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府花厅内

    公孙策正焦急地在花厅门口来回走动,他一下午都在忙于府衙事务,直到包拯回来问起薛飞飞,才想起竟有一整日未见到她了,差人去她房里找人,回来的人带着王嫂来花厅回话,说是薛姑娘要出门去逛逛,老早就不在府里了。

    这可把公孙策给急坏了,她一个姑娘家,怎敢一个人就这么贸然出府,万一出了什么事,可如何是好。抬头看了眼包拯,见他面如沉水般端坐在花厅上,显然也甚是不悦。正巧展护卫刚从宫里当差回来,赶忙请展昭出去寻寻,一晃,夜色已深,仍未见展昭身影,公孙策更是心急如焚,就怕出什么意外。

    一抹红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花厅门口,公孙策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心里不由一块石头落地,见展昭抱着薛飞飞走进花厅,不觉一愣,看了包拯一眼,见包拯眼中也闪出讶异神色,便问:“展护卫,薛姑娘怎么了?”

    展昭将飞飞放在椅子上后,才对包拯和公孙策说:“属下在悦来酒坊找到了薛姑娘,在回来的路上,薛姑娘的脚崴到了,待会还请公孙先生帮着检查下,哦,对了,薛姑娘的左手也似乎受伤了,烦请公孙先生一起看下。”

    公孙策一愣,说:“发生什么事情了,怎的出去一下午,又是手伤又是脚伤的?”

    展昭低头看了眼薛飞飞,飞飞见展昭看她,心虚地瞄了眼包拯, 见包拯板着黑黝黝地脸,周身散发着一股不悦地气息,心想自己这回篓子捅大了。

    公孙策见展昭没有接话,心知其中必有原因,便想先唤人来将飞飞扶回房去治疗再说,这时,只听包拯严肃地说:“薛姑娘,你不说一声便跑出开封府,可知有多危险,若是再碰上之前的杀手,你该如何是好?如今小西姑娘下落不明,你若再有闪失,试问你薛家的冤仇,你是报还是不报?”

    飞飞被包拯的一番言辞说的无言以对,只好轻声说:“对不起,包大人,我错了。”

    包拯仍不肯罢休,继续说:“你没有对不起本府,倘若你因一时贪玩,而出了意外,你对不起的是整个薛府,还有拼着性命护你离去的小西姑娘,你可明白?”

    飞飞羞愧地低下头,默然不语。

    展昭见飞飞状,心下一软,开口对包拯说:“大人,本来薛姑娘是能早点回来的,只是酒坊里突发一些变故,因而耽误了。还有就是,白玉堂已回到了酒坊,他已将小西姑娘带了回来。”

    “哦?小西姑娘还活着?”包拯神色一振,说:“展护卫怎么不将他们一并带回?”

    展昭为难到:“这.....”

    飞飞感激展昭替他解围,见展昭为难,忙接口说:“因为那个白玉堂老和展大人过不去,这次要不是他捣乱,展大人和我老早就把人带回来了,就是他非要和展大人比试,展大人不肯他就胡搅蛮缠,后来卢夫人出面作保,说让小西休息一晚,明日自己来开封府,展大人不愿多惹事端,才不得已答应。”

    “展护卫,可有此事?”包拯看向展昭

    展昭忙一膝跪地道:“属下办事不利,还请大人责罚。”

    包拯忙起身,走上前扶起展昭说:“展护卫虽在官府办事,但仍不失江湖侠义,不愧是南侠。本府怎会怪你,不过这白玉堂说话可算话?”

    展昭正色道:“大人放心,若那白玉堂敢耍花招,属下定不会饶他。”

    公孙策在一边,见飞飞一直捂着脚,一脸苦相,忙叫来丫鬟,要扶她回房,飞飞求之不得,忙告退随丫鬟而去。

    公孙策正准备跟着过去,展昭又开口叫住他:“大人,公孙先生,今日薛姑娘晚归,实则是为抢救一个孩子,据薛姑娘所言是得了癫痫之症。”

    公孙策奇道:“薛姑娘懂医术?”

    展昭说:“我在回来路上问过她,她只说是看过这类医书,略懂些皮毛。但依我之见,却并非如此,她似乎是想刻意隐瞒。明日卢夫人带着小西姑娘来开封府,她精通医术,到时,先生问下卢夫人便可知晓。”

    公孙策点点头说:“若薛姑娘真是学过医术,那她的身份就极为可疑。”说罢,便自去飞飞房中,替她治伤。

    展昭见包拯手拿茶盅,心事重重,便问:“大人今天上朝没有遇到王丞相吗?”

    包拯紧皱眉头说:“再过几日便是那张贵妃的生辰,皇上要大办宴会替张贵妃庆生,遂命王丞相会同礼部侍郎督办此事,早朝后,皇上便留二人在御书房商议此事。本府在外等候多时,才见到丞相,他答应本府明日来府详谈。”

    展昭常在宫中当差,自是知晓皇上十分宠爱这位张贵妃,心知大人必是觉得皇上此举太过铺张浪费而心中不悦,多半又忍不住对皇上一番劝谏,大人现在这个样子,皇上八成是没理他。心下暗叹一声,便不再打扰,也告辞离去。

    公孙策提着药箱,来到薛飞飞房中,看了看她的脚伤,确定只是一般的扭伤并无大碍,想起展昭的怀疑,便存心想试探一下。

    他从药箱中取出一白色小瓷瓶,递给飞飞,便说:“姑娘将里面的药水倒在伤处多按揉些时候,疼痛自会减退。”

    飞飞不知公孙策的心思,只当他碍于男女之防,不便动手。便自行打开瓶盖,略一闻便知应该就是类似现代的红花油之类的化瘀通经的药油,便依言倒了些出来,在扭伤处揉捏起来。

    公孙策冷眼旁观她的按压手法,虽和外面医馆的大夫有所不同,但其对穴位的精准把握度却是分毫不差的。这种手法绝不是看过几本书便能学会的。

    公孙策心中大致已经明了,这个薛姑娘的身份绝对有问题,但她的目的是什么呢?公孙策心中大为疑惑,因此他暂决定先不点破,待回禀大人后,再做定夺。

    飞飞此时正专注于挽救自己的右脚,她虽然主修西医,但由于对中医的热爱,因此在大学期间对相关知识也是有所涉猎,像这种点穴按压的手法,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不一会,右脚扭伤带来的刺痛感已减轻很多,飞飞站起来活动了下脚腕,确定好很多,便将药油还给公孙策。

    公孙策收了药油,顺势又看了下飞飞左手的伤,见红肿已自行褪去,料想也无大碍,便起身告辞。

    展昭躺在床上,回想今日在酒坊里,薛飞飞救人时的面容神色,怎么都不像是个娇滴滴养在深闺的大小姐、想起她被自己惩戒,坐在地上想哭却偏又忍着不哭的倔强神色、还有在花厅替自己打抱不平时那一脸激动,他在包拯身边多年,很少见到有人见了大人不犯怵的,更何况还是在刚被大人责骂之后,还敢中气十足地替人打抱不平的姑娘,他还是头一次见到。想着想着,展昭不由嘴角露出温柔地笑意,薛飞飞....到底是怎么的一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