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刚刚泛亮,吴健无精打采的走出家门,来到大厨房的院落内。收拾好独轮车、斧头、麻绳,他刚想推车离去,后面忽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道:“哟,这不是吴健管事吗?您老人家先别忙着走,我有话对您说呢。”

    吴健眼角一阵跳动,脸上怒气涌现,然而待他放下车,慢慢转过身来,脸上的愤怒已然完全隐去,代之的是粗糙岩石一般的冷漠,冷冷的看着招呼他的那名年轻子弟。

    大厨房的管事吴节依靠在门楣之上,抱着双臂,懒洋洋的看着吴健,道:“近几日,您老人家砍的木柴水分可是太大,太过潮湿,经过暴晒至少要去一半分量,因此自今而后,可要给您加加担子,一天您就砍伐两千斤吧!以您高阶武徒的修为,两千斤想必也轻而易举,当然,如果砍不足,嘿嘿,您应该明白那是什么后果。”

    听吴节无比恶毒的话语,吴健再也压制不住心头怒火,扎煞着手,气得脸色煞白,——什么样的木柴,经过暴晒能够去一半分量?这不是胡扯吗!他清楚吴节分明是故意找自己的碴,低吼道:“混账东西,你敢这么对我说话?你忘记是谁提拔的你了?”

    被吴健一吼,吴节脸上懒洋洋的神色陡然一扫而光,走到吴健跟前,手指头直接戳在吴健的鼻子尖上,恶狠狠的道:“妈的,老子不孝敬你好处、添你屁股,并且甘心做你的帮凶,你能提拔老子?认清楚你现在的身份,给我老实点儿,你真以为现在你还是那个气焰嚣张的管事?狗屁!明白告诉你,现如今你是小爷我手里的一盘菜了,我要炝你就炝你、我要煸你就煸你,懂不?”

    “你、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我真是瞎了眼!”吴健气得脸色蜡黄,浑身直哆嗦。

    “忘恩负义?呵呵,我不过是跟你学的而已。当年不是吴越大人不遗余力的帮助你,将他的修炼心得倾囊相授,将他的丹药让给你服用,就凭你的资质,能够达到内劲七层?你内劲达不到七层,连争夺三等管事的资格都没有,又何来你后来的风光?只是吴越大人好心好意帮助你,哪知道最终却出了一个白眼狼,糙,什么玩意儿!”吴节一脸轻蔑的骂道。

    吴健脸色由蜡黄陡然转为赤红,由赤红又变作青白,半响才恨恨道:“小子,告诉你,他吴越有咸鱼翻身的一天,我吴健也难保不能够官复原职,——我的上头可是有人!识相的,讨大爷我个好儿,留点情分,否则有朝一日,落在我手里,可有你的苦头吃。”

    吴节面容古怪的看着他,摇头好笑道:“怪不得你这么硬气,感情心里还存有幻想,呵呵,你以为自己真的还有那一天?你上头的人,不就是吴彦管事吗?但你可知道吴越大人,现如今担任了什么职衔?一等管事!并且还是终身制。你又不是吴彦老儿的儿子,他现在还有闲情管你的破烂事?他讨好吴越大人都来不及,因此我劝你就别做梦了!”一边说,吴节一边拍打着吴健的脸颊,如同是长辈在训斥子孙。

    “他、他竟然担任了一等管事?”吴健嘶哑着嗓音道,煞白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双眼更射出绝望的光芒,而胸口急剧起伏,不住粗重喘息着,好像忽然背负了千斤巨石,下一刻就要被压趴下一样。

    “认命吧,老家伙,谁让你没有养一个天才儿子呢?你以后就老老实实干活吧,砍柴其实也不错,一天两千斤柴,以你内劲七层的修为,还不玩儿一样就干了?只要你好好劳动,努力改造,你还是有重新做人的那一天嘛。”吴节揉捏着吴健的脸颊,笑吟吟的道,“吴越大人还是很仁慈的,要换了别人,早就弄得你死去活来了,因此你还是庆幸吧。”

    吴健忽然出一声嚎叫,如同被砍成了重伤的野狗:“王八蛋,我斗不过他,难道我还斗不过你?给我去死!”说着他双拳一错,恶狠狠对吴节扑了过去。吴健修炼的武技,与吴越一般无二,也是《破玉拳》,此时以他内劲七层修为出,堪称气势凶猛,霸道无比。

    吴节没有想到吴健竟然敢动粗,吓了一跳,幸而他六层内劲修为,反应也不慢,《幻影掌》应心意出,对吴健的双拳迎去。掌到半途,吴节才忽然想起,吴健内劲足足七层高阶,自己不过六层中阶,与他硬拼,那不是找死吗?

