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唐婉菲从校医务室一起出来,两人在办公楼下分开,各自离去。

    分开的时候,唐婉菲一再叮嘱张少男要小心点,别再让鼻子受伤。

    张少男只能无奈地反复保证自己会注意的,对于鼻子受伤的真实原因实在是不忍心告诉唐婉菲。他实在是怕说出来,唐婉菲会杀他灭口。

    考虑到后果严重,他还是将事实扼杀在腹语中,决定还是让她继续当那个美丽可爱萌萌哒神经大条的胸大无脑菲吧。

    再想到那香艳的一幕,张少男还是一阵口干舌燥,晃了晃脑袋努力让自己保持理性不再去想刚发生的这一 场“白日梦”。

    他在返回教室的路上,一直在考虑应对高飞的办法。

    对于张少男来说,现在的他已经是站在风口浪尖了,身上虱子多也不差高飞这一只。如果他真的要找自己的麻烦,也只有将高飞也收拾掉这一条路可走,哪怕他爸是高健。

    光脚的还害怕穿鞋的,不行就刚一下呗,只是谁上谁下的问题。

    毛瑞涛和高飞分别是学校学生会主席和副主席,因为他们的父亲都是学校有头有脸的人物,身边聚拢了很多学校的混混和打手。老师们都或多或少因为看在毛强和高健的面子上,对他们也很是照顾。尽管他们一直惹祸闹事,老师们也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后也是不了了之。

    正因为如此,很多被他们欺负过的学生也是有苦不能言,只能将牙齿打碎往肚里咽。

    他们俩关系私下很不错,因为父母都是教职工,他俩从小是穿开裆裤一起长大的,所以感情跟亲兄弟差不多。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的性格慢慢有了差异。毛瑞涛的父亲是学校的教导主任,是校长以下的二把手。所以他的为人因为自己父亲撑腰的缘故,处事嚣张霸道,眼高于顶,四肢发达头脑平常,受不得一点委屈。

    对待身边的朋友还算义气,对待看不顺眼的人也很是直接。就是直接让手下找个时间给单  独“约”出来谈人生,然后就是狠狠修理一顿,肆意挥舞拳脚发泄自己。他不怕惹事但也担心麻烦太大自己 兜不住,所以下手还算有度,但这个有度也不是一般学生能承受的。

    而高飞的父亲是初三年级物理组的组长,相对于毛强差的不是一点半点。所以高飞虽然猖狂,每走一步都都会很谨慎。他总是把自己的獠牙隐藏地很好,城府很深,做人也是很讲义气。但他的冷血残忍,相比毛瑞涛只强不弱。

    会叫的狗不咬人,但咬人的狗从来不叫。

    相对于亲手将对手打残征服,他更喜欢的是坐在幕后看戏,做一个指挥家操作事件发展。

    他更像一个阴谋家,一个幕后玩家。

    敌人越强,他越兴奋。他兴奋起来,各种防不胜防的手段便会一波接一波,一套接一套地用在对手的身上。

    用他的话来说,让人感到恐惧的不是死亡本身,而是不知死神何时到来的未知恐惧。

    如果说毛瑞涛在乎的是结果,而高飞更喜欢享受折磨人的过程。

    所以,对于高飞,张少男是不能不防,这个对手太腹黑。

    打了毛瑞涛,作为他兄弟的高飞不做点什么,张少男可一点不相信他会这么淡定看自己兄弟受欺负,   虽然这个“欺负”是他兄弟自找的。

    就在张少男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身影正站在拐角处等待着他,脸上一脸焦急和不安。

    当张少男出现在他视野中的时候,这个人眼睛就是一亮,急忙迈步朝张少男迎了过去。只是随着他迈步,身影就像一座移动的肉山,身上的肉随着每次落脚都会一阵乱颤,地面也跟着抖三抖。走两步,他就会扶下鼻梁上滑落的金丝眼镜,额头上也不时渗出汗珠,可以看出他移动起来很是费力。

    “主...主人,你终于出来了,可让我等的好苦啊。”来人正是已经弃暗投明,选择跟随张少男做奴仆的毛瑞涛前跟班,人称“财主”的金元宝。此时的他脸上堆笑,嘴里对着张少男诉苦着。

    张少男闻言看向站在身前的身影,因为正好面对太阳,对方个子又比自己高,所以他的眼睛被太阳晃的睁不开眼睛,只看到一个庞大的身影挡在自己身前。抬手遮挡了一下阳光,眯眼一看,不由乐了。

    “胖子,你咋在这?正巧我有件事,你帮我出出注意。”正一筹莫展的时候,财主正巧出现在这。    张少男可是听说过这胖子在学校是出了名的聪明,当下准备让财主给想想对付高飞的办法。

