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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猜疑和嫌隙

    新杰心中十分懊恼,总觉得自家兄弟还没放下过去:“我不想跟你争辩, 你是们这样一味护着她,只能让她更钻牛角尖。她过去不是这样的, 温柔娴淑,善良宽容,不会这样无端猜忌。心淑昨天真是受了伤。兰馨就是一个疯子,动手就不管不顾的。她当初对莲儿下手的时候你们都是知道的。”

    新野嗤笑一声:“看来唐将军真是移情别恋了,这么心疼你的心淑夫人。兰馨固然是个疯子, 但是她那武功就那么容易伤得了富心淑?的确过去兰馨伤过莲姐姐, 她跟莲姐姐动过手, 而莲姐姐近一年来的武功都是你教的, 所以你就更应该知道, 在咸阳莲姐姐剑法初成之时都能挡住只能使左手的兰馨, 你的富心淑自小长在玉门,在玉门的晚辈中,能在老夫人选定的四婢之列,是天资上选之人, 又在玉门接受多年训练,若放出去在江湖上也算得高手, 据说她跟玉灵的功夫有一比。我亲眼见过玉灵挡住丘志成救出莲姐姐,如果她们两个差不多,她的功力至少比当初在咸阳的莲姐姐高出好几倍, 她怎么可能挡不住右手被废了的兰馨?!

    如果我是兰馨我一定会跟富心淑联手来对付莲姐姐, 而不是大打出手。 她不是跟那个声称也爱你的九尾狐合作过给莲姐姐下毒吗? 搞得莲姐姐到现在还会受毒气滋扰。 这些难道你都忘了?! 难道你忘了你当初是怎么答应跟富心淑的婚事的?你忘了那个女人的同伙是拿着奶奶来威胁莲姐姐和你的?!若不是为了奶奶的安危,莲姐姐凭什么要退让?凭什么要离开自己的家被放逐在外,有家不能回?!

    莲姐姐是什么样的人, 你比我们都了解, 你怎么能觉得她会把什么都看成圈套呢?! 你是不是把她现在对你的心淑夫人的忍让, 过去对阿一兰的退让, 对兰馨的宽容都看成是她给你做的圈套, 给你施的欲擒故纵的手段呢?你是不是要把现在阿一兰跟了沂和那个混蛋, 兰馨跟了铁木尔和乌义律这些账都算在她头上, 觉得是她害的呢? 还是你觉得她应该眼睁睁地看着你跟这些女人在她面前调情而不干涉才不算有心计呢?

    你所谓的温柔娴淑就是让你左拥右抱地做风流三少?让她熟视无睹你被女人缠着还要强颜欢笑?

    你的过往, 你的风流情史, 你的那些花花草草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凭什么要去担待这些?她有时候是任性一点, 但是她苛求过什么别的吗? 她只是要一个一心一意对她的爱人。 你如果觉得她这个要求过份, 你当初就不该娶她。她在唐门这几年只想好好地照顾奶奶, 报答我们对她的救命之恩。其次就是想研习她的医术, 没有奢望过其它的。你要是做不到专心爱她,你要是还想做你风流的三公子, 你当初就不该去招惹她, 就该让她独立自在地过她平静的日子。”

    在新杰的心目中, 小九向来温和有礼诙谐潇洒, 从来没有见他如此暴怒过。 也从来没有一次听他说过那么多话。而愤怒的小九根本不再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 已经拂袖而去。他有时候真是怀疑小九是否真是只把莲儿当姐姐。

    “不要为小九的话生气, 他也是着急, 他从昨晚到现在, 跑遍了他能想到的所有地方, 都没有消息。毕竟非常时期, 想算计她的人很多,想通过算计她来打击你的人也很多。”新天一脸的忧郁, 他知道自己无权指责新杰什么, 但是他始终放不下她:“如果只是她生气避开倒是无所谓, 只是怕有人算计或者有什么意外。现在的局势, 咱们不能以常人的眼光来看待这些出现在咱们身边形形**的人。”

    新杰紧紧地握着拳,他其实也知道新野和大哥是对的, 然而他不想承认自己的心中有对富心淑的偏向。 他只是对柔弱的女人有同情,而且把这同情表现出来,但是心中的爱只会给莲儿。可是莲儿为什么就不能真正信任他呢?!那些人既然想利用这些女人为工具-他怎么就不能利用富心淑给他们制造点假象,让他们放松对莲儿的监控减少她在外的等风险呢?!可惜不仅莲儿不理解,兄弟们也不理解。 但是他也不想解释。

