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谓的冒险,会招致杀身之祸!

    可惜他现在已经无法退出了,除非杀掉船尾的看守灭口,不过要是那样,同样也会招来凶狠的报复。

    想了想,突然记起背包中放的有大杀器,麻醉催情两类药物,有混合的,有分装的,有粉剂,也有喷剂,分类详细,实在是居家旅行的必备良药。

    摸出一瓶麻醉喷剂,插上一根软导管,小心地靠近边上几个看上去最强壮,受伤也最轻微的伤员,屏住一口气,对着他们的鼻子就是一阵喷,剩下的一个个都没有漏下。

    香气弥漫在房间里,试探过最边上伤员的反应,拍打捏掐也没见醒来,放下了心。

    永昌实在受不住了,麻药的气味多多少少吸了一点,赶紧退出来,关上房门,要是自己也被麻翻,那就太他妈妈的杯具了,那是绝对的自摆乌龙,智者所不为也。

    很满意,真是广告做得好,不如效果好。一喷就灵,一喷就大,哦,跑题了。

    不过以前这样的广告看多了,这样灵验的产品没见过,这是实打实的圣品,真正大杀器。

    接下来就好办了,先贴门听声,如果里边有人就把喷管伸进去,悄悄的干活,大声的不要,喷完就走,以免自己中招。搞定了上层船舱,永昌又找到了下层的通风口,他把上下层出入的舱门堵得严严实实,然后对着通风口就是一阵狂喷,这可不就是“瓮中捉鳖”嘛。

    三个指头捉田螺,手到擒来。不用冒厮杀的风险,只需喷点香水,划得来!

    果然是捡到了宝。他人的垃圾,别人的宝藏,确实是居之不疑的真理。

    凭着熏老鼠洞,灭蟑螂的经验,喷药完了还要憋上几分钟,才能保证药力完全发作。

    永昌轻轻带上舱门,在甲板上吹了一会风。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才把舱门敞开,让晨风吹进船舱,为了保险,又从包里拉出条毛巾,用水壶里的水打湿了,紧紧地包住口鼻,然后才提起短刀,施施然穿堂入户。

    嗯,打家劫舍的时候,到了!男的靠左,女的靠右,不男不女的站中间,威风凛凛,何等风骚?

    可惜注定了开场就是独角戏,船舱内鸦雀无声。虽然用*是下三滥下九流的路数,不过形势比人强,不得不为尔。

    不理会一帮子伤兵,只将地上的长短火枪、水手弯刀、匕首之类的武器收缴了,拿布包起,走到船尾抛到皮筏子上。再来到对面房间。

    又打开通道舱门,等通了风,透了气,才小心步入底舱。

    下层没有光,也没有灯,借着手电筒的光束,楼梯下,过道间,空无一物。

    这一层,中间是个大厅,摆放的杂物,地板上还有通向底舱的出入口,有木板封住锁死,上面还挂着一把老式长锁,也是古董货。

    两头各有有两间大房,房门敞开着,同样散发着脚臭汗臭和腥臭,一般二般的意志,实在抵挡不住一帮大老爷们的王八之气,很熏人,很霸道。

    下面这几间房里,三三两两地住着共计有十五个人,看上去是一些长年跑船的水手,明显和上层几个伤兵不同,打着绷带的也就三个,还是胳膊上的轻伤。

    长年水里行船的人皮肤黝黑,不修边幅,衣食没什么讲究。地上乱丢的烟卷酒瓶,房里拉的绳子,墙上钉的钉子,乱挂着衣服床单之类破破烂烂的杂物,条条缕缕,像是穿越到了非洲丛林,难民营。

    大厅里也有煤油马灯,就点了灯,关了电筒。

    找了几根绳索,将众水手一个个反捆起丢到大厅,再绑成几串,象待宰的羔羊。厅中摆了个木桶,有盖有瓢,盛满了水,应该是防备走水做的准备。

    永昌抄起水瓢将水手们浇得湿透,毕竟下面地方大,*估计药力就弱些,淋湿了,渐次就有人醒来,恍恍惚惚,一脸茫然,一头雾水。

    “你们是什么人?”

    众人左顾右盼,惊惶失措,象一群受惊的鹌鹑。

    “你们听得懂汉话吗?”

