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真对付着常远,忽略了我,我抓住时机抬起腿来朝陈秋生一脚踹去,但我那一脚对他没什么杀伤力,他立即转身过来对付我,眼神阴狠而凌厉,阴谋心机瞬间展现出来。他上前来抓着我肩膀,我一个翻转,绕到他身后,抬起他的手往上掰,他吃痛,立即用脚绊住我,我只得狠狠往他膝盖弯处顶了一下,陈秋生一条腿跪在地上,另一只手挣扎出来,反手拉住我往前拽,我在他脖子上狠狠砍了一掌,他放开我的手,我便立即闪到一边去。

    我从前在培训班学过柔道和跆拳道,练了三四年,出招揍人或是自我防卫完全没问题,但陈秋生是军人,也习武,几招过后我就明显觉得吃力,加上身穿旗袍,多少有些不方便,要是抬腿便可能走光,所要我基本上和陈秋生是手上功夫。

    “我就知道你有问题!你究竟是谁!”陈秋生一拳砸过来,我侧身一躲,小皮鞋跟踩歪了险些摔倒,我赶紧拉住陈秋生的胳膊用力一拉,绕了半圈,最后将他狠狠往外一推,甩在地上,常远立即上前用枪指着他,门外的警卫员也闻声赶来,其中有几个陈秋生的人,相互用枪指着对方。

    我拍了拍衣服,冷眼看着陈秋生说,“陈师长,还继续打吗?”

    陈秋生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阴狠道,“你到底是谁!”

    我冷笑,迎上他的视线,“我还能是谁?陈师长,今天这一课是要告诉你,不是谁都可以随便欺负的,懂吗?”

    “你究竟是谁?蒋家小姐养在深闺,怎么可能.......”陈秋生垂下眸子,仿佛在思考什么,忽地,他抬起头来盯着我的眼睛,深锁住我的视线,厉声问,“你是谁安插在将军身边的!你的目的是什么?”

    “陈师长,我是谁,你没必要也没资格知道,”我背着手,轻轻走了两步,淡淡道,“你只需要明白一件事,我是沈毅明媒正娶的夫人,你必须给我起码的尊重!方才都是你逼我的,你不过区区一个师长,在我面前如此不敬,实在是有失身份!”

    纪曼柔警惕地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陈秋生,许是在想现在的情况他应该站在哪一边,但事实证明,纪曼柔不算太蠢,看得清楚当下的形式陈秋生意图对沈毅不轨,便上前来打圆场说,“夫人,您消消气,陈师长也不是故意如此的,军务紧急,难免急躁了些,”说毕,她又转向陈秋生,“陈师长,要不您先去南楼坐坐?我让吓人给您沏茶,林师长已经派人去找将军了,想必不一会儿便能回来了!”

    陈秋生傲气凌然地站在一边,深潭般的眸子死死盯着我,生怕放过一丁点儿可疑之处,他看也不看纪曼柔,抬起手来示意纪曼柔闭嘴,“不必了!我就在这里等着将军回来!”

    我冷哼,无语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对纪曼柔道,“纪小姐,叫人沏茶,陈师长没规矩,我们可不能没了规矩!眼看着快到饭点了,吩咐下人,多准备一份晚餐,可别叫陈师长饿着肚子等!我先上楼换身衣服去,你们可要好生招待着!”

    说完,我负气上楼,月棠匆匆赶上来。我装作生气的样子推开门,又使劲儿关上,大声在门口对月棠道,“他算个什么东西,敢拿枪指着我,就算沈毅在外头有十个八个的女人,我蒋碧微还是明媒正娶的正房太太,谁敢对我使眼色?不过是个师长而已,还真把自己当元帅了!”

    月棠会意,安慰我说,“夫人,您可别生气了!一会儿将军便要回来了!”

    沈毅早就知道陈秋生在楼下,见我和月棠进屋,他仍躺在床上悠闲地看书,云淡风轻的样子可让人生气了,我扔下手里的包,上前去夺过他手里的书,压低了声音怒道,“那你还有心思看书呢!也不瞧瞧楼下那人已经闹成什么样子了!”

    “夫人能全身而退上楼来,证明事情并不是那么严重,对吧?”沈毅淡笑着看我,“碧微,你真是让人惊喜。”

    “惊喜?我看是惊吓吧!沈毅,当初你娶我的时候,可是对我爹娘说要疼我爱我给我这世界上最好的一切,可结婚还没一个月呢,就经历一场刺杀,手下逼宫,这日子,我可不要过啦!”

    沈毅皱眉,微微起身,想要坐起来,我赶紧瞪他一眼,说,“你好生躺着别动!”

    “没事儿尽胡说!我这不是好好的?婚姻誓言,来日方长!”

    “哼,我懒得跟你说!”我白他一眼,问,“你那相好的电话多少?既然相好,那来救救场,应该没问题吧!方才情急之下,我胡编乱造你去找她了,眼下陈秋生已经叫林海带人过去了,赶紧给林小姐打个电话通通气,不然,楼下那位估计一晚上都不会走!”开车回来时路过电影院,外头挂着林蝶雨的海报,我脑海中留了印象,方才脱口而出,还好没下错注!

    沈毅笑了笑,然后报出一串数字,月棠机灵,不必我多说,上前拨通了电话,不一会儿那电话便接通了,林蝶雨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吴侬软语,别提多酥软了!

    月棠问沈毅,“将军,电话接通了,我该怎么说?”

    沈毅眉毛都没抬一下,淡淡说,“你告诉林小姐,若是一会儿有人去林公馆找我,便告诉下人周知来客,我同她出去吃酒了!”

    月棠复述一遍,林蝶雨也不问为什么,便答应了,挂断了电话。

    我哂笑,拉着被子问沈毅,“看来这林小姐当真是将军的红颜知己啊,做事情都不问缘由,如此心领神会的默契,当真叫人羡慕!”

    沈毅皱眉,又轻笑,“别淘气。”

    “谁跟你淘气!”我转身唤月棠,“月棠,我要洗澡!”

    洗完澡出来,我换上寝衣,悄声问月棠陈秋生走了么,月棠点头,我心头悬着的一颗石头才落下去,“只怕现在走了,明天还要继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