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钟头后,阿图趾高气昂地踱在前面,里贝卡跟在他后面,神情却难免有些沮丧。(手打小说)她的肩头刚刚刺了青印,还隐隐地有些疼痛,这提醒着她,她已经是名有了主人的奴民了。

    青印就是一个图章,是用金针刺的,然后再上青色的颜料。图章的左边两小字“顿别”,右边一稍大的字“赵”,意思是“顿别赵家的奴民”。以后若是奴民跑了,被人抓住后,凭这个就能很快地被送回到主人那里。刺青师傅的手艺很好,这三个字刺下来也就只有拇指盖那么大,但字迹都是清晰可见。

    里贝卡身上的军服很脏,脏得都看不清原来的本色了,因此阿图决定先带她去买几套衣服,而大嘴李则带着他的新婆娘急急地赶回城去了,估计是要去圆房。

    转手了的西洋屋换了陈姓的掌柜,现在除了做传统的西洋绒毯、毛毯、衣料与西洋酒生意之外,还开始卖一些南洋、印度甚至西洋风情的成衣,阿图带她去到那里,让她自己顺便挑选。

    可能是女人天生就喜欢购物,一买起衣服来,里贝卡的脸色就好看了许多,甚至偶尔还露出了笑脸。每套衣服她都会试,然后穿出来给阿图过目,他点头就买下,他摇头就算了。这样就总共挑选了六套外衣,五套内衣,打成了一个包。

    接下来,阿图就要带她去洗澡,她浑身都散发出着一股馊味,自己可受不了。北二条上有个浴室,里面提供大池,单间与套间三种服务。套间的意思就是男女可以进去混浴,而其它两种则是要分男女的。

    “哟,我道是谁呢。原来是赵队正啊,真是难得。今日也带小妹出来玩……哦……怎么是个西洋婆子,还这么脏。我说赵教习,您这么俊俏的人物,大姐我这里多的就是小妹,有本地的,有乐浪的,有和州的,还有那北方野女真……”

    寡妇青是这家浴室的老板,因先后克死了三位老公,所以再也无人敢娶。她第一任老公是娃娃亲,结果十几岁就死了;十七岁嫁了个汉子,二年后汉子得急病死了;二十岁嫁了这浴室的老板,三年后老板喝醉酒,不知为何会跑到码头里去转悠,结果失足落水死了。因此她如今虽才二十七、八,但已当四、五年的寡妇了。

    寡妇青长得真不赖,否则克死两位老公后也不会有人愿娶她。阿图虽是第一次见她,但也素来知道这名女老板的“名气”。当下只是笑笑,说了几句客套话,就让寡妇青去准备房间。

    以她的姿色,又深韵打情骂俏的调调,凡是男人来了这里,总要和她调笑几句,兴许还想着吃点豆腐,揩点油水啥的。可见眼前的这位赵图似乎对自己或者自己所推荐的小妹们没啥兴趣,只得讪讪的笑了几声,然后就喊人给他们开套房,送热水。

    不一会,房间准备好了。这时里贝卡好像已经明白了要去干什么,站在那里不肯动。阿图一拉她没拉动,便回过头来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口中说:“伊斯克拉沃。”他从多娜那里学过一点西班牙语的词,而这个字的意思是“奴隶”,就是提醒里贝卡要注意自己的身份,主人的话不可不听。

    里贝卡忽然听到他说西语,一下子愣了,被他伸手一扯,一路连拉带拽地拖到了包房里。

    这间房不小,迎面就是一张大床,床上用具甚是鲜艳。床头上面开有一窗,此时已拉上了粉红的窗帘。床左则摆着个硕大的木桶,里面还洒着十几片花瓣,浮在水面之上。桶内热气蒸腾,配合着屋角燃起的沉香与墙壁上点燃的红烛,这气氛就足以让人想入菲菲了。

    “巴纳。”阿图关上了门,一屁股坐在了床上,对着她又说了个西语词。这次是“洗澡”的意思。

    里贝卡抱着她那袋衣服,低着头站在那里,长发盖住了脸,胸口不住地起伏,想来正是在进行着天人交战。此刻,她看上去可一点都不骄傲,相反地十分可怜,一点都不象个军人,也不像个间谍。不过,她终于还是开始脱了。

    她从殖民地来,对奴民的地位最是清楚不过。她是女奴,凡事由不得她自己,也听说过那些卖去印度和波斯的白人女奴的命运,就是被主人当作了性奴。

    她飞快地脱光了身上的衣服,然后以冲锋般的速度跳进了澡盆里。进了水后,她觉得水温好热,但也不敢再跳出来,只得强忍。再看这名新主人只是躺在床上,笑嘻嘻地看着她也不过来,心下稍安。

    她进水得太快,因此他也来不及仔细欣赏。不过即便是这匆忙的数眼,也足以看得出来女奴里贝卡的身材相当的完美,只是丰满度稍有些欠缺。

    热气缭绕,一个雪白的肩头在水面上时隐时现。阿图歪在床上等了半天,也没看到她有所动静,连水声都听不到,只有隐约的紧张喘息声。

    细细一想,便明白也许是她不好意思了,也许是她怕撩拨起自己的冲动而对她非礼。不过她是奴民,应该养成受主人的欺负的习惯。

    于是,阿图便搬了把椅子坐到了她的木桶前,开始往水里打量。木桶中的人见他坐到了身前,更加惊恐地蜷缩成一团,两条雪臂紧紧地抱在胸前。

    “喂!你洗不洗?你不洗,我帮你洗了。”阿图捉狭地笑道。

    他会的西语实在有限,只是在无聊的时候跟着多娜学了几句,完全不足以与人对话,因此这番话是用国语讲出来的。可他边说边做着手势,重要的地方,例如“洗”还加重了语气。说完一看她的表情,脸上并没有带着迷糊之感,显然是明白了。

    虽然她貌似听懂了,但仍然是抱着肩一动不动。阿图伸手去在她光溜溜地胳膊上一抓,即刻就听到“哇”地一声,她大叫起来:“我洗,我洗!”然后拿着毛巾在身上与水中一阵挥动,溅得到处都是水。

    原来这个小妹是会说国语的!可不是,阿图记得那名奴商说过她“略知汉字宋语”,但刚才带她上街买衣服的时刻可没听她说过国语,都是用西语在那里吱吱呀呀说着些自己听不懂的话。

    由此可见,这个小妹很会装,也装得很象,不愧是做间谍出身的!揭穿了她的真面目,他不由得有些生气了,恶狠狠地怒喝道:“站起来洗!”

    里贝卡被他吓坏了,微一犹豫就见他两个爪子似乎又要伸过来,赶紧服从地从水里站起了身子,将一个白晃晃的玉体全然地暴露在他眼前……

    俗话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男人善被女人欺,女人善被男人……

    看来,人有时是得凶恶点,自己就只凶恶了一下,这个小妹不就什么都从了吗? <a href="" target="_blank"></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