    沉默......

    永昌慢慢举起了手中刀,准备开张立威。

    “英雄饶命,英雄饶命!俺懂,俺懂官话!“

    总算有个机灵的年轻水手跪了出来,却是大王镇的,带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转念也就一瞬间,回过神来,放下了黑乎乎砍柴刀一样的利器,继续询问。

    “俺家大王镇的,以前俺们已经当兵的,抢了条快船跑到海上来混碗饭吃,混了也有几年了。

    “船上水手大部分是俺老乡,都是些在海里混了有年头的老油条。

    “这一趟俺们接了买卖跑海螺城,让海盗盯上了,是毒龙的船,追了俺们几天几夜,两条船让三条船追着打,大船抢没了,让炮砸得稀巴烂,估计早让那帮猴子扔海里了。

    “幸亏得俺们船快,可是毒龙的船也不慢,一路追着咬,它们的一条快船一直追了俺们七天七夜,一直在海里兜圈子。大风大雨的,差点就喂了鱼,昨天靠晚上俺们才跑到这,一个没留神就搁浅了。原来俺们十八个老乡,死了五个,呜呜呜......”

    许四倒豆子一样交代,也是在发泄自己的恐惧,碎碎念念叨着。

    一个个字眼象道道闪电在永昌的脑海里闪过,又像块块巨石在他心里激起惊涛骇浪。

    这是什么样的世界?!

    “上面的是什么人?”永昌总算摁捺住心底的震惊。

    “俺们水手都睡在下边,死了七个,都丢海里了。唉,死的死,伤的伤,伤了脑袋身子的,只怕是活不了了,也就四五个人,还能熬得下去,怕也要落下个残废......”,这人嘴碎,永昌也懒得打断他,自己沉思默想,梳理信息,考虑如何应对目前的处境。

    那些都还太遥远,自己孤悬海上,能否自保尚在两可之间,搁浅的帆船,也不一定能成为逃生的载体,何况后面还有穷凶极恶的海盗,毒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现,现出狰狞的獠牙。

    人毕竟挡不住大炮。

    ‘每逢大事须静气,心静,则万物莫不自得’,永昌默念真经,抛开杂念,镇定心神,继续问话:    “底舱装的什么东西?”

    “蔗糖,烟草,香料,药材,布匹等有一两千担。粮食,淡水,油盐,老酒,还有燃料加起来也有几十担,这都是俺们船上自用的。噢,舱底还关了两个毒龙海盗跳帮过来的刀手,手脚都打断了,丢在下面,估计也快咽气了。”

    许四真是有问必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关键是自己手里握着刀把子。

    基本了解了船上的情况,在舱房里又搜罗了一圈,将武器搬到一起,警告了一众水手不要轻举妄动。

    各位,欢迎到恶人岛,本人是这里的岛主,永昌。内有神兽守护,外有大阵封锁,向来生人勿近,否则,进得来,出不去。哼哼,你们闯到我这里来,中了岛上的瘴气剧毒,那是天灾,怪不得人。要不是我心怀悲悯之心,施以解救,你们少则三天,多则五日,就无药可救,早晚变成一堆枯骨。”

    船上众人面面相觑,惊惶失色。永昌继续装神弄鬼,添油加醋,要在众人心中种下恐惧和服从的种子。

    “听说你们身后还有海盗的快船追杀,将敌人带到了我这灵蛇岛。我在这岛上向来与世无争,你们把危险带来,是无妄之灾,按说罪无可赦。

    我念在诸位也是老乡,沧海茫茫,同为一脉,萍水相逢,也算有缘。我也不忍心,就这么,杀了你们。”

    看众人惧色更甚,永昌缓过来神色。

    “不过,以后在我这岛上,就必须服从我的命令,等消灭了毒龙海盗,我自会放你们回去。否则......“

    “嗤“的一声,一道黑光一闪而过,舱门应声而倒,尽皆目瞪口呆。

    恩已施,威已立,虽一身入众人,庶几可以无忧矣。永昌面含微笑,长身而立,镇住了场面。

    “现在,你们中间没有受伤和轻伤的,给我到船头去,走不动的就爬过去,重伤的留在这”,永昌的语气很冷。

    很快,几个水手先站了起来,显然是没有受什么伤的,虽然还有些酸软无力,歪歪扭扭地速度走向了船头,其他几个水手也跟了过去。

    各人顾各人,一帮乌合之众!

