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总是特别在意她们的外貌,还非常容易满足喜欢做白日梦,一件漂亮的衣服,一款新颖的发式,或者仅仅是一个小装饰品,就能让她们产生莫名的自信,从而忘乎所以浮想翩翩。袁莺也不例外,从镜中看到自己经徐清风精心包装后的形象,一直处于亢奋之中,尤其是刚才那个华丽的出场式,更让她ji动得浑身发抖,认为从今以后,她很可能会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小角sè,一跃成为洪州电视台最引人瞩目的明星。而这一切,全都是因为徐清风的出现,所以现在她眼里的徐清风,已经一点也不可恶了。看徐清风装模作样地跟两位两先生打招呼,袁莺心中直乐,以她对徐清风的了解,知道这人肯定没安什么好心,那两位稍不留神就会落入他的圈套。不过袁莺现在乐得看那两位出洋相,就故意玩忽职守笑而不语,看徐清风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果然不出所料,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后,没等袁莺这个主持人发话,徐清风就呵呵笑着说道:“尊敬老人是我们华族的传统美德,按理说今天这期节目应该由两位前辈先发言,但昨天晚上那期节目我还有许多话没有说完,所以电视台才特意安排我继续参加今天这期节目。为了保证话题的连续xing,要是主持人和两位前辈没意见的话,就由我来开头吧!”

    “徐先生请!”没等两位老先生反应过来,袁莺就笑吟吟地向徐清风做了个手势,同意他的请求。然后一本正经地面对镜头简要地介绍着昨天晚上的话题,说起开场白来。

    这两人配合得如此默契,两位老先生顿时傻了眼。徐清风说得很有道理。主持人也已经往下走了,要是他们提出反对会显得很没风度。另外作为前辈,他们总不能一上来就对徐清风狂轰滥炸,怎么也得先来个缓冲,时机成熟了再跟徐清风展开争论。只能无奈地对望一眼,干脆一声不吭等徐清风说完。

    不过是对昨天晚上的话题进行一下补充,而且徐清风空着双手没带任何资料,两位老先生原以为他再怎么会说也说不了太长时间。最多十几二十分钟就能完事。没想到徐清风一张开嘴就停不下来,话题越扯越远。

    徐清风从古代仕女的发型、服装、化妆样式讲到当今社会中地仿古之风,然后回到河神真身像的设计制作过程所借鉴的内容,以及设计思路等细节问题,巧妙地跟“涉水节”这个主题联系起来;从河神真身像,再引到洪州各地河神庙的分布情况和各个神庙中河神像的材质、艺术风格等等。

    说到河神设计,徐清风让袁莺站起来好几次。以她为模特向观众介绍怎样因人而异打造出一个完美的仕女形象。徐清风说“朽木不可雕”,他们这些做雕塑的对材料的要求很高,不是随便拿来一根木头就能用地,要是袁莺本身的条件不行。他怎么装扮都出不来这种效果的,说话时毫不吝啬赞美之辞,把袁莺夸上了天。还说等找到合适的木料后,他将以袁莺为原型制作一座比洪河女神真身像更加完美的现代仕女雕像。

    徐清风所说的许多东西,都是在场的观众们闻所未闻地,而且他的口才很好,不看稿子也没动用事先准备好的那些图片,就能把最枯燥的内容表述得非常生动,时不时地还会冒出几句风趣地话把现场观众的情绪调动起来,赢得一阵接一阵的掌声。

    发型、服装以及化妆。都是女人们最乐于谈论的,而且善于谈论。在徐清风的引导下,袁莺的情绪很快被调动起来。越说越顺口。因为进入了状态。徐清风又很照顾她,当话题延伸到其他方面后。袁莺的表现也可圈可点,发挥得前所未有地好。

    他们两个越说越溜,两位老先生只能干着急。开始的发型、服装之类的不用说,后来的神庙分布情况,虽然他们也略有涉猎,但绝对没有为了设计河神像而专门研究了一年多地徐清风知道得多。何况徐清风本来就是个道士,还是这个行业中的翘首,说起这些东西来简直是如数家珍。至于各地神像地材质和艺术风格,那是徐清风的专业领域,两位老先生要是插嘴,就是班门弄斧了。因此尽管徐清风时不时地会非常礼貌地问他们几句,让他们发表点意见什么地

