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拯和公孙策等众人在花厅内商量许久之后,见众人皆入倦意,便让大家都先回去休息,自己独自在回到书房内来回踱步,思索良久后,命王朝马汉备轿,打算先去趟八王爷府。

    此时,八王爷正在向宫中掌事布置不久之后的中秋宫宴需准备的最后重要事宜,闻听下人来报说包拯求见,不觉一愣,心想:这个包黑子向来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这个时候来找我,可别又有什么幺蛾子事情。‘’

    心里一边嘀咕着包拯的来意,一边已命人将包拯请了进来,几个掌事见包拯黑着张脸,神情肃穆地走了进来,那几个掌事来自宫中,自是知道凡包拯找上门的事,不是命案就是凶案,大家都不愿触这个霉头,故而不等八王爷招呼,便都匆匆行个礼自觉回避了。

    八王爷见那些人一个个匆匆而去,心中不觉好笑,不过见包拯面色凝重,便也不好再开他玩笑,招呼包拯落座后,便问道:“包拯,本王正忙于中秋宫宴之事,你又来掺和什么呀?”

    包拯道:“不瞒王爷,包拯正是为宫宴之事而来。”

    “哦?你有什么事情?难道是又有什么案子缠身来不了了吗?”

    “回王爷,包拯此次前来是希望王爷能同包拯一同进宫,劝说皇上取消这次宫宴。”

    八王爷闻言一惊,道:“这怎么行,请帖都发了出去,这次是太后出面为安抚贤王而办的宴会,岂能说彻就彻的?”

    包拯眉心皱成了一条线,连连摇头说:“若是不取消宴会,恐怕宫中会有巨变,到时,可能太后和皇上都会有危险。”

    “包拯,你有什么事不妨直言,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王爷,包拯在审理红瓷一案时,发现贤王也涉及其中,而且很可能是此案的幕后操纵之人。”

    “啊?这……包拯,你可有真凭实据,需知贤王如今是太后最看重的人,你这般怀疑于他,若是传到太后和皇上那里,可没有你好果子吃。再说,他一个堂堂王爷,怎么掺和到红瓷案里去?”

    “王爷有所不知,这红瓷并非普通宝物,而是内藏不老秘术地神物,我想贤王必是冲着那秘方而去。”

    八王爷的神情渐渐严肃起来,看着包拯说:“包拯,你且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同我说一遍。”

    包拯点点头,便将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有关红瓷案的事情及自己的猜测同八王爷仔细地说了一遍。

    八王爷听后并未立刻回应包拯,他端起手边的茶壶,揭开茶盖轻叩着壶身,清脆地声响煞是好听,良久,一声轻叹缓缓从八王爷口中溢出。

    八王爷轻轻放下手中茶壶,对包拯说:“包拯,你可知太后为何如此厚爱贤王?”

    包拯一愣说:“难道不是因为太后怜惜贤王从小没了母亲,又独自一人在外生活多年,才想着弥补贤王?”

    八王爷轻笑道:“太后慈悲为怀,的确是对贤王有怜惜之情,可是你或许不知道,贤王的母后艳妃当年和太后可是情同姐妹,太后当年被人所害打入冷宫的那段日子,若没有艳妃暗地接济,恐怕早就饿死了,怎么还可能活到今天?”

    包拯意外道:“艳妃怎会和太后……据宫中记载艳妃不是因为谋害皇储被先皇赐死的吗?”

    八王爷轻哼一声道:“后宫之事本就纷繁复杂,真真假假又有谁说得清?经过狸猫一案包大人难道还会去相信宫中存档记载的事情吗?”

    包拯听八王爷这么说,便知其中必有内情,便对八王爷说:“还请王爷将知道的实情告诉包拯,也好让我早日查明真相。”

    八王爷轻咳一声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时本王和先王还都年轻,经常喜欢微服出游,有一日,先王为救一位苗族女子而和江湖上人称‘毒蝎子’的一个暗杀组织起了冲突,先王一时不慎中了他们下的毒,随行的御医皆都束手无策,就在此时,那女子声称能救先王,但条件是我们必须带她一同上路,当时先王情况危急,我便答应了她的要求。那女子治好先王后,便与我们一路同行,一路上对先王照顾备至,时间久了两人便有了感情,本来先王将她带回宫中倒也无妨,可是,那’毒蝎子‘的暗杀组织竟一路暗中跟踪,在我们快回到汴京时,那组织的头目竟找上门,先王和我此时方知,那女子根本不是什么苗疆女子,而是西域魔教叛逃的圣女,而那’毒蝎子‘只是受了魔教的委派来捉拿此圣女回西域。先王和本王本不打算插手此事,但恰在此时,那圣女肚中竟怀有了先王的骨血,先王本就子嗣单薄,这么一来先王怎么可能再让她回去,无奈之下,只得亮出身份,那头目无意和朝廷作对,便悻悻离去,此后,那圣女便随先王回到宫中,生下现在的贤王,先王高兴之余便封她为艳妃。”

