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应明禹不是个刑警,陆浅浅就算觉得他高不可攀,也早应了他。可他偏偏是个做刑警的,还是个刑警队长,跟她爸早些年一样。

    只此一点,陆浅浅就算多情愿,也不可能答应跟应明禹在一起。

    接下来一阵子应明禹局里事多很忙,每晚如常偶尔回来吃晚饭,忙完调休,庆功时也带了陆浅浅一起去。

    但两人坐在一起话没两句,就连那晚庆功回来,应明禹也没有喝醉,回去后无话各自洗漱歇息。

    眼看着这月要过完了,应明禹有一日饭后问了她:“下个月就过年了,你最近不会去旅游吧?”

    陆浅浅点头之后想着许久没对过话,又开了口:“不会。”

    “那你想好什么时候回家了吗?”

    “可能…过几天。你呢?”她最近没接活,时间很自由,只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走,她倒也不急着回家。

    应明禹想带她一起回去,这种话说了又有什么用,他也不是没说过。

    “你之前不是说想画我,你什么时候想画跟我说,近来局里还算太平,调休很方便。”应明禹说时看了她一眼。

    陆浅浅听到这句也盯着他看,这些天他脸色一直不太好,不知道是不是那一晚她拂了他的面子。

    他当时答应给她画,说过要她应下几件事,其中第一件就是搬来住,第二件不用说,是进警局工作,他已经自己收回了,想来还有第三件事。

    “真的?”

    应明禹长出了一口气:“你知道我的意思,我想在年前把许给你这个事做完,你考虑好了跟我说,我随时都可以。”

    “冬天这么冷,等到开春……”在应明禹的视线下,陆浅浅没有再多说。

    辗转反侧两晚无眠,陆浅浅在二月一号晚上跟应明禹回了信:“我想好了,明天下午,我想画。”

    “你确定?”应明禹目不转睛盯着她看了一会。

    陆浅浅笑着点了头:“难得你大发善心,错过了恐怕未必会有下次。”

    “这话不错。”她还算知情识趣。

    二号应明禹休了假,一早起来心情就很好,吃早餐时都带着笑意,叫陆浅浅看得心慌。

    午饭后应明禹照常午休,陆浅浅准备了画板画架一应东西,把客厅的窗帘全拉起来,把灯按亮,又把厅里暖气开强了,还想把沙发搬到自己那边,失败了。

    应明禹起来时,就看到她在那里推沙发:“在做什么?”

    “我想,还是躺着的姿势能长时间保持,所以想把沙发挪过去给你用。”

    应明禹摇头无语,让她先起来,他动手轻松完成了这个事,根据她的指示放好了地方。

    “现在就脱?”放好沙发后站起身,应明禹如此这般问道。

    陆浅浅下意识抬手捂住了鼻子,吞吞吐吐说:“你…那个…房里……”

    看她一句话半天说不清楚,应明禹接着问了:“你要帮我脱?”

    陆浅浅涨红了脸,有没有出鼻血已经感知不到了。

    “你自己…等会你躺在那里,这样抬手撑着侧脸,要往耳边一些,别遮住了脸。”陆浅浅放弃纠结这个事,指着沙发给他说明了一下姿势。

    “你不想先仔细观察一下,正反检查检查?”应明禹没跟她客气,解着扣子这么问了句。

    “不不不,”陆浅浅底气不足,纯靠口头重复拒绝想增加点可信度,“我画什么看什么就行。”

    应明禹不跟她分辩,只是换了背面对着她,解了皮带准备脱裤子。

    陆浅浅握拳抓着刚才随手拿起来的画笔,眼也不眨地看着,他背上很多伤疤,还有一个弹孔,她之前没见到过。她刚搬来时他曾经上身没穿从浴室出来,可是正面看着倒没什么伤疤,除了那次腰侧的刀伤。

    应明禹转过身的时候她才醒神,他笑着问了句:“就剩这个了,还脱吗?”

    陆浅浅上下打量他,可不是,她深吸了一口气:“会冷吗?”

    “说不定过一会就不会了。”应明禹没再为难她,自己脱了内裤,躺在了不长的沙发上。好在这个沙发是懒人用的,一个人躺会根据人的身高自动伸缩变形,变矮了却变长了,倒不显得把人压缩了。

    陆浅浅咽了口水,从头到尾看过一遍后,先做了快速记忆。她记忆素材的能力很强,不过眼前这个素材稍微有些难度。

    整体记住后,陆浅浅做了细节部分的处理,尤其是某个地方,对她来说实在陌生。

    应明禹其实并不是不尴尬,虽说他是个男人,她那么盯着看也有些过分了。

    “起…起来了……”陆浅浅还不曾动笔,尴尬说着往应明禹脸上看过去。

    “你那么热情地盯着它看,它能没反应吗?”

    “是…是吗?”

    “你不开始画,是因为对你想画的东西不够了解,你应该猜到了,我答应让你画,第三件要你做的事是什么?”应明禹说着站了起来,绕到画板后把人抱了起来,“在你房间可以吗?”