    老先生只能苦笑着摇头,连句模棱两可地话都不敢随袁莺还能给徐清风捧几下哏,今天两位老先生却连哏都捧不上,彻底成了摆设。

    徐清风跟袁莺说过会给两位老先生留半个小时,时间一到果然马上打住,嘴里不停地说着“抱歉”,假惺惺地对两位老先生说道:“两位前辈,该你们了!”袁莺则不知是忘了台词还是故意刁难,掩嘴笑着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是该让两位前辈发表点高见了!”徐清风刚才的话题只说了半截,现场观众对他如此欢迎,袁莺这个主持人又不给他们引题,两位老先生根本鼓不起勇气去抢他们地镜头,对望一眼无奈地说道:“徐先生你把刚才的问题说完吧!”干脆发扬风格。

    “也是哦!做什么都不能虎头蛇尾,那我就抓紧点时间吧!”徐清风要的就是这话,跟两位老先生客气几句,接着刚才的话题又是一顿神侃,硬是拖到最后五分钟。

    只剩五分钟时间了,如果他们再不发言,两张老脸就彻底丢光了,在徐清风和袁莺的一再“请求”下,两位老先生“不得不”说上几句话。出乎意料的是,两位老先生竟然把徐清风好一顿表扬,什么“后生可畏”、“年轻有为”、“前途无量”之类的,什么话好听就说什么,但说话的口气却是居高临下的,好像是导师对学生的毕业论文答辩作点评。听得袁莺满脸古怪,心说“人老成精”这句话一点都没错,光凭这些话,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他们刚才是为了提携后进才特意发扬风格把表现机会让给徐清风呢!这样既为他们刚才为什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尴尬处境圆了谎,又凸显了“前辈”的地位,把丢掉的面子完完整整地找了回来。徐清风则有些发懵,没想到两位老先生会以德报怨。

    两位老先生的“成精”,不仅仅表现在那几句点评,等袁莺作完总结节目刚一结束,俞峰就呵呵笑着站起来向徐清风伸出手去说道:“徐先生最近有空没有?如果有的话,请你到我们学院开几次讲座。如果能抽出更多的时间,最好能担任我们的客座教授,经常去学院讲讲课。”

    俞峰是洪州大学人文学院的副院长,倒是确有资格向徐清风发出这邀请。听到这话徐清风更不好意思了,讪笑着说道:“前辈千万别再叫我‘徐先生’,叫‘小徐’或者‘清风’就行。去你们学院讲课我可不敢,我才多大点人,年龄还没前辈你的很多研究生大吧!”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达者为师嘛!”俞峰本来可能只是说说而已,但看到黄毅呵呵笑着跟刘延说着什么往台上走来,眉毛一挑继续做起徐清风的工作:“前几年我们曾邀请你的老师孙国屏孙大师到学院讲学,孙大师以不善言谈为由,再说当时身体状况也不太好,没有答应。经过我们的再三请求,孙大师总算松口了,说等身体状况好一些后跟我们联系,但直到现在也没兑现承诺。俗话说‘父债子还’,老师欠的债,是不是该你这个当学生的还?”

    一听这话徐清风心里更没底了,不管俞峰是真心还是假意,他要是贸然答应,都会落人“不知天高地厚”的口实,犹豫了半天才说道:“老师的事我可不能自作主张越代疱,前辈你还是跟我老师商量吧,他让我去我才能去。不过我这两天要去南州,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回来后还要做主持人姐姐的雕像,这雕像一做怎么也得半年八个月的,所以至少今年是抽不出时间的。再说云城到洪城ting远的,来回太不方便。”

    徐清风这是婉言拒绝,正当俞峰琢磨应该怎么说的时候,黄毅的声音传了过来:“清风、俞院长,是不是刚才的节目时间太短,你们的辩论没辩成觉得很遗憾,现在抓紧时间补一下?”

    俞峰很清楚黄毅这是拿话点他,让他注意自己的年龄和资历,别脑袋一热跟徐清风这个晚辈计较,喊了声“黄州长”,慌忙向黄毅解释。怕黄毅被俞峰说服当场替他作决定,而他为了照顾黄毅的面子不得不答应,徐清风眼珠一转说道:“黄伯伯你们继续,我给那些朋友签名去!”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