    吴节及待变招,已然不及,吴健凶狠老辣的双拳,轻松破开了他的重重掌影,直击在了他的胸肋之上。两者实力委实相差太大,在吴健手下,吴节简直如同三岁婴儿,那里有抵御之力?

    吴节一声惨嚎,身躯倒飞出去,重重砸在砖墙之上,直将砖块震了个粉碎。

    “老子即使不能东山再起,老子即使砍一辈子柴,老子也还是内劲七层的高阶武徒,收拾你小子,还是易如反掌。”吴健一边狠狠的骂着,一边走到吴节跟前,抬脚对他劈头盖脸一阵猛踹。

    “哈哈、哈哈、哈哈哈……”在吴健的脚踹之下,吴节不但没有惨叫或者求饶,反而出一阵大笑。

    吴健心头忽然隐隐一阵凉气泛起,抬脚踩着吴节的脖颈,将他压在砖墙之上,厉声道:“你笑什么?说,有什么好笑的?”

    吴节鼻青脸肿,嘴角、眼角鲜血滴滴答答,不住流淌而下,无比凄惨狼狈,然而他却斜睨着吴健,指着他“哈哈”狂笑道:“你也知道你是七层内劲的武徒?那我呢,我现在内劲多少层?六层中阶!我此生达到八层,不成问题吧?现在你如此对我,那有没有想过,终有一天你也会被我击败,落在我手里?哦,我好像还记得,你还有一个资质平平的儿子,你是不是想让他接你的班,也砍一辈子柴?”

    吴节说一句,吴健身躯就颤抖一下,当他最后一句话吼出,吴健如同被巨锤擂中,踩着吴节脖颈的脚一下子滑落,身躯踉跄后退,似乎全身的力气被一下子抽光,差点瘫倒地上。

    吴节慢慢站起身来,脸上一丝阴狠笑容泛起,随手捞起一根碗口粗细的松木棒,对着吴健当头砸了下去:“落在老子手里,还敢这么嚣张!”

    吴健面如死灰,竟然连躲闪似乎也不敢,眼睁睁看着木棒夹带风声,狠狠砸在他的脑袋上。“咔嚓”一声脆响,木棒一下子断成两截,而一缕鲜血,自他额头流淌而下。

    吴节脸色狰狞,将断裂的木棒丢开,又抄起了一根,高举过顶,再次狠狠砸下。“咔嚓”“咔嚓”“咔嚓”……足足砸断了十几根木棒,吴节才喘着粗气,停下手来,而吴健已然满头满脸是血,眼珠暴突,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吴节一脚踢在吴健身上,怒骂道:“今天先到这儿,还不滚起来,给老子砍柴去?记住,两千斤!”

    吴健挣扎着爬了起来,推着独轮车,踉踉跄跄出了府邸而去。

    就在吴节教训、殴打吴健,在墙壁的另一边,风禹斜身靠在墙上,静静倾听,脸色冷漠。直到吴节、吴健离开后很久,他才缓缓站直身子,仔细整理了一下刚刚上身的青色丝袍,脸色浮现出一个古怪的笑容,悠悠然向着居住的院落走去。在这一刻,风禹对于这个冷酷现实的世间,有了更加深刻的认知,而今虽然他与吴越、吴慕琳,在家族中看似风光无两、众人仰慕,实则这一切不过是建立在他内劲提升飞之上,一旦他内劲修炼像以前那样,再次停滞不前,那今天的吴健,无疑就是明天的他们!因此,不仅仅为了自己变强,直到成为强大的武师强者,更为了避免那一天的到来,风禹除了勤苦修炼,勇猛精进,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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