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岩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水凌贞?确定是她吗?”

    “少府主夫人信中说,她亲眼所见水凌贞的玉坠和秦渊的一模一样,错不了。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此人毫无内力,武功也是一点不会。”

    “武功全无……”洛岩掐指算了算,半晌,就见他面具之下的嘴角微扬:“是她,不会错。”

    “呵,当年水素用元神作为守护,保她水青筠十五岁之前不受云纹反噬。但如今她已经十七。去查查,这水凌贞初现京中时可受过伤?本座是时候回去会会这个外甥女了。”

    “是。”

    女子继承云纹,可是要减寿的。水青筠,你活不了多久了。就等着本座的反击吧!

    “再派人去探,她和水洛阁有没有关系。这几年水洛阁一直和我们地府作对,这其中一定有牵扯。”

    “是。”冷兮犹豫了一下,低声道:“还有一事……”

    “讲”

    “属下办事不利,没有擒到四海楚林庄主月寒珑。”

    洛岩声音顿时冷了下来:“你亲自出手,竟会让她逃了?”

    即使看不到洛岩面具下的脸,冷兮也能从他的声音里听出怒气。

    “是属下一时疏忽,才让她有机会逃走。请主上降罪。”

    “唉,罢了。你先去查水……水凌贞。行动失败,近期不要再派人追杀月寒珑了。”

    “属下明白。”

    “让美辰这几日回来一趟,她和修儿也许久不见了,虽然赶不上七夕,能见一面也好。你也回去看看妻子和妹妹吧。”

    “谢主上。”

    第二日水凌贞早早出了门。

    “少主,小心脚下。”

    水凌贞在素巧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抬头看着头上的牌匾,漆金素体的“览月阁”三个字,水凌贞满意的点点头。

    “少主!”刚踏进门,一个身影就扑了过来,要不是素巧拦着,定会给水凌贞一个熊抱。

    仔细看去,这个少年虽然身着一身侍卫服,但一张略显稚嫩的脸却俊美异常。

    “少主,我是昔泉!江南一别,你不记得我啦?我可是特地离开江湖来追随你的!”昔泉脱身出来,绕开了素巧,朝水凌贞行了行礼。

    “素巧,你去收拾一下房间吧。晚些来寻我。”

    “是。”素巧深深地看了昔泉一眼,忍着心头的困惑,垂手退下。

    直到素巧离开,水凌贞这才轻声开口道:“让你们和我一起涉险,难为你们了。”

    昔泉赶紧摇头,笑道:“哪里的话,我们是一家人,自然应该生死与共。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为你和流夕城做事,我们心甘情愿。”

    “嗯!府中人安排的如何?”

    “少主只管放心,宁王府安排的人都被管家派去做一些杂活;能近身的,都是我们自己的人。”

    “管家是何人?可信么?”

    昔泉神秘地笑了,引水凌贞走上凉亭:“姐姐你看,前面那人就是管家。可不可信,你去探探便知。”

    水凌贞抬头看去,只见此人的着一身靛青长袍,袖子有暗花,手拿折扇,手指白皙,骨节不大,嗯,是一双很漂亮的手。

    再看,深邃的五官,眉毛很深很浓,眼睛是很标准的凤眼,整张脸透着潇洒俊俏。

    管家看着水凌贞远远走来,略有些有些失神。

    四目相对的瞬间,水凌贞眸中一闪,轻咳一声缓缓开了口:“想不到管家竟然如此年轻,不知如何称呼?”

    管家恭敬地俯身一礼:“小人南舒,见过少主。”

    水凌贞心头一软,忙将他扶起:“不必多礼,今后府中之事还要劳您费心。”接触到水凌贞的手,管家整个人明显一抖。

    “昔泉,我想和管家单独谈谈。”

    “是。”

    直到昔泉领着院内的下人退下,管家这才双膝一沉,恭敬道:“小弟水书南,拜见长姐。”

    水凌贞把他扶起来,她听见自己的声音也有些颤抖:“快起来,让我看看。”

    早在踏上凉亭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察觉出是他了。只是她不敢想,也不敢确定。

    “姐姐,之前你托小花送信回来,我还不曾想到你伤的这么重。”水书南满脸懊悔,抬手扶上鬓角,似是要扯什么东西下来。

    水凌贞握住了他的手,低声道:“既已知道是你,这副容貌就留着吧。你我姐弟相貌相像,会叫人起疑心。”

    “好,都听长姐的。”

    “你来此可是师父授意的?师父他……还好吗?”

    “姐姐放心,师父一切都好。水洛阁不会出乱子,书寒已经动身前往平宛探寻断纹琴的下落。”

    “有你们在,我放心。”

    水凌贞轻笑道:“当日我告诉小花不告知你们我的行踪,就是怕你们和师父为我担忧。想不到你们这么快就知道了。”

    “姐姐,师父虽然气你隐瞒,但仍是在乎你的。他让我转告说,你武功全无的真正原因乃是云纹,宁王只是碰巧赶上了时候。流夕城历代女子继承云纹都要折寿,从古至今,没有人活的过……”

    见水书南停顿下来,水凌贞莞尔一笑,拍了拍他的肩道:“没有人活得过二十四岁。”

    水书南略一吃惊:“姐姐知道?”

    “我只盼,自己还能多撑几年。能带你们回家看看。”

    “长姐别这么说。”

    “我说笑的,莫言当真。”

    “嗯。姐姐你如今搬出了宁王府,接下来打算做什么?”水书南和水凌贞一同坐下。

    “去文侯府。”

    “文侯府……少主你是想帮宁王救战北侯?”昔泉不知从哪冒了出来。

    水凌贞显然早已习惯,淡定的拢了拢袖摆,道:“不错。”

    “长姐拉拢宁王,是为了玄石。但是此人心思颇重,不好利用。”水书南用扇柄轻敲左手拇指指节,沉思片刻道。

    “互相利用而已。”

    “他想要什么?”昔泉挑了挑眉,一脸的不在乎:“我去寻来,和他谈条件。”

    水凌贞无奈地笑笑,温和的看着水书南:“书南猜猜看。”

    水书南闭目略一思索,开口道:“他有军功在身,手下雄兵数十万,熟知治国之策又时刻惦记着亡母之仇……这天下能满足他的,怕是只有一个身份了。”

    水凌贞点点头:“不错。”

    “嗯,什么身份?”

    水凌贞二人笑而不语。

    “二公子,你告诉我吧。”昔泉扯了扯水书南的衣摆。

    “日后你自会明白。门外有客人到了,我们退开。”

    话音刚落,水书南就退到了几步之外,一脸恭敬。

    “本王特来庆贺水姑娘乔迁之喜,不请自来,还望莫怪。”这雄厚的内力,强大的气势,除了秦渊,不会再有别人。

    水凌贞深吸一口气,笑着回过头款款一礼道:“拜见贤王殿下,宁王殿下。”

    “起来吧。”秦沐踱步走上凉亭,自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锦盒递给水凌贞,满眼都是温和的笑意:“一点薄礼,望姑娘笑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