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星期的开始,短短一天的假期结束,高三党们又重新步入学堂,开始那紧张而繁重的学习旅程。

    当然,那是好学生的想法。

    对于那些不学无术,对自己未来没感想的另一些学生来说,学校教室只是换了个地继续玩而已。

    莘中,早晨,阳光被教室外的层层树叶过滤,照到教室的玻璃上只剩下浅浅的光晕。

    高三十班第一堂是英语课,许瑜准时进教室,她看了一下讲台下的学生,立刻就是发现两个空位子。

    “谁没来?”她问。

    班长看了一眼,回:“祝壹和温思祢。”

    许瑜顿了一秒,“温思祢也没来?她请假了吗?”

    “不知道啊……”

    许瑜说:“先自习,班长管好纪律。”她人就是往教师楼走。进了办公室,她走到自己的办公桌,翻出手机拨了十班班主任的电话。

    “嘟——嘟——”在电话拨通期间,许瑜忽然记起,在周末前一天晚上,她在博院碰见了祝壹的事,还有温思祢,她好像受伤了。

    “许老师。”电话通了,十班班主任的声音传来。

    “嗯。”她应。

    “是十班学生又闯祸了?”那边说。

    “不是……”许瑜出声,“有两个同学没来,我想问一下康老师你,他们有没有跟你请假。”

    “没人跟我请假。”那边说,“祝壹和徐忠那俩小子是吧,又没来,这事许老师你别操心……”

    “不是徐忠,是温思祢。”许瑜说。

    “我上完课就……”顿了几秒,“谁啊?”

    “温思祢。”许瑜重复。

    “温思祢没来?”声音多了诧异,停了一下,“我马上过来打电话问问。”

    “嗯。”

    ……

    大同巷,阳光从二楼的窗户洒进来。

    秋日的阳光最是纯净,不带一丝杂质,柔和的光晕印着床上少年少女脸上。

    时光静逝,美好如斯。

    “叮——叮——”手机在响。

    祝壹眉语动了动,伸手在床头柜那摸到了手机,习惯性的搁耳边,“谁?”

    少年的嗓音清澈中带着几分沙哑,听来生生透着几分难以言置的性感与慵懒。

    那边顿住了,久久没声音。

    祝壹干脆挂了电话,人也随着清醒了点,坐起来,晃了晃难受的脑袋,头还是沉沉的。

    适应了会,他揉了揉额头,拿起手机要看时间。

    手顿在空中,他看着这部精致的白色手机,这才意识到这不是他的手机。

    突然,祝壹的视线从手机上慢慢移到他右边的位置,目光一顿。

    少女安静的躺着,墨色长发散在枕边,五官精美如画,秋日的光晕洒在她脸上,美好得仿佛下一秒就会消逝的精灵。

    少年一切的情绪都隐藏在那一双墨色的眼眸后,他看了她半响,最后找出他自己的手机,往门外走。

    ……

    莘中,教师楼。

    “康老师?”许瑜见他打了电话后,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连忙的出声喊。

    十班班主任愣楞的看她,又看了看手机,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一个字。

    “怎么了?是温思祢同学出什么事了吗?”许瑜见他这副表情,不由的担心问着。

    他看着她,“我可能是记错了号码……”

    ……

    “孟淮出来了?”祝壹顿了一下。

    “是啊,一大早就给放出来了。祝壹,好样的。”夏葛的声音兴奋。

    他安静了几秒。

    “祝壹,祝壹……”徐钰的声音插进来,“太帅了,听孟淮说是上面的首长出面了,一句话就把事给解决了。老实交代啊你,富二代还是官二代,藏的太深了吧你。”

    他说:“想多了。”然后挂了电话。

    首长……

    祝壹望了望楼下院里,桂花树,石井,葡萄架,一切都和记忆中一模一样。

    现在,却是荒凉无比。

    他转身,刚进房间,对上一双琉璃般清透的眼眸。

    “解释清楚,为什么出现在这。”从兜里摸出一根烟,点上后,他吸了一口,这么说。

    温思祢看他,没说话。

    “孟淮出来的事,跟你有没有关系?”随后,他又说,冷漠凌厉的目光紧紧盯着她。

    温思祢微微一怔,说:“我不认识。”

    “不认识,”祝壹勾笑,嘲讽意味十足,他把吸了几口的烟直接丢了,拿起温思祢的手机,翻到通话记录,亮给她看。

    “孟淮今早出的看守所,可多亏了你的闵爷爷。咱们御城鼎鼎大名的闵首长。”

    通话记录中,闵爷爷三个字格外显眼。通话时间,昨晚九点五十。

    温思祢沉默。

    “你用了什么手段知道我的状况?想从我这得到什么?这么煞费苦心的来讨好我?”祝壹突然冷冷的说,目光这一刻冷漠危险至极,“用我兄弟的事来套住我这样的招式,你特么想都别想!”

    “还是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和你好好相处,感激你?少特么做梦!”

    一句接着一句,他永远是把她的好意曲解成别有目的。

    沉默许久,她说:“我只是想帮你……”

    “帮我?”他讽刺的看她,“好啊,让温麟跟你高贵的母亲司娉兰离婚。”

    她顿住。

    “死人的婚更好离,”祝壹漫不经心的语气,看她的目光满是嘲讽,“她想反对也反对不了。”

    “是我母亲对不起祝阿姨,她已经去世很久,我没有权力干涉她的婚姻。”过了很久,温思祢说。

    他嗤笑,逼近她,警告意味十足:“你有什么目的老子没兴趣知道,以后少特么一副为了我好的表情,看着就恶心。”

    温思祢看着他,一语不发。

    “嗡——嗡——”这时候,祝壹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又冷冷扫了温思祢一眼,便转身出房门。

    “嗯。没去。”

    “好,晚上来,老子喝穷你。”

    少年的声音在外面响,和跟她说话时的语气截然不同。

    至少,没有那份冷漠疏离,没有那份厌恶讽刺。

    ……

    莘中。

    温思祢来了教室,上午最后一节课刚上一会,她轻轻喊了一声报告后,讲课的十班班主任停下。

    他看了温思祢好一会,才让她回到座位上课。

    等到下课,十班班主任把温思祢叫到了办公室。

    “什么原因啊?温思祢同学?”他问。

    她说:“有些事情耽误了时间,我忘了请假。”

    老班看了她一眼,言出又止,最后还是说:“你的手机是不是落家里了?”

    温思祢看他。

    老班继续说:“你家里是不是有哥哥或者弟弟?”

    “嗯,”她应,“哥哥。”

    老班松了一口气,喃喃:“就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