    几乎人人带伤,有五个受伤不重,勉强可以站立行走。其他三个,几乎就是命悬一线的样子,一个伤了大腿,一个伤了肚子,还有一个包着头,听说是被木屑扎进了眼睛,可能伤到了大脑。不过这些人倒也算讲义气,在永昌的严令下还是不离不弃,似乎永昌刚才的语气,让他们有了什么不好的预感,害怕对受伤的同伴不利。

    “我这里,不收留废物。”永昌继续施压。

    “噗通”,几条汉子跪在了面前,向永昌边磕头边求饶:“老大开恩,我们这几个兄弟,我们自己照顾,绝不拖累先生,请先生高抬贵手!”

    “你们知道不服从我命令的下场吗?”永昌语气愈冷。

    他向来厌恶国人动不动就下跪的习惯,那是蛮族几百年野蛮统治愚弄奴化百姓造成的恶果,是汉人十数代人屈辱的印记。

    “都给我站起来,站起来说话!谁说,我要怎么样他们了,嗯?!你们很好,能够忠心护主,没有偷奸耍滑,还能做到不抛弃、不放弃自己的弟兄,我很欣赏你们今天的表现。所以现在,我要奖赏你们。

    “去拿两瓶烈酒来,快去!”

    许四脚步匆匆,跑进了船舱,估计一路逃亡,伤者又多,药物、烈酒之类也是必备之物,很快就从船舱里抱出来一坛酒来,还顺手带了两个大腕。

    “你来,给我摁住这厮两条腿。”

    又低头盯着伤了大腿的汉子,盯得他直发毛,又柔声询问:“你怕疼嘛?

    “嗯,要是怕疼,那我就切下你的脑袋,我手快刀更快,一点也不会疼。

    “要是不怕,倒还可以救你一救,不过刀子刮肉,就要有点胆色了。”

    “老大尽管动手,我老邹死都不怕,哪里怕疼。咱也做得来那张冀之德,关云之长”。这厮倒也强硬,明明心底害怕,还撑着做出豪迈的姿态。令永昌也暗叹自愧不如。

    “呵呵,老大莫怪,我这伙计念过几年私塾,喜欢吊书袋子,其实也没啥子学问。”

    永昌也不理会许四的一副小心翼翼,从背包里拿出几小包药粉,用自己水壶里的水调和成糊状,然后一把撕开老邹大腿上的绑带,大概受伤有好几天了,伤口已经化脓,腥臭扑鼻。

    “他受的什么伤,枪伤?”

    “正是枪伤,铅子还在里面,没取出来。”

    永昌皱眉不语,铅弹可就有些麻烦,铅有毒,必须仔细清理,那痛楚就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了。

    想了想,还是用上了喷剂。汉子一喷就倒。永昌拿出随身的匕首,用烈酒冲洗过,先让许四动手用烈酒清洗了创口,然后永昌才亲手清理皮肉,挑出嵌进了大腿骨的铅子,还好腿骨没断,又削掉了发黑的腐肉,才糊上药泥,细细抹匀。

    “就这样露在外面,好得快!”

    永昌阻止了许四绑布条,转身又去治疗肚子受伤的护卫,这个伤的更重,早已经昏迷了,也省得用麻药,直接清洗,削肉,上药,看得几个护卫心惊肉跳。

    那个包着头伤到了左眼的护卫估摸着要轮到自己了,早已经吓得手脚发软。永昌也不管他,让许四他们自己如法炮制,强摁着上了药,麻药都没有用,直疼得这名注定要成为独眼龙的护卫满地打滚。

    惨叫声传到船头,偷偷观望的水手们有的暗自庆幸,有点幸灾乐祸。

    一百人能有一百样心思,这些海上混饭吃的老油条更是些开了窍的人精,和护卫们明显不是一条心,各个都是只想如何自保。

    永昌铁了心要整治他们,要是以后还是这般油滑模样,只待海盗袭来,就让他们做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