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上举赶到时,张义只经把他在席间所说的那段话对母出价“※遍。高文英此刻已经明白侄儿那一片苦心了。再度见到高文举时,免不了抱头痛哭一场。

    平复了情绪,高文举便问姑姑今后有何打算。高文英如今的心思全在儿子张义身上了。只要能让儿子将来有个好出路,自己如何根本就无所谓。

    提起那个,张为善来,高文英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对自己如何也倒没什么。可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当成个下人来看待,这就太让人气愤了。想想当初,那武氏还未生儿子之前,张为善对张义那可以说是呵护倍至。整日捧在手里怕摔着了。顶在头上怕晒着了,含有嘴里还怕化了。那股子疼爱劲。简直让人嫉妒。

    武氏也生了一子之后,张为善在武氏的怂恿之下,开始对高文英张义母子改变了态度,将高文英的身份从默认的平妻,正式改成了妾,于是,本来也算得上嫡出的张义马上变成了庶子。

    而随着张为善生意越做越大之后,越觉得自己当年在高家的遭遇见不得人,尤其是靠着女人的娘家咸鱼翻身的事,甚至将女儿许配给高家以换取翻身资本等等此类。更是让他羞愧难当。于是,为了不让这段过去在人前见光,便提出要将女儿张梅英和高文举的婚约取消掉。当得知高家儿子又呆又傻而且高综还不愿意取消婚约的时候,张为善更是将一腔怒火泄到了高文英母子身上。

    一位一降再降的高文英母子后来的环境更是差的离谱,每个月的例钱一减再减,最后连使唤丫头也没有一个了,所有的家务活必须由高文英自己去做。

    情况已经糟糕成这个。样子了,还不算完。当高平高安辗转千里到张家报丧时,得知哥哥噩耗的高文英连哭两声都成了罪过,被武氏当着高家两个下人的面痛打了一顿。口口声声家有家法,一个小妾哪有什么资格在府中哭亡兄。

    高家两名家丁试图理论两句、便脱口而出姑爷好歹当年受过高家恩惠。岂可如此。恼羞成怒的张为善登时作,吩咐一帮恶奴当场将两个痛打一番。甚至还放出狼狗来将高安咬伤了。

    高平高安离去之后,张为善更加的肆无忌惮,原本他唯一顾忌的高综如今已死。高家哪里还有什么值得他为难的?可是听着哭哭啼啼的高文英倒也硬不下心来更过分,只得听之任之。那武氏却不肯就此罢手,想着自己那如花似玉的女儿将来要嫁给一个傻子,心里就一团火气。三天两头将高文英打骂一番,以泄自己心里那团怒火。

    高文英带着儿子心惊胆战的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想起自己当年对张为善青眼有加的那段时光,简直恨不得把自己眼珠子抠下来。每次被武氏打骂的时候总有一股寻死的**,可一想到可怜的儿子,总是硬不下心来。只得接着以泪洗面,艰难渡日。

    几个,月后的一天,一伙山贼突然袭击了张家,独自住在张府后院角落一间破房子里的高文英母子。听到家里到处惊慌失措的喊声,也不敢声张。只是相互依偎着静静等候事情过去。没想到,山贼们和张家家丁打拼的过程中,一路打一路退,竟然退到了张家后院,正好碰到吓的浑身抖的高文英母子。

    几个山贼不问管红皂白,将两人抗上就走,突遭变故的高文英顿时心如死灰。她可以想象山贼若是以自己娘儿俩做肉票去勒索张为善,恐怕连一个铜板都要不来,到时候。自己无非一条死路,可是年方十二的儿子又当如何呀。

    提心吊胆的高文英被一伙匪徒搞着绕了大半夜,终于到了一个不知名的所在,而山贼们并没有像高文英母子所担忧的那样凶神恶煞,反而对他们十分客气。两人以为是山贼想将自己养着去勒索张家,当下就将情况说了个,清楚明白。可是没想到。人家根本连理都不理,只是将他们娘俩个,单独关在一个。小院子中,又安排了两个使唤丫头,从此一闻不问了。

    就这样,抱着好死不如赖活着的打算,高文英和张义终日提心吊胆的过着他们自以为将没几天好活的日子。可是那些山贼对两人非常敬重。不但吃穿用度毫不马虎之外。还隔三差五的上门来询问一番有什么需要。却总是闭口不提关于张家的只言片语。

