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她的劫,是她众多劫数中最为难渡的劫数。过了,便是九天之上的王尊;若败了,便是永世的灰飞烟灭。她不悔,她的一生一世,只为他一人,不惜魂飞魄散的疯狂。

    然,自始至终,她交付了真心。而他。。。

    “阿卿······”她笑着看他,还想说些什么。水痕,在清美的脸上划过,涩然不已。一百八十六道天雷劈下,她毫不闪躲。劫已历过,而她,则永世不得转生。

    他抱着她,而她躺在他的怀中,却无论如何感觉不到一丝的温度。心凉了,即使再如何重温,也回不到当初的滚烫。他太过冷情,冷到,让她的心,都凉透了。即使在开始就清楚结局,如此的他,是不会动情。但此时见到,却痛的不可思议。她多希望能听听他的哄弄,即使言不由衷,也好过如此眼睁睁看着她的魂魄消失殆尽。

    “我要死了,阿卿。可是,咳”她一边说话,一边流着血,嘴中,眼角处,耳边,尽是血,“我还想再等等,等到你爱上我的那一日。可是,阿卿,我怕我等不到了。”纤瘦的手紧紧地攥着他胜雪的白衣,血泪,一滴一滴的洒落在地,绽开朵朵妖娆魅人的血花。

    而他呢,环着她腰身的手无法控制地颤抖得厉害,那双妤欢爱极了的墨色的眸子被他的眼帘遮掩,妤欢瞧不见他的表情。

    “别说了。”他感觉到,他的声音有着难见的悲凉涩意蔓延。无尽的痛楚好像一直延伸至于胸口处,“阿欢。别说了。”他微启薄唇,再次重复。她的一字一句,都想锐利的匕首,深深地剜在他心里,无不是在一遍又一遍地提醒,曾经的他是有多残忍。

    妤欢缓缓闭眼,不再想看到他决绝的神色。她喜欢到心坎上的人,却还是不停地想说话,她一张嘴,又是血:“不,咳咳,我还想说。”妤欢想碰碰墨卿的脸,却看见脸指甲缝里都是猩红,手一颤,又落了下去,声音却越来越低,越来越飘渺。眼帘缓缓地垂下,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即使你厌烦了我,阿卿,我还是要说。一遍,一遍地,烦,着,你。”

    手上蓦地一空。怀里的人终是闭上了眼。

    他是万妖之王,墨莲始祖,如画中走出来的人儿,一袭白衣胜雪,更是芳华卓约,清冷如辉;霎那,便好似夺了人心魄般,美得方为尤物。纵使倾颜绝色,却也独属她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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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仙界一浸润仙气的筝,又有何大患?”当初一仙界之人曾如此不屑评价靳瑄。不曾想,多年后的仙魔大患,便是那时埋下的祸根。

    确是筝儿尔尔,却是携着他足以毁天灭地的情。肋骨一根,不过只为弥补她不慎漏缺的一缕魂魄,再助她重塑仙魄,终为泣泪齐下。问:“岂不为得不偿失?”“非。”他笑,一如当初直立荼尔树下,凝视她一次又一次的生死轮回,眼底,是弥天漫地的悲伤。仙界娇女,情欲尽断,何为动情?他等她万年。回回三生池畔,夭夭桃花树下,她不记当日,他浅笑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