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书记与的陈战军找到了郝佳丽父亲的人,也找到了郝佳丽父亲的栖身之处,陈凤,曹菊英与陈清他们的心总算石头落了地一样的踏实了。

    这几个人还庆幸,郝佳丽的父亲终于脱离了煤矿井下那暗不见天日的工作,郝佳丽父亲的生命从此也有了保障,不用终日惶惶不安地害怕哪一天被活埋在矿井里了。

    而对于郝佳丽来说,父亲找到了,郝佳丽养家的办法也想到了,而后郝佳丽想的就是能够见到自己从未见过面的父亲,想父亲能快点回家,想父亲拿自己的工资钱与郝佳丽自己卖螺,卖泥鳅家里开支用剩余的钱凑一起快点把母亲带到城里去治腿,母亲陈凤的腿不能再拖了。

    而郝佳丽最最希望的还是母亲能与父亲和好如初,从此让她跟弟弟不再被村里的小伙伴讥笑她俩姐弟是有父亲生没父亲养的孩子。

    公社方书记回来的第二天,郝佳丽知道了父亲活着就想到了这些事,郝佳丽正想把这些想法跟陈凤说,陈凤自己也跟郝佳丽想到一块去了。

    陈凤看这一年来郝佳丽受的这些罪,陈凤知道自己依旧得从自己的丈夫身上打开缺口,因为郝佳丽不仅身体素质差了,而且这一年多连上个学都是有一堂课没一堂课的上得不正常。

    看着郝佳丽一张一张的奖状捧回家,陈凤知道郝佳丽是块读书的料,陈凤想着不能再耽误郝佳丽了,尽管她自己残了一条腿,哪怕就是搭上另一条腿,或者豁上性命她也要把丈夫郝广的钱拿回这个家。

    陈凤决定还是老调重弹再次去丈夫的新单位去要丈夫的工资钱拿回家用。

    陈清,陈战军,曹菊英这时发话了。

    陈清说:“陈凤啊!你去可以,你这张嘴呢,我劝你就收敛点,别像放鞭炮似的啪啦啪啦一大串没个分寸,不要郝广原先的煤矿单位给你搅得鸡犬不宁了,到了这新的单位你又像个母夜叉样的厉害得不给郝广留一点面子,你要是逼得郝广在新的单位丢尽了脸面呆不下去了,吽!就别怪我没提前给你敲警钟,别怪我们到时不帮你说话,不帮你出主意,你也知道,这次方书记是看在我的面子才会帮我们那么大的忙。”

    陈凤脸色不悦回敬陈清:“哥!看你这话说的,我又不是吃错了药,也不是有神经病,我没事找郝广吵什么,只要他把钱给我,我保证立马走人,连头都不回一下。”

    “说得好听,我还不知道你这鬼脾气,三句话没出喉咙,你那火*先就从喉咙里喷出来了,然后就跟郝广两个人斗牛似的谁也不让谁了。”陈清不放心陈凤说。

    郝佳丽正好在旁边坐着,郝佳丽开玩笑地调侃舅舅跟母亲说:“舅舅!您把我妈说得跟火焰山的牛魔王似的嘴一张火就喷出来了,我妈的脾气哪有您说的那么大?”

    “怎么没有?你是没看见你妈跟你爸吵架的时候,那架势就是两头顶角的牛。”陈清感叹地。

    “那是以前,这次不一定了,这一次我妈进城,说不定我爸学了孙悟空,手上有一把借来的芭蕉扇,三两下就把我妈心中的火扇灭了。”郝佳丽没得肾炎病之前抠田螺去集市卖的时候,一边站在集市等人买,一边用前一天卖田螺的钱从公社合作社买来小人书看着等候买主。

    西游记全套小人书郝佳丽几乎都看完了,包括坐在身边跟她一起等买主的郝佳明也看过这套书,只不过郝佳明不识多少字,只会看图学孙悟空瞎叫瞎喊着玩,郝佳丽也由得他,郝佳丽一看完就交待郝佳明保管这些书,郝佳明却把这些小人书的书页一张一张撕了上厕所,要不就折成纸鹤当风筝放,或者折成纸蚌跟伙伴在地下摔着玩。

    郝佳丽本来是个很爱惜书的人,但只要弟弟不惹事,听话,郝佳丽就任弟弟毁了这些书玩耍,要不郝佳丽又要赚钱养家,又要照顾母亲,又要做家务,郝佳丽跟本就没有时间来管弟弟。

    当舅舅一说起父亲与母亲的相处是这个样子,郝佳丽马上就想到西游记火焰山的这一章。

    陈清没文化,哪知道这里面的典故,陈清文不对题地讽刺陈凤回应郝佳丽道:“芭蕉扇,嗬!我看棕树叶,荷叶,芦苇做的扇子就有,我还不知道你妈这个人,你爸三句话不中他意,两人准干起来,她那火你爸用扇子就想扇得灭了?泼冷水,泼冰还差不多。”

    郝佳丽哑然失笑,知道跟舅舅说再多舅舅也是理解不了,郝佳丽只好在一边听大人们继续进行没说完的话题。

    陈战军却跟陈清的看法不一致,陈战军认为,陈凤这次去郝佳丽父亲的新单位更要义正言辞地问郝佳丽的父亲要抚养郝佳丽姐弟俩的生活费,如果郝佳丽的父亲不给,陈凤还可以通过法律渠道,而不是以吵闹厮打的方式跟郝佳丽的父亲要钱,因为陈凤已经丧失了劳动能力,法律上郝佳丽的父亲责无旁贷要抚养子女与残废的妻子。

    这是公社方书记一路去寻找郝佳丽的父亲一路给陈战军提的建议与想的办法。

    陈战军也对陈凤提议道:“郝广媳妇!你也别全听你哥的,以后你更应该理直气壮要郝广担负起养家的责任,通过这一次跟那个女人的事,我见到了郝广比十年前没进城时成熟懂事多了,你只要把事情的厉害关系摆出来,郝广不是个傻子,他会想得到考虑得到的。”

    曹菊英这时插话进来:“就怕郝广这榆木脑袋不开窍,一根筋扭到底,对牢里的那女人死心眼。”

    “他跟那个女人已经是不可能的了,那个女人要坐那么多年牢,等从牢里释放出来的时候人都老了,郝广不可能等她等那么多年,再说了,就算郝广愿意等她那么多年,那女人从牢里出来的时候老得连孩子都生不了了,郝广不可能不要丽丽跟明明两姐弟,不要这两姐弟他将来老了这么办?死了总要子女抬到山上去埋了,总不能死之前自己事先挖好坑,自己爬到山上然后趟在坟墓里?你们都不用担心,慢慢郝广就会清醒,会回心转意的。”陈战军把事情算得滴水不漏安稳住屋里的几个人。

    陈凤却不领情陈战军的这番话:“他爷!管郝广那没良心的要不要这两个孩子,还是郝广等那劳改犯出来过日子生孩子,从接到上次那个电报起,我陈凤是陈凤,他郝广是郝广,我跟他井水不犯河水,他郝广只要把钱给这个家养我的两个孩子就行了,其它的我当瞎子看不见,也当聋子听不见,还有当哑巴一个字也不说,我早就看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