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你还是亲爹呢,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许骁的母亲不高兴道。

    她转而看向齐同,说:“齐同,如果你们不是真心想养,就别费那工夫。他就算没爹没娘疼,也有亲爷爷奶奶和太爷爷、太奶奶疼!”

    不等齐同说什么,许安文挣脱舒琬的手,朝许骁的奶奶跑去,仰起脸,说:“太奶奶,我好喜欢这个房间啊。我也喜欢表爸、表妈和两个小表弟。”

    “安文乖。这个房间真是有点小了。”许骁的奶奶说。

    齐同陪笑,说:“这个房间是客房,跟我们的房间是一层的,所以就安排在这里,图个近。如果奶奶您真觉得这个房间太小了,我们就安排在其他层的主卧。”

    “孩子这么小,睡什么主卧?”许骁的爷爷开口,“我觉得这个房间挺好的,比寻常人家的主卧还大。不用倒腾来倒腾去了,就这个房间吧。”

    许骁的奶奶还想再说什么,许骁的爷爷抬步下楼去了。

    一行人,都跟着下楼去。

    许安文扑到床上翻了个滚,说:“啊,真舒服。表妈,你们费心了。谢谢你们。”

    舒琬笑着说:“安文,不用客气。人常言,寄人篱下,必有委屈。我和你表爸尽量照顾你的情绪,不让你受委屈。但是肯定有不周的地方。你要及时提出来,别憋在心里。几几和何何就像是你的亲弟弟,你们要是关系处得不好,你自己想办法处好。我希望我们一家子,每天快快乐乐的。”

    “表妈,我记住了。”许安文从床上下来,乖巧道。

    舒琬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说:“走吧。”

    她很喜欢许安文,因为他跟当年的许诚一样,白净帅气,又带点忧郁。她相信他也会跟许诚一样,乖巧懂事。

    楼下,为怎么照顾许安文,大家有不同的意见。许家人想留下两个保姆,专门照顾许安文的衣食起居。齐同则有些不满许家留下保姆。许安文以后的衣食起居,自然跟几几何何一样,不需要搞特殊。

    舒琬在一旁听了会,对齐同说:“老公,咱本来就想再雇保姆的,就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人选。这会有现成的人选,那再好不过了。”

    “可是——”齐同迟疑道。

    舒琬微笑,说:“不过,进了我们齐家的门,自然什么规矩都得依着齐家来,也由齐家发薪水。不知,你们有什么意见?”

    “那不行。养我们家的孩子,哪能让你们出钱?”许骁的母亲一口回绝。

    舒琬回答:“你们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就出抚养费。但是这抚养费花在哪里,我们说了算。”

    她朝许安文招了招手,示意他来到自己身边。她说:“许安文也是跟我有缘。我一看他,就觉得亲切。我们养他,也不是我们提出来的,是他自己提出来的。大家都知道,养个孩子不是养小猫小狗,需要花费大量的精力。我希望你们能帮助我们一起养好他,让他健康快乐成长,而不是成天挑刺。我不希望下次你们来见他,第一句话就问孩子,表妈有没有揍你。”

    大家一听,都乐了。

    舒琬说:“他要是在这养,不可能不挨揍。我那俩儿子都挨过揍。但是我向你们保证,他挨揍绝对是因为做啥说啥太过分了。我们不会无缘无故揍他,把他当出气筒。”

    余菲用胳膊肘顶了下许骁,努了努嘴。

    许骁会意,说:“有大表哥和大表嫂看孩子,我们一百个放心。就是辛苦你们了。如果有需要,招呼一声。”

    许骁的堂哥许超一直在低头玩手机。

    许骁的大伯母干咳一声,说:“超,你就没话对你儿子说?”

    许安文是许超名义上的亲爹,两人的户口在一个户口簿上。

    许超收起手机,说:“辛苦弟弟和弟妹了。安文挺懂事的,应该不会气到你们。如果真的惹到你们了,跟我说,我来揍他。”

    他浓眉大眼,看着身材挺健硕,跟许骁的风格完全不同。说话声音洪亮,给人一种大哥的感觉。

    许骁的奶奶从包里掏出一个本子递给齐同,说:“这是安文的作息时间表和一些注意事项,你们看看。”

    齐同接过来看了看,嘴角抿笑递给舒琬。

    舒琬打开看,这哪是什么作息时间表,叫做学习时间表还差不多。从早上六点开始到晚上八点就寝,玩耍时间一共加起来,也就1个小时。其他时间,不是在学钢琴、围棋、骑术、剑术,就是在识字、看书、算数。

    “家庭教师都已经请好了,会按时上门的。”许安文的奶奶说。

    院子里,传来几几何何的欢笑声。

    许骁的奶奶说:“齐同,你那俩儿子多大了?”

    “快两岁了。”齐同回答。

    “认识几个字了?能背几首诗了?”许骁的奶奶问。

    齐同一愣。只怕,就能认识“一”字。

    许骁的奶奶叹了口气,说:“安文两岁的时候,已经认识两千字,会背三十首古诗了。齐同,你妈妈不在,你得操心这些事。孩子千万不能放养,不能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现在他们的记忆是最好的,不能白白浪费。”

    齐同心虚,“哦”了一声,没敢再说什么。

    待送大家离开后,舒琬吐了吐舌头,说:“齐同,你两岁的时候,认识多少字了?”

    “两千字应该也有的。刚开始是每天要记三个字,后来每天要记五个十个。”

    “两岁的孩子,要记那么多?那多辛苦啊……”

    “请了专门的幼师,他们会有技巧地教孩子认字。识字卡片也花花绿绿的,挺有趣。我不觉得累。”

    舒琬想,她两岁的时候,应该只会玩泥巴吧。

    两个家庭教育和成长环境完全不同的人能走到一起,必然有人在一直妥协。她想起来孩子才几个月大的时候,齐同就说要教孩子认字,被舒琬一口给否定了,说孩子得快乐教育。当时,齐同居然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揉了揉她的头发。

    她抬眼看齐同,说:“你怕不怕我把你俩儿子耽误了?”

    齐同笑,说:“耽误什么?”

    “耽误变成神童啊。”

    “傻。我觉得现在这个年龄段,学不学都可以。现在不学,以后辛苦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