    一直到十月间。高文英母子突然迎来了一位客人。见面之后高文英才现,这位前来拜访自己的,竟然是已经阔别了二十年、昔日自己哥哥身边的第一高手赵威。

    得知山贼打劫那一幕完全是高文举委托冯威安排的之后,高文英终于放下了顾忌,开怀痛哭了一场。并且要求赵威将自己母子送回高家庄。可是那时候的赵威。手头事务繁多。而且张家被抢的事闹的又大。风头还没过去。只得劝她们多等几天。

    经过一番安排,咸平元年的大年期间,高文英母子终于从寿州出,辗转跋涉,于昨日黄昏时分。到了长乐县武威镖局。今日一大早,心急如焚的高文英便央着赵威将两人送回高家庄,因为今天正好是只,长的周年忌日,赵威不敢马虎,亲自驾车,一路急驰,赶在祭祀队伍出庄之时堪堪赶到,总算是没有耽误。

    高文举对于这些事情,也仅仅是从冯有年的嘴里断断续续听到过一些,至于赵威安排救人的事情、他根本就不知道。今天赵威在祭祀完毕之后又和冯有年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以致于高文举想找他道声谢也没找到个。人影。当时在大厅中和众人解释为何阻拦姑姑时,还看到他与冯有年及孟四海坐在一起望了自己一眼,可一转眼,自己和范贻他们商量完事情之后,就再也没了踪影。而高文举如今已将赵威完全当成了自己人来看待,再加上他又和冯有年、孟四海那些老人极是熟捻,自然也就没有费心再去寻找。

    听完高文英一阵不堪回的讲述,高文举也陪着姑姑感慨了一番,吩咐香秀给姑姑拨出四个。使唤丫头来,先让他母子好好歇上一夜待明日再做计较。从高文英房中出来,高文举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今天有件事很是奇怪。有自己和范贻他们议事的时候,不光冯有年和赵威、孟四海他们中途退场了,连整日跟在自己身边寸步不离的颜小山也不见了踪影。直到刚才他为了帆复尖取二胡时,坏货得哪里有此不对劲,便是心中想事,却也没在意,如今想让人去找一下赵威,下意识的喊了一句小山时才觉。这个影子一样的跟班居然也消失了。

    这事实在太奇怪了,依颜小山和自己这一年来相处的习惯来讲。若非自己下令,他是绝对不会离开自己半步的,更别说连声招呼也不打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今天这是怎么了?

    将心里隐隐掠过一丝不安扫到一边,高文举不动声色的喊过一个小厮。让他去孟四海的铁匠铺子里找找,看颜小山、冯有年和赵威这几人在不在那里。如果在的话,一并请了回来到书房说话。

    转过跨院,一过自己小院的门,从书房那面传过来一阵悠扬的琴声。行云流水般的节奏听的高文举心旷神怡。连声赞叹,柳三变果然名不虚传啊。

    走进书房时,柳三变和小慧两个人相对而坐,柳三变弹的投入慧也听的投入,竟然都没觉高文举走了进来。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久久指色,高文举不由的击掌称赞:“柳兄神技!尝闻古人云绕粱三日小弟一向以为此为古人过誉之辞,不想今日亲见其技,古人诚不欺我!”

    柳三变面有得色:“文举兄过誉了。此曲名曰《高山流水》。相传此曲乃琴仙俞伯牙作作,绕梁三日者。非弟之技,实琴仙之功也。”

    高文举笑道:“好曲也得有好乎来弹啊。若是换了小弟来弹,怕是要吓的大家落花流水了。”

    柳三变大笑:“文举兄着实风趣。与文举兄相谈,真正如饮佳酿,使人如痴如醉啊。颇有周公谨的风范。”

    高文举摆摆手:“哪里有那么夸张,这做人本就是个苦差事,若是再自己整天寻些不痛快,那活着可真就没滋味了小弟也只不过是想活的逍遥快活一些罢了。谈不上那么高雅。”

    正说着话,颜小山匆匆而入:“少爷,赵总镖头回来了。”说着也不看高文举和柳三变,径直走到书房中央。将汽灯小心摘下,打上几下汽,掏出火柴来一将灯点亮,又挂了回去。这一番动作,不仅柳三变看的惊奇不已,就连高文举也莫名其妙。