    陆浅浅手里的画笔松开掉下了地,她搂住了男人的脖子,没有说话。

    应明禹知道她害怕自己的房间,她的画板后就是她的房间,也近些。

    开了门进去,发现她房间的窗帘关着在,看来她早有准备,应明禹心情更好了。

    门关上时,门外“君子勿入”的牌子晃荡了两下。

    “给你机会好好了解下你想画的东西,随你想看想摸想亲,都可以。”应明禹虽说等这一天等太久,倒还能耐着性子逗逗她。

    没想到她曾经梦到他跟别人做的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陆浅浅止不住浑身颤栗。

    除开克制不了心跳加速,陆浅浅倒没跟他客气,就是对这床上的事实在陌生。她还想再看看刚才没看清的东西,可应明禹没让她往下爬,跟他说的话有些违背。

    应明禹也是对她服气,她对什么感兴趣就想干什么,他真是比不了。他不让她看,就引导了她伸手去摸,陆浅浅还真用心拿手感知了一下,玩了好一会都不见停。

    因为这个缘故,应明禹稍微提前了一点计划,前戏省略了一丢丢。

    心想事成后,应明禹才有空跟她闲聊:“以前没见过,所以很好奇?”

    陆浅浅直言回道:“见过,没碰过。”

    你狠,应明禹这么想完,警告了句:“现在可别再碰它。”

    “脏,你不去洗吗?”陆浅浅一点也不遮掩地说。

    应明禹怕了她:“我抱你去洗?”

    “你先去。”

    “也好,你再躺会。”应明禹在她脸上亲了下,先下了床去洗澡。

    等他出来时,他的衣服叠好放在沙发上,陆浅浅正在画板后,已经动笔在画。

    “急什么,先去洗了澡休息。”

    陆浅浅听话去了浴室,应明禹自己动手把她门上的牌子揭了下来,进去看时发现她已经换了床单,就连被子也叠好了。

    应明禹有些不开心,他本打算再陪她在床上躺会,她这是什么意思?

    陆浅浅出来时还要去画,应明禹直接抱了人回房,重新相拥着躺在了床上。

    “真是个画痴,你不是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再说,忘了再来就是,怕什么?”

    “……”陆浅浅舌根疼得发颤,“再来?好疼。”

    应明禹被她气笑了,倒还哄了句:“第一次是这样,下次不会了。”

    还下次……陆浅浅刚才没骂他没打断他没拒绝他不代表她能挨,她只是忍住了。

    “好了,都是我的错,让你打一下?”

    陆浅浅哪里像他那么爱计较,撅着嘴靠着身边的人,昏昏沉沉睡着了。

    那天她醒时已是晚上,应明禹看她醒了才叫外卖,外卖到了之后直接抱了人去餐桌边用餐。

    陆浅浅看他这么殷勤贴心,说不清该高兴还是该害怕。

    饭后应明禹又抱了她回房,还帮她拿了画册电脑,让她想看什么玩什么都在床上,方便。

    “明天别起来做早饭了,我自己路上随便买点吃。”

    陆浅浅看他还不出去,从画册里抬个头看着他。他倒是心情好,一直带着笑,她看得多了,心跳加速好了许多。

    “浅浅,你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应明禹看她抬头,伸手拉过了她的手。

    陆浅浅手心有些出汗,想了想:“你把我的牌子拿走了?”

    应明禹不喜欢这个话题:“你还想挂在门上,哪天让我进房哪天就拿掉?”

    虽说他们两人中是他主动,可是说到感情深浅应明禹觉得应该差不多,她不至于要这么对他吧?

    陆浅浅抽回了手,不知道这个人怎么说出这种话,她哪有那个意思。

    接下来几天应明禹如常上下班,回来时看到她忙于画那幅巨作,他并不会过去看。他自己的身体他还算熟悉,但她笔下会是怎样他暂时不想知道,等完成了再看不迟。

    应明禹把客厅中间的珠帘全滑到了两侧,这样两人中间就不再有遮掩和隔阂了。

    第三天他还带了一束百合回来,是去花店让店员推荐的,他想说送玫瑰俗,那就送点不俗的。

    陆浅浅这回没说他什么,收了花插在瓶里放在了她的书架格子里。

    这些天应明禹回家后都会跟她说笑几句,这一晚的话题是他的小时候。

    陆浅浅听到趣事忍不住笑得不行,差点把盐放过了量,盛了菜回身递给他时问了:“应明禹,你小时候你爸妈怎么叫你,是叫你小名还是叫你名字里的第二个字,小明?”

    应明禹看她玩文字游戏,端完菜回来说:“叫小明怎么了吗?你要这么叫?”

    陆浅浅不敢:“小明…你小学时候是不是很忙?”

    “怎么说?”

    “小明、小华、小红小学时候都很忙,不是要帮妈妈去买东西,就是要到处走来走去计算时间,不是吗?”

    “哈哈。”应明禹笑出了声,他很少上网,哪听过这种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