俩又来砍柳兄的脑袋?两人越想越害怕,简真觉得这回笑成这样的黄岛主定然免不了要动一回气了。

    高文举笑过了,堪堪将笑容收住。翻了个白眼道:“还真当自己是什么天之骄子啊?行啦,自我感觉良好一阵就收起来吧。”

    柳三变一脸正经:“可是被小弟说中了心思?”

    高文举道:“快走吧,吃了早饭还赖在这里等人家来弹琴啊?。

    柳三变:“去哪?”

    高文举:“还能妾哪?去见见你那位红颜啊,知己!”

    心里好乱,总有词不达意的感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