    财主闻言先是一顿,便恭敬回答道:“主人请说,小的定当为主人解忧。”

    张少男看了下四周,这时候正是上课时间,除了两人一个人影都没有。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没有回答便示意财主跟自己走。

    两人走了不到五分钟,便出现在了教学楼旁边那栋属于三兄弟的二楼秘密据点。

    走进一个房间关好门,张少男一屁股坐在一旁的床上,财主恭敬的站在一旁。张少男从上衣兜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草烟盒,掏出两根草烟缕直。递给了财主一根点着,吸了一口眯眼吐出一个烟圈才对财主说了起来。

    “胖子,知道你们班高飞吧,你对他了解多少?”不绕弯,直接切入正题。

    财主听到张少男的话眼中一亮,连忙回声说:“主人,我正好有事情要给你说呢,正是关于高飞的。你也知道我以前一直跟着毛瑞涛混,因为毛瑞涛和高飞关系很铁的关系,我作为心腹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他们之所以在我面前毫不避讳,是因为我手里掌握的不止他们通过不同手段收取到的高额保护费,更因为我是他们手下中跟随时间最久的人,算是他们团伙中的元老级人物,所以对我不设防。

    他们的手下合起来差不多有四、五十左右,包括白毛白展飞在内,能打的不下十人。上次毛瑞涛之所以带十几个人去找你,是因为他并没有将毫无势力可言的主人放在眼里。因为轻视主人,才栽了你的手中。

    而高飞这个家伙和毛瑞涛不一样,很腹黑,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情。要么不做,要么直接将人搞地无法翻身。他盯上的或者惹到他的人全部已经没有再 出现在学校里了,退学的退学,转校的转校,并且基本都是带残离校的。并且他从未出手过,原因还是我在  他喝醉的时候得知的。他有很严重的洁癖,严重到衣服沾到一滴油渍都需要扔掉买新的地步。听他说不参与    打斗的原因,是他害怕沾上那些人肮脏的血。”

    虽然对高飞有所记忆,但是听到财主说起高飞,才真切体会到高飞的可怕,让他都有点脊背发凉。

    “那些被打残的学生家长没有来学校找高飞的麻烦吗?学校都不管吗?”张少男深深抽了一口草烟,压抑着心里不断翻涌的愤怒,沉声询问财主。

    财主之所以能在毛瑞涛他们身边待这么久,早已将察言观色这一学问融入到骨髓。感受到张少男言语中的怒意,将姿态降地更低了,言语越发恭敬。

    “主人你有所不知,这些学生家长中还是有人会找到学校让学校处理这些事情,但是高飞自己从不参与打斗,所以能把所有事情撇的很清。而帮他出手的人因为知道高飞的手段并且都很忠心也很讲义气,在出事的时候都自愿帮助他背锅,所以家长再怎么闹都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吃哑巴亏。

    而学校,因为毛瑞涛和高飞关系好,毛强有意帮他们擦屁股的情况下,怎么可能任由这些家长闹起来。还没闹起来,便被毛强用各种手段压了下去。千万不要小看毛强,他能做到咱学校的教导主任这个位置也是有原因的。并且我怀疑,毛强背后可能有一个或者多个大靠山,连郭校长都很忌惮他。

    主人要动高飞的话,我觉得还是从长计议为好。高飞不足为惧,但是他背后牵扯的人太多了,牵一发而动全身。”

    听到财主的话,张少男觉得喉咙就像扎了根鱼刺,想吐吐不出来,想咽又咽不下去。心里无名的火气不断翻涌,让他的眼中隐隐都烧出了火光。

    “既然现在无法动他,那就让他多蹦跶一段时间,等中考过后再收拾他。但是他千万不要不长眼惹我,不然我可一点都不会客气的。”

    听到张少男的话,财主一点都不会怀疑。因为在沙场的那个夜晚,眼前的这个男人可是如地狱恶魔般将一群人全拉进了地狱,还有那鬼魅般的身影让他不惜为奴也要跟在他的身后。

    财主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连忙开口补充道:“主人,高飞最近好像有所动作,好像是针对你的,只是我还没有打探到具体计划是什么。”

    张少男眼中冷芒一闪,将手中烟屁股扔在地上,从床上站起,抬脚狠狠碾了几下。

    目光透过窗外看向天空,看到不知什么时候躲进云层中的太阳,紧着的眉头一松,没有看财主,沉声冷冷说道。

    “如果有人想挡着我看太阳,那我不介意让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闻言,财主身体一僵,脊背一阵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