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位什么反应?”

    “都去过了,但没能见到本尊,只是见了青提山和天宝阁楼的管事……你看……”

    如果是老玉帝,此时肯定勃然大怒,然后破口大骂了。

    不过张未定觉得没必要,斗母元君也好,东华帝君也罢,都是大佬级别的存在,以自己的小身板是斗不过的。

    让亢金龙去找他们也就是去打个招呼,也没指望他们能听自己的话。

    不过已经足够了,反正老子该尽到的提醒义务已经尽到,要是这两人自己不管,那到时候天蓬元帅被打死也是活该。

    “没事,你跟河鼓将军和九坎将军有联系吗?”

    “我跟牛宿关系还好。”

    张未定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二十八星宿之间关系一般都还不错,但是那有什么用呢。

    漫天星神还都是在同一片天空下生活的呢。

    整个天庭还是一家亲呢。

    “牛宿有可能镇守天河吗?”

    “那当然不可能。”

    “牛宿是凌霄宫的人吗?”

    “不是!”

    “那不就结了。你跟他的私交是私交,但在公事上你要有清醒的头脑,牛宿既然没可能继续镇守天河了,那这件事你就不能通过他来联系。退一万步来讲,就算他跟这两位私交还足够,这中间不是还隔着一层的吗?到时候我们要对天蓬元帅做点什么,是不是还要通过牛宿来通知这两位?”

    从老玉帝的记忆里,张未定知道了牛宿过往的一些行为,导致他对牛宿很不信任。

    想当年织女被骗下凡,就是从天河偷跑下界的。

    当时镇守的天河的就是牛宿,这家伙是二十八星宿的一员,名义上还是织女的上司呢,结果不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还在其间扮演了一些很不光彩的角色,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之后西王母震怒,将织女强行带回瑶池宫,牛宿自然也吃了挂落,丢官弃职被天蓬元帅给顶了班。

    不过他手下的河鼓将军和九坎将军都还留在镇守部队里。

    亢金龙想要从这点关系上搞事那是没问题的,那想要全部依靠牛宿,那简直就是失了智。

    亢金龙大概也明白了张未定的态度,于是小声地辩解道:“陛下,织女毕竟是前朝天帝之孙,牛宿也是……”

    “也是什么?通过欺负一个孤女来为君分忧?!”

    从身份上来讲来讲,织女与玉帝应当是处于对立面的。

    织女出生之日,便有漫天彩云异象,犹如织锦。

    前朝天帝见之欣喜,故而当场封其为公主,封号织女,封地位在二十八星宿之牛宿之下,掌御三颗星辰。

    后来更是被西王母看上,收为弟子细心调教。

    这姑娘本来应该是前途远大的,谁知之后就发生了改变天地格局的封神榜战争。

    这一战不仅人间生灵涂炭,最后战火更是烧到了天界,三清带着封神榜一举覆灭前朝古庭,建立天庭,古庭残余势力只能四散奔逃,流亡海外。

    对于当时正巧躲在瑶池逃过一劫的织女,三清在讨论之后认为至少应该将其驱逐,最好是直接杀了。

    西王母霸气四溢地把这三位顶回去,将她保了下来。

    一方面织女终究只是一个孤女,能耐有限,就算作乱又能造成多大的影响?

    另一方面西王母是诸位大佬当中,对玉帝的态度还算不错的,无论是前任还是现在张未定,都没有要跟西王母作对的意思。

    所以张未定觉得这个人不可信。

    “行了,我不反对你继续与牛宿接触,但从现在开始任何有关天蓬元帅的事情都不能透露给他,同时要直接与河鼓将军和九坎将军的接触……”

    “明白了。”

    “明白了就快去,今晚上天蓬元帅必有动作,让他们见机行事。”

    “是。”

    看着亢金龙快速离开,张未定轻轻地敲打着身下的蒲团,心中思绪万千。

    通过小说来诋毁一个带兵将领,这件事必然会受到指责,不过幸亏他说的法蓬,而不是天蓬,到时候随意狡辩就是了。

    这件事天蓬元帅迟早会知道,而且这家伙很有可能会像后来的孙悟空一样大闹天庭。

    然而张未定发现自己一点紧张的情绪都没有。

    如果来的是猴子,他说不定还要躲躲,毕竟现在他破境时的暗伤还没有完全痊愈,想要恢复到原来的战力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但这头猪么,不是张未定小看他,实在是这家伙向来成事不足。他觉得猪头别说冲进凌霄宫了,能不能带兵来到南天门门口都是个问题。

    ##

    月神书店前,一男子独坐在一副桌椅之上,桌上放着一副白玉古琴和一本《白蛇传》,男子的手指在琴弦之上拨弄,琴声犹如流水,流入了众人的心间。

    男子穿着一袭水蓝色长衫,纯白高内衬,动静间皆有道韵,头上却不着道家发髻。

    他仪态风流,英俊潇洒,奏鸣的琴声却如泣如诉,令人哀怨。

    众人本都在看《白蛇传》,正沉迷其中,忽然间听得词曲,道心稍有瑕疵的,竟是瞬间哭出了声。

    嫦娥本是在后院休憩,忽然间听到这个曲子,又听到诸多哭泣之声,心中也是难受,于是便走出来,想要看看弹琴之人的眉毛。

    等走出了书店看到了人,眼睛里忍不住现出了惊讶之色:“邱天师,你这是……”

    弹琴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邱洪济邱天师,此人本就擅长音律,连武器都是一副古琴。此人向来很少显现在人前,没想到会出现在《白蛇传》上卷的发卖会上。

    听到嫦娥的声音,邱洪济如梦初醒地停下了手:“惭愧惭愧,没想到一时孟浪,差点酿成了大错。”

    嫦娥笑道:“天师这是有感而发,众人也是有感而哭,又能酿下什么大错呢。邱天师多虑了。”

    邱洪济收起书与琴,腾空而起,向着道玄府的方向疾驰而去。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好诗,真是好诗呀……”

    邱洪济身影渐渐远去,之后悲怆的声音在天地间流传,也不知道他在《白蛇传》的故事里看到了什么。

    堂堂道玄天师,因为一本小说出现这样的反应,人们却一点也没有要嘲笑的意思,反而都是心有戚戚的模样。

    嫦娥沉默着回到柜台,开始清点开卖后的销售情况。

    今天书卖得不错,一下午就买了一千多册出去,不过茶水的销量不是很好,但酒水的销量却异常地火爆。

    许多人都一开始都是一卷书一壶茶,然而浓烈的情感涌出来,便自动换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