闾丘静强忍悲痛,唤醒冰魄,韩卓也把玫瑰放了出来,闾丘静以为他想让玫瑰也出战。

    韩卓说道:“让她看看冰魄的实力如何。”

    闾丘静这才明白,一物降一物,玫瑰总是对人类有所防备,剑灵之间也许有点共同语言也说不定。

    只是冰魄伸着懒腰,打着哈欠,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实在有些丢面,闾丘静指了指跟前大厦般的木雕:“去,揍它。”

    冰魄茫然得看了一眼闾丘静,问:“又让我以大小欺小?”

    闾丘静气结道:“现在什么时候?你能不能不要再吹牛了,拿出来真本事出来。”

    冰魄指了指木雕:“可是它已经在逃跑了哎。”

    “什么?”闾丘静和韩卓异口同声。

    本来韩卓过来的时候,木雕只是停止了对丙字连的攻击,可能他也对那个顷刻间就能收了他的沙暴的人有所忌惮,只是没想到这样的庞然巨物竟然还会逃跑。

    韩卓和闾丘静都以为他不过是调整一下战术吧,这时见木雕脚下的黄沙不断的打圈,竟真得往西方在移动,只是它过于巨大,表面上看还是静止模样,实际已经移动了二十余米了。

    闾丘静银光暴涨,对冰魄说:“要是我先拿下它,我看你以后还有什么老脸在我面前吹牛。”

    冰魄竟真得急了,浑身也暴出白光,一个拇指大小的人突然变成一支冰棱,空气中以它为圆心,不断有波纹向四周发散,连带周围百十米都突然感觉到一阵冰凉。

    紧接着冰魄腾空而起,顿了一下,便向木桩暴射过去,半空中响起音暴炸裂的声音。

    只听“笃”得一声,大木桩剧烈震荡了一下,像个不倒翁一样,向前猛得一倾,又回正了,仍是站立的模样。

    再看冰魄的白光,像一支光箭,在木桩全身上下左右,不断的来回穿梭了十几下,不断传来“笃笃笃”冰棱敲击木块的声音。

    最后向原地射回,半空中又停顿了一下,白光消失,又恢复成一个拇指大小的人形,空中转了两圈,像给观众做谢幕致礼一样,竟冲着闾丘静和韩卓鞠了一躬,飞回闾丘胸口袋里去了。

    这时闾丘静周身还散发着玄鸣罡气运转时的银光,看那个大木桩,身上雕刻的五颜六色的木纹竟然越来越淡,成了一道道没有生气的凹槽,原地不停的打晃,接着开始鼓胀开裂,最后像撑暴的气球一样炸开,四处飞散,碎木渣飞了一地。

    闾丘静撤回玄鸣罡气,这时才赶忙去查看丙字连的伤亡情况,脸上的泪痕犹自未干,想让韩卓帮着搭把手,回身一看,韩卓一抬脚,已经到了刚刚的木桩暴炸的地方,四处略一查看,再一抬脚,人悬空而起,往西边急速飞去。

    闾丘静不知道他想干什么,还是又有什么发现,料想自己的速度八成是跟不上他的,还是回身去查看丙字连伤亡去了。

    新兵连的人也跑了过来,他们多是负伤之身,而且这边战斗结束得太快,这个时间能跑得这里已经尽力了。

    闾丘静就地指挥他们抢救伤员,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喘得就不能放弃,饶是如此,丙字连牺牲的战士数量也十分巨大了。

    有新兵连的人抱怨:”就不该让我们参加这次任务,完全误判了敌情。”

    “就是啊,怎么领导的?”

    “一点也不考虑到我们的死活。”

    有个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丙字连战士,被鲜血浸透的四肢软绵绵的,像里面没有骨头支撑一样,可见那个木雕手段之狠辣,只听他微弱的嗓音说道:“真正的战争或者战斗来临的时候,大概率是没有时间或者条件让你去判断敌情的,我们是战士,碰到战斗的时候,要想活命,唯有死战,仅此而已。”

    有新兵问:“但如果战死了,不是无谓的牺牲么?”

    丙字连战士两眼圆瞪,凛然道:“战死,也死得其所!”