    疑问

    黄昏时分她回到宫里的时候, 太后就告诉她皇上想见见她, 她虽然觉得有点奇怪, 但是既来之则安之, 这几个月已经习惯于不停地有意外之事。

    凝儿跟着杨公公静静地走入养和殿,殿内只有皇上一人,皇上显然等她很久了。

    “凝姑娘, 朕知道夜晚宣你来有点冒昧, 但是朕的时间不多了。”皇上两眼还是很有神的样子, 然而凝儿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这是精力即将干竭之前的征兆。

    皇上看着面前靓丽的身影,轻轻一声叹息。前几天,他还以为自己能熬过去,能够再次生龙活虎地享受人生。当年颜家那个女人让他这些年心心念念始终不忘,他真是想将眼前这个和她十分相似的女人吃下去,他还特意让人去安排秘密的行动,但是此刻,因为他的秘密安排没有成功,他用别途径发泄心中不满,给了别有用心的人机会,意外地激发了体内的毒,太医院和温兆侯府已经束手无策,母后眼中对他的失望也不再掩饰。那一瞬间,他怀疑过母后到底是为了他的健康失望,还是为了她知道他瞒着她做了一些事情失望。母后没有说,他也不敢问。他心里轻嘲自己,都是快五十的人了,还像毛头小子一样惧怕母后。同时他多么希望自己就是一个毛头小伙子,若是一生可以重来,他是不是就可以不错过那些美好,也不用偷偷摸摸谋划那些,更不会在那些跟她稍微有些跟她神似的女人身上耗费精力且为外人发现而被算计,他也不会因为不甘心而做出那么多蠢事,包括她和眼前这个女子。他知道自己这次真的只能想想了,而且还有求于她。不过,也许……

    盯着她看了很久之后,他拿起桌上的东西,想去握她的手,可惜力不从心,没有力气站起来,他只能在内心叹息一声。他终于徐徐开口:“凝姑娘, 让你来, 是为了给你这个, 这是一份传位诏书和一份可以调动御林军守护沂义的诏书。内务府有一份继位诏书, 但是朕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能保证交到沂义手上。 ”

    莲儿再次觉得很无奈, 自己已经自身难保, 居然要她保管这么重要的东西。 “皇上, 这诏书只要有玉玺就会生效, 所以您准备多少份诏书都没有关系, 关键是不能让人将传位诏书的玉玺盗用来伪拟诏书。”

    皇帝看着她没作声, 晚凝感觉非常奇怪, 无法猜测他到底在看什么。多年前,他嫌弃自己扰乱几位皇子的和睦, 将她赶出宫,如今回来, 屡屡给她私下安排事务。她觉得自己根本就不了解这位帝王。过了良久, 皇帝才轻轻一笑, 和蔼地说:“太后说得真是没错, 凝儿姑娘是聪明人, 那你觉得朕应该如何收藏这个传位玉玺。”

    “放在只有你和太子殿下能够找到的地方。”

    “可惜, 朕和沂义向来没有那么亲近, 没有共同可以相守的秘密和途径, 除了凝儿姑娘。”皇帝脸色有着晚凝过去常见的冷漠。

    莲儿很是烦恼, 她这无疑是在引火烧身。

    ... ...

    晚凝突然来了脾气,凭什么这么多年, 周家颜家的命运,她自己的坎坷就要随着眼前这位喜怒无常的人起伏跌宕?她突然抬起头:“陛下, 凝儿可以问几个问题吗?虽然有些冒昧,但是凝儿不得不问。”

    皇帝再次微微发呆, 这傲然相对的场面,曾经深深扎根在他脑海中, 那个女人,当年也是如此高傲不折,他心底觉得略微抽搐:“你说。”

    “臣妇想知道,喜峰的逍遥台有什么特别之处?皇上可是对那里有特别的偏爱?”

    皇帝一愣,同时觉得额上有点冷汗, 他居然有点惧怕眼前这个年轻女人,她是怎么注意到这些的?过了良久他才漠然地说:“你自小在后宫长大, 难道不知道逍遥台是什么地方?”

    晚凝深深地看了皇帝一眼:“臣妇只是好奇, 为什么有人让邱志诚将臣妇绑去逍遥台。那里的各位娘娘虽然品级不高, 但是深得皇上喜爱, 守卫不比宫中差。将臣妇送去那里, 不知道意欲何为。”

    皇帝又看了她一会儿, 然后轻笑道:“晚凝如此聪明伶俐,且艳压群芳, 有人想金屋藏娇很正常。也许有人觉得朕不行了, 想借用朕的逍遥台也很难说。那是一个好地方, 可以让人忘记身份,忘记品级, 只是平常的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