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我们这是在哪?”郝佳丽醒来第一句话就问。

    “孩子!我们在公社书记的办公室。”陈战军把郝佳丽头上的帽子取了,把郝佳丽脖子上围的围巾也解开,手在郝佳丽的额头贴了贴说:退了,清弟!丽丽的烧退了一些,脸没今早出门时那么烫了。

    陈清也关心郝佳丽问:丽丽!感觉舒服了一点没有?

    郝佳丽小脑袋点了点,算是回答了陈清。

    方书记也走近郝佳丽身边慈祥着笑容对郝佳丽说:“小丫头!不赖啊!小小年纪就那么大的胆子,将来长大了绝对是干大事的料。”方书记对郝佳丽话一说完便又意犹未尽地面向陈清几个人道:“二十年后,你们在坐的等着瞧,二十年后这孩子就是我们sj公社wech大队第六生产队上部村村里飞出去的金凤凰。

    “书记!您这是夸她还是?”

    陈清望着方书记笑眯眯的样子问。

    “夸她。”方书记一边说,一边向郝佳丽竖起了自己的大拇指:“陈清!好好栽培她,这孩子将来长大了准有出息。”

    “将来,唉!书记!不瞒您说,这孩子哪还有什么将来,过些日子她家里就要断水断粮她就快要被饿死了,她家里没办法栽培她,她哪来的出息?”陈清叹了口气回应方书记。

    “怎么回事?”书记忍不住问。

    “老弟!还是我来向方书记反映这些情况吧,陈战军将身体出汗出得快要虚脱的郝佳丽抱放在陈清手上说:“老弟!我有点累了,你让我休息一下,轮你抱抱丽丽了。”

    陈清双手接过郝佳丽抱在自己的怀中,然后用自己的衣袖擦着郝佳丽额头还在渗出的细细的密密的汗珠心疼郝佳丽说:

    “孩子!你真是命大,也亏得你挺过来了。”

    这边陈战军一放下郝佳丽就把郝佳丽家之前与目前的状况跟书记一一作了汇报。

    汇报完,陈战军与陈清两人同时问书记这些问题怎么解决,方书记没有马上给两人办法,方书记只是背着双手在自己的办公室度着步子,度了几个来回,书记站定脚步,然后冲陈清与陈战军说:“简单,我带你们去一次这孩子父亲的单位,给你们把孩子父亲的去向弄个水落石出。”

    “啊!这怎么行?书记您每天公事一大堆,您哪抽得开身,要是为了我陈清的这点私事耽误了您的公事,那可就。”陈清有一下子惊喜,且惊喜过后又面露难色。

    “不要紧,我正好要休探亲假了,趁这段时间,帮你解决这件事。”方书记爽快地答应着陈清。

    “是吗?那太好了!谢谢你了方书记!丽丽!丽丽!你可要记得,咱们公社的方书记可是你的大恩人,以后长大有出息了可要记得报答方书记。”陈清激动得只差没要郝佳丽向方书记下跪磕头感谢了。

    “有这份心就行了,关键是我舍不得这孩子,这孩子聪明,我想帮她一把。”方书说到这突然把话锋一转,另大家不防地开起郝佳丽的玩笑说:“我就一个儿子,刚进省城读大学去了,我要是还有个小儿子就好了,我就把你的外甥女接到我家去,我来培养她,等她长大了,培养有出息了就做我的小儿媳妇。”

    “使不得,方书记!我家丽丽哪有那么好的八字命能攀上您这样的家庭。”陈清赶忙谦虚地笑了,陈战军他们一行人也跟着愉悦地笑了。

    “我说行就行,凭你陈清的为人,你教育出来的的外甥女不会差到哪去。”方书记顿了顿又说:“但现在不行了,我有这个想法,我那儿子等不了,这小丫头年纪太小了,差我儿子的年龄一大节,若等这丫头长大,我儿子都老了。”书记和着一屋子的人笑着打趣郝佳丽。

