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几步,我看见那个女孩还蹲在地上呢,我上前拍了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慰。没想到她一个激灵就站了起来,然后慌张的坐回了原位,好像很怕我似的。

    之后,我随意瞟了那个女孩几眼,长得还挺好看的。不过,我比较欣赏的还是她那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

    之后就比较平坦了,没什么事发生。中途,我有些困意,刚想低头睡一会,老洛碰了我胳膊几下,我咪着眼睛看着他。老洛挠了挠头,显得很不好意思,“浩哥,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的钱就回不来了。”

    我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不过,你能并肩站在我身边的举动,倒是让我挺惊讶的。”

    老洛一听,只是尴尬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我转念想了想,也算明白了点,狗永远是狗,又怎么会变成狼呢!在老洛眼里,我是比那帮劫匪,更恐怖的存在,祸是他闯的,如果不做点什么的话,他也怕我事后找他麻烦的。

    等车快到站的时候,我给马武龙打了一个电话,他刚想说这就过来接我,没想到老洛在旁边插了句嘴,意欲拍马屁。

    但马武龙听到老洛的声音,短暂的沉默了一下,然后说在光武路等着我,下了车左拐,在走一里地就能到。

    我清楚,马武龙这是在给我充足的时间,杀死老洛。

    等下了车,老洛忙着帮我提行李,嘴角依旧笑得合不拢嘴。

    刚出了车站,老洛欢快的步伐停顿了一下,然后回过头说道:“浩哥,能不能当误你两分钟,我想去买个东西。”

    我点了点头,等老洛走后,我给宇哥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已经到金平了。

    等老洛回来后,手里多了一把包装好的小提琴。

    我随意问道,“你还懂音乐!”

    老洛喘了喘气道:“浩哥您说笑了,我一个粗人,怎么会懂呢。是我的女儿,我把她送到大城市读书,为的是她能够学到知识,没想到去了一段时间,就学会攀比。非要学着别人,玩音乐,每次回家都会跑到车站的那个店铺,看这把小提琴,为了这件事,我都打她好几顿了。”说完,老洛又叹了口气,不知道是叹现实的无奈,还是自身的悲惨。

    接着,老洛又从内口袋里,小心翼翼的掏出了一张纸,上面是一副小孩蜡笔画的全家像,一家三口。

    望着画,老洛欣慰的笑了笑,“我前半生,慵懒恶做,就是一个典型的小痞子,没想过成家,也没想过做一个孩子的父亲。总是抱着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思想,觉得老婆孩子都是累赘,他们只会花自己辛辛苦苦挣得钱。没想到我白发之际,这种种责任,竟然都落在了我的头上。可另一方面,婚后,我也体会到了温暖和幸福的存在,我从小就是个孤儿,那是我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听着孩子一声声的叫着爸爸,一口口吃着老婆做的热乎菜,那种幸福感,真是可以甜到心里头去的……”

    说着说着,这个将近六十岁的老头,竟然落下了眼泪,他似乎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哭了,当一滴泪水落到画纸上,他才急急忙忙的擦了擦眼睛。

    重新把画纸装进口袋,之后,又强挤出一丝笑容道:“我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在我活着的时候,多挣点钱,让孩子以后少受点最。”

    说实话,听完这些,我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触动的,不经意间,我萌发了饶老洛一命的想法。想想也挺可笑的,我好歹以前也是做过黑虎帮的帮主的,没想到还有那么多的慈悲心怀。

    听完老洛的事,我们又继续往前走了几百米……

    马武龙给的这条路,绝对是个杀人的好去处,越往前走,周围的建筑越少,此刻,我和老洛周围已经满是郁郁葱葱的大树。

    只要在往前走一会,就到了马武龙所说的目的地,我心想,就算我不杀老洛,马武龙也不能放过他。我心一横,帮人就帮到底吧,我扫了一眼老洛,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我想的太多。我总感觉老洛现在,发自内心的在恐惧着什么。

    我拍了拍老洛的肩膀,他一个激灵,显得非常害怕,最后又强挤一个笑容,“浩哥,怎么了?”

    我想了一下,可能是介于我和马武龙都是黑社会,他才会有些紧张或害怕吧!

    我呼了口气,“你现在就掉头往后走,带着你的家人,走的远远的,离开这座城市,以后,不要再让我见到你。”

    听完我的话,老洛明显松了口气,但犹豫了一下,又支支吾吾道:“马大哥才付给我一半的钱……”

    还没等我说什么,老洛又说道:“其实,这趟任务,也没我想的那么艰难,不给我也行,我现在就走。”

    看着老洛远去的背影,我点燃了一支烟,这也算做了一件善事吧!希望能为夏雪她们多换来一丝的安全。

    之后,我又向前走了一段距离,隔着五六百米的距离,我看到了一个破旧的棚子下面,停着一辆面包车。

    面包车冲我拉一喇叭,随后一脚油门开了过来,车门打开,一个粗矿的汉子走了下来。正是几年不见的马武龙—马大哥!

    “吓,”马武龙的招牌语句。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种感觉,两个很要好的人,即便很长时间不见面,不联系,多年以后再次见面,也会有很强的亲切感。

    看着马武龙,我真是发自内心的特别高兴,但高兴之余,还有一丝伤感,毕竟当年他是为了帮我,才会流离北园那么多年的。

    马武龙拍了拍我的肩膀,粗声笑道:“变黑了!”

    我揉了揉鼻子,“主要是,阿拉巴那边的太阳,太热了。”

    之后,我坐上了马武龙的面包车,让我有些意外的是,二炮没来,来接我的,只有马武龙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