    柳三变惊奇的乏,颜小山将他看了半天也没弄明白的汽灯几下就点亮了。而那种很快就亮起来的灯光竟然如此恐怖,似乎比白天的阳毙,还要亮上几分。而高文举奇怪的是。颜小山这半天跑到哪里去了?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还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可是当着柳三变的面。自己又不方便出言相问,只得呆呆的看着。

    颜小山点完了灯,转头一看高文举还在那呆,忙提醒道:“少爷,赵总镖头想见见你。”

    高文举回过神来:“快请!哦,带柳兄去客房休息,让香秀来接慧回去。再去请冯叔一起过来。”一连串的命令下去,颜小山面色平常,向柳三变做了个请的姿势。

    柳三变微微一笑。向高文举拱手作别小慧突然跳下椅子道:“柳哥哥。再弹个曲子给我听好不好?”柳三变笑着看了一眼高文举,高文举向他做了个无奈的笑容。颜小山俯身将琴抱起。柳三变牵着小慧的手说说笑笑离去了。

    赵威是和冯有年一起来的,颜小山送了琴,也及时出现在了书房。高文举注意到赵威的脸上有一丝兴奋的神情。也看到了他手中拎着一把崭新的孟刀。

    丫环送上茶来,高文举请两人坐下,举杯对赵威道:“姑姑的事,辛苦赵叔了。今日乃是先父忌日,不便饮酒小侄以茶代酒。敬赵叔一杯。”

    赵威诚惶诚恐:“这本是份内之事,少”文举言重了,言重了!”

    高文举放下杯子道:“大过年的,让赵叔带着飞龙堂的人远赴北方寒冷之地小侄心里一直过意不去。这搭救姑姑的事,更是让小侄感恩不尽。既然大家是自己人,就不拐弯抹角了。

    小侄尚有一事不明。还请赵叔告知一二心”

    赵威一脸惊愕:“文举有何事如此慎重?但讲无妨。”

    高文举叹息道:“先父在日,小侄不知世事艰难,总是浑浑噩噩。如今当家方知诸事不易。其中尤以姑姑曹遇让小侄心急如焚,无奈千里之外。小侄有心无力。幸有赵叔出手,搭救姑姑出那张家火坑。其中际遇小侄已听姑姑说过,只是其中尚有几处疑问,姑姑似乎并不知情。小侄便想当面向赵叔请教。”

    赵威道:“此事说来话长。不知文举你心中有何疑问?”

    高文举问道:小侄想问的是,赵叔借绑架之名将姑姑接出张家之后,可曾与那张家有过联络?有否向张家索要钱财?那张家又是如何回应的呢?”

    赵威看了冯有年一眼,冯有年很郑重的点了点头,赵威看着高文举道:“说来活活气死人。为了将此事做的有头有尾,不让人起疑心。前前后后我们一共花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来筹,直至当日动手的时候一击碍手。碍手后。我为了避嫌,无法和文英小姐见面,只得整日在镖局坐镇。具体事情便由小的们去做了。他们依足了江湖规矩,向张家投了帖子勒索钱财。谁知……唉!”

    高文举见他叹息。追问道:“难不成。那张家没有理睬么?”

    赵威眼眶一红:“若是不理不睬倒也罢了,那张家竟然”竟然同意给钱了。”

    高文举以为他为江湖规矩为难,点点头道:“若是同意给钱。也难免有些尾要为难。”

    赵威竟然有些哽咽了。低着头摇来摇去波浪鼓儿一般,喘息着道:“他们同意给钱,可条件竟然是”杀了文英小姐母”

    “啪”的一声脆响从高文举手中响起。众人一惊忙向他看去只见高文举铁青着脸,右手中鲜血淋淋,不断滴下的血珠溅在地上雪白的瓷器碎片上分外刺眼,原来,高文举竟然将手中的茶杯硬生生捏碎了。

    颜小山连忙上前,使了好大劲才将高文举的右手掰开,随手从怀里掏出随身携带的金创药洒了上去、正在缠绷带的时候,就听得高文举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恶狠狠的道:“好个白眼”,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柑灿比几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