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城外刺杀事件,府里的人被下了禁出令,这样在家又是几天,再无一人可以向夏初心说一说外面的事情。在岚溪阁门口跺来跺去,两个丫头站在一旁满脸问号。

    “二小姐在散步?”

    夏初心闻声抬头,竟是许久不见的白舜俞,着了一身彩衣,整个人看着也不似往日的冷若冰霜,明艳了许多。

    “小白?你这是要去哪儿?”

    白舜俞指了指身后,道:“我刚回来。”

    望了望她身后,那是从正门口来的方向,哈?

    “你去哪儿了?你出去了?”

    白舜俞不知这二小姐突然这么激动为得哪般,道:“我奉了公主的命,去太子府中教习歌舞。”

    “太子府?”夏初心回想了回想,太子望着白舜俞时那双就要放光的眼睛出现在了脑海里,教习歌舞?明明就是个大色狼。

    “太子府又不是没有歌舞教头,还要你去,我看这个太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夏初心安顿道。

    谁知白舜俞并未在意,只是浅浅说道:“我知道他没安好心。不过那不干我事。”

    艾玛,夏初心实在对这姑娘佩服的紧,自己只是心里想一想,谁知她竟然说的这么坦荡,太子没安好心,嘻嘻,太子没安好心。

    “你知道就好,自己多多小心吧,人家不是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吗?”

    “谢二小姐。有大公子在前挡着,舜俞暂时不必忧虑。”

    “可是,若是太子硬逼,即使是公主府也不能违逆太子啊。”

    白舜俞不做她想,只是道:“那便顺其自然。舜俞孑身一人,如何都好。”

    听到她这话,夏初心不禁要重新审视一番这个姑娘,说她玲珑剔透?却也不然,对谁都是一副清单的模样,可是若说她不谙世事,却将每件事都看的通透,或许她只是心无所惧所以才对万事万物不存畏惧之心,遇事才总是这般泰然吧。一个女子,能活成这样真好。

    “哦。不过你放心,如果太子真有不贵之心,我大哥一定会护你周全的,如果我大哥不好使,我也会发动我所有的人脉护你的。”好赖我现在也是这大楚的红人好不好。

    “多谢二小姐。”白舜俞仍旧是一副宠辱不惊的表情。

    这让夏初心多少有些尴尬,好像是自己自作多情一般。

    “哦,对了,差点儿忘了正经事儿。”夏初心一拍脑袋说道。

    “二小姐请说。”

    “你去太子府,有没有听说这几天宫里有什么动静?乌苏的王子和公主还有苏怀宣,赫连墨,还有乌苏那名小将,只要是他们的消息,有没有听到一点儿?”

    白舜俞想了想,摇摇头。

    夏初心瞬间失落,哎,也对啊,问谁不好,怎么会问这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姑奶奶呢。

    “哦。那没事啦。”失望至此,只能颓丧地一屁股坐到了院门口的石阶上晒会儿太阳了。

    白舜俞向夏初心浅了浅身,转身便走。走了不多几步,忽然扭头,说道:“我倒是听太子说北关的赫连世子要受牵连了。”

    夏初心猛地从地上跳起,跑到白舜俞身边,扯着她的衣袖问道:“啊?怎么说的?他原话怎么说的?”

    白舜俞眼带狐疑,回想了一下,道:“太子对身边的随侍说:你且传话给清河郡王,要他密切观察世子府。看来,这次赫连墨要受北关的牵连了。嗯,这便是原话。”

    太子为何要人密切观察世子府?赫连墨为什么会受到北关的牵连?

    “再没有了?”夏初心问道。

    白舜俞这次坚决的摇摇头。

    如此,送别白舜俞,夏初心便陷入了沉思中。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是因为此次的刺杀事件吗?可是这事件跟北关有何关联?难道是北关派人做的?这也太扯了吧,赫连焘新政初建,巴结大楚还来不及,怎么会做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难道这段日子还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情的事情?

    可是,我是作者啊,有什么事情我会不知道?

    啊。。夏初心一颗头快要两颗大了,仍旧想不出个所以然。不行,不行,得赶紧出门搞清楚才行。

    一上午的功夫朝惊华院跑了三四趟,得到的回复均是:公主有令,府中人没有允许不准出府门半步。夏初心同门口丫头理论,我这不是来求见公主允许我出门吗?你不让我进怎么知道公主不允许我出门啊?那丫头也不是省油的灯,面无表情道:公主在斋戒抄经,不见任何人。

    我靠,你直接就说老妖婆把我列在了黑名单不就行了。

    悻悻而归,一路上碎碎念个不停,阮儿和柳儿跟在身后不敢多问。忽然被一阵奇香吸引住了脚步,抬头看了看竟然已经到了咏园附近,看来是二哥 又在治香了。既然出不去,总要找个人说说话,便朝咏园走了去。

