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叮咚。(手打小说)……”

    六月六日这天的上午九时,考试入场的铜钟声敲响,所有的考生都赶紧步入到考场内,找到自己的位置做好。

    按规定,每名考生只能带铅笔、墨水硬笔各两枝、一瓶墨水、一把削铅笔小刀、一把尺和两张白草稿纸。考试只能用墨水硬笔作答,图则可以用铅笔画,只有国学考试的策论才要求用毛笔写,毛笔字的好坏是要算分的,用墨水硬笔写也可以,但字分就没有了。

    傅萱来到了自己的位置,向前后左右一看,只看到了袁重这一名来自日升学堂的同学。环视了一圈,两名监考的老师还站在前台相互说着什么,再往桌子上一瞧,心就安定了下来。

    此刻,在她的头顶之上,一只偷窥蜜蜂正将另一处的影像用肉眼看不见的光投射到她的桌上。她眼中还戴着另一套装备,就是两片极薄的眼膜,只有通过这眼膜才能看到这个成像。而偷窥蜜蜂受到了阿图的遥控,隐形地盘旋在他们两人头顶之上,将她的考卷与阿图的考卷内容实时地通过投射显示出来。

    不过傅萱并不了解太多的细节,只知道自己能看到桌上有个图像,连头顶上的偷窥蜜蜂都一无所知。事关阿图前几天晚上偷偷跑来她的闺房,神神秘秘地跟她提到一种传家之宝,叫作“神仙膜”,戴上之后可以彼此交换目中所见。然后他就给她演示了一遍其用法,担保这玩意可以保证她考上大学,并让她发誓守秘,连傅樱都不可以透露。

    傅萱的算学与物学一向都是她的弱项,所以成绩从来都是只能在班上位列中游。阿图的最强项却正好是这两门,有了他的相助,傅萱怎么都可以考上个不错的成绩。

    果然,没做几题傅萱就遇到了疑难。她抬头向前一看,阿图考卷的图像正在桌上形成一个清晰的画面,显示着他的答卷已几乎要完成一页纸了。她找到了这道题,兴高采烈地将答案抄到了自己的考卷上。

    不久,她又遇到了个问题,再一看图像,里面的阿图已经开始做第二张试卷了。于是她伸出手去比了个暗号,偷窥蜜蜂将她的手势传了过去,阿图立马就将第一张试卷拉过来摊开在桌上给她看。

    如此,只要是她不会的题目,都照着这么办,很快她就做完了整整三张纸的答卷。再从头到尾和阿图的对照一下,又发现了四道题的差异。其中三道,她明白是自己错了,就立即改正了过来。还有一道她也拿不准倒底是谁对,也就放在那里不管了,毕竟两个人的答案完全一致也不好。

    就这样,二个半钟头的考试,她枯坐了半天,还是忍不住提前了半个钟头交了卷。

    考场外,与杨继擀陪着考生同去枝幸的算学老师孔文喆等在外面,他已经做好了全部的试题。看到居然是傅萱第一个交卷出来,不禁吃惊,以为她做不出来就自己放弃了。他叹息着让她来对答案,对到后来却发现她与自己的答案只有一道题的差异,这不禁让他下巴都要惊掉了。傅萱的算学与物学差是人人都晓得的,怎么可能考出这样的水准。

    傅萱对完答案,知道了自己考得不错,心里可乐坏了。那道有答案差异的题也是傅萱和阿图试卷上有差别,但傅萱最终没改的那道题。

    第二天考国学。前面所有的基础知识,阿图都是毫无问题的,问题就出在策论上。策论他也不是不会写,就是一来他写作水准不高,二来他一写策论就要胡说八道。他的思维常常会陷入混乱,写出来的东西未必会受阅卷老师的欣赏。

    因此在一个月前杨继擀就给他出了个主意,说他那笔临摹名家书法得来的字已然到“形似”的地步了,虽然还没形成自己的风格,但书写出来的小楷着实漂亮,简直就像是印出来的,所以那篇策论的字分他是拿定了。至于文章本身,让他千万不要用自己的脑子去想问题,多说些套话,空话也称,只要文章的结构照着标准写,内容也不太离谱,最少能拿个中上的分数。

    考试中,阿图很快就做完了常规题,接着先写了篇草稿。等到别的考生开始做策论时,他让蜜蜂去四下偷窥别人怎么破题,在断定自己思路没错后便将草稿润色了一番,再用他那手工整又漂亮的小楷写了出来。这样,国学他也自我感觉考得不错。

    至于剩下的律史考试,两人也就是依葫芦画瓢了。律史的考试,也是有两篇小策论,但这两篇策论远没有国学的策论要求高,只各占十分,也不用毛笔字来写,不过阿图为了保险起见还是使用了偷窥蜜蜂。

    结果,三天三场考试下来,据日升学堂的老师分析,恐怕这届考试不是阿图就是傅萱要拿头名了。这个结果令除了杨继擀之外所有的老师都摸不着头脑。本来他们是最看好袁重的,虽然也很看好阿图,但根据推算的结果,袁重要差远了。

    杨继擀心中明白,一定是阿图搞了鬼,否则就算阿图是完全凭着自己真本事考的,但傅萱是决计不可能考出这么离奇的结果。

    考试一完,傅萱就喜翻了天,这下起码可以圆了她读大学的梦想,至于能不能读到京都的名校,这还要看最终的考试结果。

    北见国学监与大宋的一些大学签有协定,即是北见国每年的大考的前十名基本可以入到大宋的知名院校就读;第十一与第三十名起码可以去到普通的大学就读,也不排除有些名校肯收排名稍后的学生;第三十一到第五十名也有可能被某些大学录取,若是肯出些“学捐”,就肯定没有什么问题了。

    学捐是捐给学校的善款,有些学校对于那些考分在可录取与可不录取之间的学生就要收一大笔钱捐款才肯收人。

    象诸如京都大学、成均国学馆、阳明法学院、常青藤物学、玄武军学院等名校每年只给了北见国一个录取的名额,有的甚至和北见国并无协定。因此每年大考的结果出来后,先由状元来挑,然后顺着名次一一将协定中的大学名额挑完。剩下成绩尚好的考生,比如八十名以内的,学监都会开出推荐文书,学生们自己拿着文书并试卷的副本前去自己想去的学校与校方商讨,若是对方肯录取你就有大学可取。若是不愿,就只好回来重读,明年再考。

    千叶骤然听说自己女儿能考上大学,那个心中的吃惊就是甭提了。不过,惊疑归惊疑,但她已经风车般地行动了起来,无论女儿是去那所大学,即便是最近的界大学,那都得好几千里。出外读书,至少是四年的时间,随身的行头可不少,因此她就已经去了趟镇上为傅萱订做了一大批新衣服,还买了好几本诸如《大宋求学指南》之类的书,没事就在家里研究。

    至于傅萱本人,因为考得了这么个结果,饮水思源,就天天不是往阿图那里跑,就是将他招来自己或者傅樱的闺房,缠得这个情郎透不过气来。 <a href="" target="_blank"></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