    另一个年轻的新兵连战士跑过来,一边帮他止血,一边说道:“你好,我是新兵连战士柏仲平,请保留元气,不要再说话了,不要听他们瞎逼逼,你一定能活下去。”

    那战士闭上眼睛,微微点了点头。

    半个钟头以后,何正风带着甲字连的战士乘坐直升机赶到。

    何正风大悲无泪,一声不吭的帮死去的战士整理仪容,一直不停的说:“我们回家了,马上就回家。”

    他不但是他们的教官,也把他们当自己的孩子。

    经闾丘静清理,丙字连一百零八名战士,轻伤十六名,重伤二十名,战死七十二名。

    新兵连只要还能走的,哭喊着也要亲自把牺牲的战士抬上直升机,所有伤员随后登机,剩下还能走动的,原地待命,等下一架直升机过来接他们,何正风怕还有闪失,想留在这里保护他们。

    闾丘静说道:“飞机上的伤员多,士气很低落,他们最敬重你,这个时候你需要在他们身边,这里我来看着吧。”

    何正风没有多说什么,只点点头,最后一个登上直升机,直接赶往最近的省市医院。

    这是武道军自成立以来,损失最惨重一回。

    韩卓这时已经向西飞了数十公里,和闾丘静想得不一样,这次他的速度并不快,而是一边飞一边低着头不停的寻找。

    他本意也是不想带着闾丘静,才突然离开的,他总觉得那个大木桩不是无缘无故的移动、唤起沙暴,甚至杀人的。

    它身上的雕刻虽然奇怪了些,像是法阵,又像是什么秘术图案,韩卓不认识,但有一点可以确认,它最多也就是个能量体,一定有人在操控它。

    刚刚他在木雕炸的地方检查,就发现西边有一股奇怪的能量波动,和玄鸣罡气、武道国术,甚至倭国神道会武石等人的功法都不一样,从来没有见过。

    未知的东西通常伴随着危险,尽管有冰魄共伤,韩卓还是不想让闾丘静涉险,才决定只身前往。

    这时已经快到柴达木阑干沙漠边缘了,韩卓感受到那股能量就在附近,可是四下里还是除了沙漠空无一物,这片不毛之地,连一颗植被都没有。

    “奇怪,还会隐身不成?”韩卓喃喃自语道,心想这门功法倒也不是没见过,不过修为一定要很高,甚至比自己现在要完全高一个层次才可以做到,以地球上的灵气枯竭程度,不可能有人能做到。

    韩卓突然想起不冻泉那里,埋藏九幽神兵和紫冰的天然溶洞,心里一动,将魔识往地下更深入了一些,直达两公里的模样,终于冷笑一声:“下贱鼠辈。”

    引动暗黑源力,伸手向下一指,伴随着魔障,空气如同一个无形的巨钻,正下方的沙丘突然开始快速旋转,形成一个沙涡,韩卓大喝一声,整个人往沙涡中心沉去。

    很快来到地下两公里处,这里魔障像一道无形的巨网,将周围紧紧得笼罩住,连一颗砂粒都无法逃脱,接着迅速收笼,将来躲藏在黄沙里的人牢牢捆住后,韩卓才带着魔障里的猎物,一同向地面上弹射。

    无尽起伏的沙丘,突然爆开一道缺口,两团黑影先后从缺口中回到地面上来。

    韩卓收回功力,静静的站在沙砾之上,面无表情得看着前面那人伏在沙子上,“哇”得吐出一大口鲜血。

    韩卓淡淡道:“修为还算可以了,在我的魔障之中,只是受了点伤而已。”

    那个人全身穿着一件宽大黑袍,连同头都包裹在一起,只露出一双眼睛,贼溜溜的东转西转。

    “你是谁?”韩卓看这个把自己藏得这么深,一副机灵鬼的模样,心想要不要来点刑讯逼供的套路?

    结果那个黑衣人不吭声、不理韩卓也就算了,捂着肚子不停的咳血,韩卓大吃一惊,想走过去看他玩什么幺蛾子,人已气绝,七窃流血而亡。

    “中毒了?”韩卓心想,“可能意识到自己暴露的时候,就服毒了,修为还算不错,怎么这想不开?”

    韩卓拉开他的面罩,竟然是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脸上刻了一个十字的血图案。

    “这几天也听他们说过一些西教的事情,难道这个就是西教的人,他们跑到中国内来干什么,也想打南州神迹的主意?”

    人已经死了,再猜也没用,韩卓架起罡风,带着这人的尸体,武道军基地回去。

    到达的时候,何正风带着一直升机的烈士、伤员也刚刚抵达,韩卓把这人的尸体往地上一扔,告之就是这人操控的木雕。

    新兵连和丙字连剩余人等恨不得上去把那“黑袍子”挫骨扬灰了,奈何毕竟是纪律部队,而且韩卓把他带回来,就是想让国防军方的力量去查探这个人的来历,要比自己来得更有效率。

    “闾丘静呢?”韩卓问眼睛发红的何正风,后者也虎视眈眈的看着“黑袍子”的尸体。

    终于还没有做任何动作,只回答韩卓:“还在阑干沙漠,朝成带队,已经又派了两部直升机过去,把剩下的人带回来,小静应该跟他们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