    咏园大门敞着,院中还是瓶瓶罐罐吊着满院,透过几个硕大的窗户朝里望了望,并未见着人影,再闻那香味,却近在身旁,四下看了看,见左边竹林里架着几只铜鼎,夏天怿一袭桃红色的衣袍坐在一边打着瞌睡。

    夏初心蹑手蹑脚走到他身边,大喊一声:“二哥。”

    夏天怿吓的一趔趄,差点儿蹦了起来,揉揉眼睛看清是夏初心这才坐正,打了个哈欠。

    “你这个小东西,要吓死你二哥啊。正梦到美人在怀,被你扰了清梦。”

    夏初心撇撇嘴,“你那是清梦啊?你那是春梦。春梦少做,有害身心健康。”

    夏天怿探起身朝夏初心头上敲了一敲,说道:“小小年纪,女孩子家家的,说话怎么这么没有遮拦。张口春梦闭口春梦,小心被那当家主母听见又要你学一边规矩了。”

    “嘿嘿。”夏初心嘿嘿笑了笑,轻轻拍了拍自己嘴。

    “怎么想起到我这儿了?”夏天怿手上拿起一支铜铲朝那鼎里拨弄拨弄,嘴上问道。

    挨着夏天怿坐下,夏初心也朝那鼎里望了望,见是些豌豆大小的红丹,便问:“这里面是什么?又炼了大还丹吗?”

    “要那么多大还丹做甚,不过是些小香丸。”

    “小香丸?做什么使的?”夏初心总觉得这些东西似曾相识。

    夏天怿却有心不再继续话题,转身拉起夏初心朝屋内走去,边走边说:“你找我来不是闲话家常这么简单吧,说吧,找我什么事?”

    夏初心便被扯着便回头望那铜鼎,到底在哪里见过那东西呢?

    “我就是闲的无聊,路过你这儿。”

    “跟二哥就不要客气了,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

    “真的?那我就真不客气了。”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

    “二哥,你能出府吗?”

    夏天怿同夏初心回到屋中,自一处竹案前坐下,婢女为二人煮了些茶便退下了。

    “你要出府?有什么事吗?”

    夏初心焦急道:“我是出不去了,你能不能出去?”

    夏天怿摇摇头,道:“定国公主下的令,这府中上下没有允许不许出府门半步,我亦是这府中之人,自然也出不去了。”

    哎,把这茬忘了,夏天怿也终究是这公主府的人,而要夏天怿去求定国公主允许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夏初心趴到竹案上,一脸破罐子破摔相,道:“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夏天怿不解,问道:“什么完了?”

    “我现在想见赫连墨,”夏初心说道,说完想了想,正起身,一本正经的说道:“不是想见,是必须见到赫连墨。”

    见她这幅表情,夏天怿深了深眼眸,忽然笑了开来,说道:“原来,我这傻妹妹是犯了相思病啊。我说怎么坐立不安的。”

    啥?

    “二哥,谁犯了相思病啊?我是有正事儿必须得见他。”夏初心忙解释道。

    “哈哈。”夏天怿一脸无须解释我懂得的表情,道:“好好好,儿女情长也算是件正事吧。”

    靠,越描越黑。

    “哈好好,就算我犯相思病,那你是帮不帮我?你这么有本事,肯定能帮我。”夏初心打算换个策略:拍马屁,准行。

    “咳咳,”夏天怿清了清嗓子,说道:“办法倒是有。不过你这是打算要跟赫连墨私定终身了吗?我可看不大上那个北关世子,文不成武不就,还不是赫连焘的嫡长子,日后最多也就是个世子妃,以你现在的身份和本事,日后皇上指婚,就是许个皇子也绰绰有余,我看,七殿下就不错,跟你说的来。”

    “二哥,现在操心这个是不是为时过早啊?你就赶紧想办法让我见到赫连墨,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好吧?”夏初心白眼都要翻颇天际,以前没看出来这个二哥这么八卦啊。

    “哎,既然你这么喜欢他,二哥也不好多做阻拦,毕竟一辈子遇到一个喜欢的人不容易,若有情人能成眷属其他人自然也不能多加干涉。”

    “二哥?”

    “只是想一想,我们兄妹才亲近不久,你就要嫁人了,想一想二哥都心伤。”

    “二哥?”

    “哎,从来都是天不遂不远啊。想我们兄妹”

    “二哥!”夏初心怒吼一声。

    夏天怿捂着耳朵,说道:“听到了听到了。我这就请赫连墨来府中。”

    嗯?请赫连墨来府中?对啊,真是当局者迷,自己不能出去,可以请他来府中啊!!

    “快快快。”

    夏天怿差随侍苍耳姑娘去请赫连墨,夏初心正要安顿去了定国公主那里一定要多磨几次,谁知那苍耳姑娘刚一出门,便一个飞身,不见了踪影。

    夏初心连忙朝窗口跳出,朝屋顶上望了望,回头向屋里的夏天怿喊道:“二哥,你那个随侍消失了。”

    夏天怿朝她招招手,道:“回来坐着,赫连墨一会儿就来了。”

    我的天呐,竟然飞走了,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