    郝佳丽却云里雾里的不知大人门在讲些什么,郝佳丽听大人开心地笑过后就附在陈清的耳根对陈清耳语了几句。

    郝佳丽想上厕所,书记办公室周围的环境郝佳丽又不熟,郝佳丽也不好意思嚷嚷就抓着陈清的耳朵靠近自己的唇边说这事。

    陈清立刻将郝佳丽放下来,陈清来过公社无数次了,陈清准备直接带着郝佳丽去上公社的公共厕所。

    陈清把郝佳丽一从自己的怀中放下,拉着郝佳丽的手走了不到两步,就听到郝佳丽喊头昏,陈清还没回过神来郝佳丽这句话,郝佳丽的身子一歪就虚脱地倒在了方书记办公室的地上。

    郝佳丽出了太多的汗,从昨晚到现在她的身体一直在消耗能量,再加上今天早上还昏迷着没吃早饭,郝佳丽整个人都空了,终于受不了饥饿与疾病再次昏倒。

    郝佳丽一昏倒,方书记马上就叫陈清的几个儿子轮流背着郝佳丽去了离公社不到一百米远的卫生院。

    卫生院的医生给郝佳丽从手臂找到静脉血管注射了高糖,之后又开处方拿了一包口服葡萄糖喂郝佳丽喝了一茶杯,郝佳丽慢慢醒了,然后开始吃上了方书记用自己的饭票从公社食堂买来的饭菜。

    就这样,郝佳丽在公社方书记,舅舅,爷爷,奶奶,母亲以及几个表哥的保护下终于相安无事,并且也活了下来。

    郝佳丽一活下来,就跟陈战军他们回村子里去了,没过几天,公社来人公布了这次斗殴事件的处理结果。

    结果是:双方的伤各负其责,至于生产队粮仓里郝佳丽烧毁的谷子,方书记已将它摊分在公社其他大队生产队的人头数里去征收了。这样,一个公社十多个大队,上千户家庭上万个人口,于每个家庭一个人口征收几两谷子就把这三十担郝佳丽烧去的谷子收拢了,最后公社再把这些收拢的谷子补贴给了郝佳丽他们生产队的队员,队员得到了补贴便息事宁人了,从此就再没人为难郝佳丽了。

    这次的事情平息以后,方书记随后就请了探亲假带着陈战军进城找郝佳丽的父亲去了。

    陈清因为有心脏病经不起长途汽车的颠簸所以不敢再出远门,陈清怕自己出了远门后突然病倒在路上有个三长两短就麻烦了,陈清只有焦急万分地和曹菊英,陈凤他们耐着性子等着方书记能快点从城里带回来郝佳丽父亲的消息。

    而郝佳丽还是三个老问题在脑海里如月亮绕着地球,地球绕着太阳一样的转,那就是泥鳅,钱,活下去。

    不过,转也没用,郝佳丽手上的伤要愈合有个过程,除了贵叔的药,剩下的就要时间来耗了。

    说起贵叔,郝佳丽家乡生产队的群众打心里感谢贵叔。

    什么原因呢?

    贵叔从陈志杰聚群众闹事到陈战军打死来福这一天起,贵叔就决定要给陈志杰颜色瞧瞧。

    陈志杰的腿受了伤后不能下地走路与劳动,陈志杰急,他家一家老少要靠他挣工分养活,而郝佳丽的家乡方圆几十里路就贵叔这一个会跌打的草药郎中,陈志杰只能硬着头皮叫人把贵叔请了去给他正骨。

    可贵叔那天从外面出诊回来,看到来福被自己的家人挖了个坑埋了,贵叔对陈志杰的那个火啊不用火柴都点得着。

    但贵叔却强忍着,连药箱都没背,只在手上随便拿了几味跌打用的草药拎着,然后不露声色地跟着陈志杰派来的人过去了陈志杰家。

    等到了陈志杰家以后,贵叔也不看陈志杰脚上的伤势如何,立马对着陈志杰受伤的膝盖两手一抓,再交错一扭,即陈志杰的大腿往左方向扭,陈志杰的小腿往右方向扭,只听“咔擦”一声响,陈志杰受铳伤的腿不但没正了骨,还把原来的位置错开歪得更厉害了,厉害到正常人走路是脚尖朝前,脚跟朝后,而陈志杰的脚走路是脚尖朝左,脚跟朝右。

    并且贵叔手上拎的这几味草药药效事倍功半,这几味药拖延得陈志杰这条腿整整痛了一年的时间才医好。

    一年以后,从此在sj乡wech大队的第六生产队群众出工的队伍中,人们总会看见队伍的最后落下了一个拄着棍子,拖着锄头柄,走起路来一步一顿的人。

    这人就是陈志杰。

    还有陈志杰的官梦从此后也彻底破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