    八王爷说到此,略停顿了下,喝了口茶,继续说道:“那艳妃虽是魔教之人,不过性格还算温纯,为人也很正直,她入宫不久便与当今太后情投意合,私下结为姐妹,她得知太后入宫多年都未有孕,便给了太后一剂药方,太后服下不久便有了身孕,可巧的是,那时已故郑太妃也有了身孕,之后这段你应该知道,我就不说了。”

    包拯点点头说:“王爷可是要说那狸猫换太子之事,原来艳妃也和此事有关吗?”

    “有或没有,逝者已矣,多说无益,我想说的是,太后蒙冤打入冷宫后,我曾私下见过艳妃,无论如何我都不信人会诞下狸猫,艳妃也是不相信,她说她已偷偷打点好看守冷宫的太监照顾好关在里面的艳妃,又说一定要想办法查明真相,替太后伸冤,让我找机会求皇上念在往日的情分上先将太后放出来,可是,当时先王正处在盛怒之中,又有谁敢贸然去求情?过了不久,本王就收到艳妃托人带出宫的一封信,信中说她怀疑已故郑太妃很可能和此事有关,只是苦于没有证据,若她有什么不测,望我念在她对太后一片真心的份上,无论如何保贤王一命,我收到信后不久,宫里就传来艳妃谋害皇储未遂,被皇上赐死的消息,我匆匆赶进皇宫,可还是来晚一步,艳妃已自缢身亡,留下当时只有8岁的贤王,他见自己母后好端端无辜惨死,心中悲愤,便去找皇上评理,一时情绪失控又惹怒了先王,先王一怒之下将他迁往蜀中,终身不得入宫,我将贤王的封号让与他,也是为防有人会对他不利,好歹贤王这个封号也能让他有禁军保护,每年也能拿到朝廷俸禄,养活自己足矣了。‘’

    包拯听到此,心中一阵感动,说:“原来如此,都说王爷淡泊名利,如今看来,果然是名不虚传,贤王的封号位列诸王之首,足见其金贵。

    王爷将贤王封号让与皇子,让他带着贤王的封号去蜀地,一来蜀地离汴京遥远,信息传输不便,二来这内宫之事,本就无从查起,这样一来,那些在蜀地的官员搞不清皇子的来历,便不敢轻易怠慢于他,既可保他安全,又可让他生活无忧,王爷果真煞费苦心,艳妃泉下有知,也该瞑目了。”

    “唉,我这又算什么,比起他的母妃,我做的这些差远了。”八王爷重重地叹了口气。

    “照王爷这么说,我更有理由相信贤王很有可能是为了替母亲报仇,才出手布了这么一个局,艳妃来自西域魔教,对那些奇门异术定有研究,贤王是其独子,学得精髓也是很有可能。”

    “无论如何,此案包拯你一定要慎重处理,没有真凭实据本王也很难帮你说话,更何况太后本就为了补偿贤王,才再三劝说皇上让贤王回京,皇上也是感念艳妃对太后的真情,才破例违背先王的旨意,同意贤王回京。你若此刻单凭猜测就这般怀疑贤王,别说太后,就连皇上恐怕也不会理睬于你,惹怒了太后,搞不好你又要丢官弃职了。”

    包拯对八王爷这么说,淡淡一笑道:“如此说来,我只要有真凭实据,王爷就会帮包拯说话吗?”

    八王爷一愣,没想到包拯就这么把自己顶到了杠头上,便没好气地说:“此时盖棺定论还为时太早,一切等你包黑子拿到证据再说。”

    包拯点点头,便起身告辞,匆匆回到开封府,请来公孙策,将他从八王爷处听来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公孙策。

    公孙策听后,胸有成竹道:“大人刚才出去的时候,展护卫已然醒来,学生替他检查了下,发现展护卫的腿已好了7成,我估计,今明两晚必有动静,白少侠和他的几个哥哥已做好准备,我们万事俱备,就只能东风自投罗网了。”

    包拯担忧道:“一切小心,切不要伤到了展护卫。”

    公孙策笑道:”大人放心,学生自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