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来到办公室门口。

    舒琬示意接送员先别敲门,问:“美女,你叫什么名字?”

    “舒总,我林蕊,叫我小林就行。”接送员说。

    舒琬微笑着说:“小蕊你好!请问你们的洗手间在哪里?”

    “请跟我来。”林蕊在前面带路。

    舒琬和钱宝进洗手间补妆。

    舒琬指了指钱宝的胸口,示意她把领口拉高一点。

    “干嘛?”钱宝不高兴道,“这碍你眼了?”

    “我妒忌你,不行啊?”舒琬撇嘴,“回头谈成了,你想怎么拉领口都成。现在,还是穿得正式点。”

    “你嫌我不够正式,嫌你那小男生太正式,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墨迹了?”钱宝动手拉领口。

    “我一向很鸡婆,你又不是不知道。行了,走了。对了,你可以叫他丁航煊,也可以叫他小丁小航小煊,随便你怎么叫。总之,别再说他是我的小男生。”

    “怎么,怕你男人不高兴啊?”

    “是啊。”

    “……你还会怕齐同?”

    “是啊。我怕他觉得我不尊重他。尊重是相互的。他若觉得我不尊重他,终有一天他也不会尊重我。”

    “……需要把话题拔得这么高吗?”

    出了洗手间,发现丁航煊拎着包在门口等着了。他恢复了爱玩闹的年轻人的样子,穿着一件白色t恤,一条黑色九分裤,白色板鞋。头发拨散了,一头短碎发,青春利落。也不怪丁三雅的父母宠这儿子。丁航煊遗传了父母身上最漂亮的基因——不对,是或显性或隐性的最漂亮基因。长得高高大大,剑眉星目。

    他看见舒琬和钱宝在打量他,害羞地别开眼睛,说:“这样可以吗?”

    “嗯,十分俊朗,不错。”钱宝夸他。

    丁航煊红了脸。

    重新回去,林蕊在办公室门口等着。她好奇地打量了下丁航煊,红了脸,说:“现在可以敲门了吗?”

    舒琬点了点头,说:“小蕊,麻烦你了。”

    敲门声响起,里面一个男声答应道:“进来吧。”

    林蕊推门进去,说:“郭总、王总、姚总你们好,舒总、钱总、丁总到了。”

    声音清清脆脆、不急不缓,一口气说完。

    舒琬看了林蕊一眼。这是个穿着职业装、中规中矩的女孩,面容清秀。年纪不大,只怕还不满二十岁。

    “让他们进来吧。”有人说。

    “请进。”林蕊做了个“请”的手势。

    舒琬他们踏步进去。

    这个办公室视野很好。朝南的一整面墙是落地窗。办公室很大,看起来有三百平米。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不同图案的地毯,将办公室分成了不同的区域。西南角是格子间。那是员工办公区,有六个工位。东南角,放着一张大大的环形办公桌,桌子后面是一把老板椅。桌前,随意放了好几把办公椅子。东北方向是会客区,放置着各种造型的沙发、茶几。西北方向是茶水间。

    三男一女聚在环形办公桌那。其他区域没有人。

    一位穿黑色衬衣、黑色西裤的男子坐在办公桌后面的老板椅上。他理着寸头,古铜色的皮肤,手腕上戴着劳力士手表。五官硬朗、表情冷漠。

    他的怀中,坐着一位紫色卷发美女。

    美女穿着黑色无袖低胸超短裙,皮肤本就很白,被周围的“黑色背景”衬得更白了。她露出一对36d胸器,一双雪白大长腿光着脚丫,一只脚搭在办公桌的键盘架上,一只脚在男子的怀中。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戴着紫色美瞳。小巧鼻子、樱桃小嘴。

    虽然有办公桌挡着,还是能看出那男子的手,在时不时地摸一把美女的大腿、小腿,捏捏美女的小脚丫,像怀中抱着猫在逗猫似的,很随意。

    其他两人坐在办公室前面的办公椅子上,一副在谈事的架势。一位穿着粉白色细条纹polo短袖,卡其色五分短裤,米色板鞋,年纪在二十五岁的样子。另外一位穿着白色衬衣、黑色西裤、黑色皮鞋,年纪看起来有三十多了。刚才开口让进屋的,是这位白衬衣男子。

    林蕊带着舒琬他们过去,说:“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郭总,这位是王总,这位是姚总。”

    她又指着舒琬她们,说:“这位是舒总,这位是钱总,这位是丁总。”

    “小林,你先出去吧。”白衬衣男子说。

    林蕊无声退了出去,并关上了门。

    “幸会幸会。”白衬衣男子站起身,伸出手。

    钱宝朝丁航煊使了个眼色。

    丁航煊快走两步过去,双手握住白衬衣男子的手,说:“久仰久仰!”

    “坐。”坐拥美女的黑衬衣男子说。他的目光,在舒琬和钱宝身上,来回打量。

    舒琬站着没动,微笑着看向他,说:“郭总,不知今天是否方便谈事?不然,改天?”

    “方便啊。我们就在这专门等你们啊。”白色衬衣男接话说。

    舒琬瞥了眼黑色衬衣男腿上的美女,又很快挪开视线,没有说话。

    双方一时有些僵持。

    过了五秒,郭总拍了下美女的腿,说:“研,你去其他地方转转去吧。”

    研美女瞥了舒琬一眼,站起身,光着脚扭着美臀开门走了。

    郭总站起身,说:“来来来,我们来这边坐。”

    把舒琬他们往会客区领。

    “舒总,来,坐这边。”白色衬衣男招呼道。

    “姚总,你们聊,不用管我。我是小虾米。”舒琬笑着说。她找了个较偏的角落位子坐下。丁航煊想挨着她坐,被她一个眼神差使开了。

    舒琬坐下后,掏出手机点开微信。

    齐同给她发了一堆的埋怨留言。说好了一起看电影,已经连着放他好几次鸽子了。

    舒琬赶紧“软语”安慰。

    搞定齐同,她刷了刷微信,发现有一条舒挺的未读微信:老妹,忙着没?

    舒琬回:干嘛?

    舒挺:隔了两个小时才回微信,你果然是大忙人!

    舒琬:知道就好。

    舒挺:你什么时候回你爸妈家?

    舒琬:周末吧。

    舒挺:周五、周六还是周日?

    舒琬:不确定。

    舒挺:定了跟我说声。我们好约时间。

    舒琬:“你们”是谁?

    舒挺:舒家人。

    舒琬:具体点。

    舒挺:爷爷奶奶、我爸我妈我妹我妹夫。

    舒琬:你们定时间吧。定好了,我配合你们的时间。

    舒挺:哟呵,不是在忽悠我吧?

    舒琬:不跟你废话。没别的事就不聊了。我这边还忙着。

    舒挺:好吧。

    舒琬收起手机,发现大家都在看她。

    “舒总,180w,三年,所有设施设备都留下,如何?”丁航煊重复问。他的嗓音微微透着激动。他们之前讨论过,预算是80w一年,这一下子捡了好大的便宜。

    “郭总,你们合同还剩几年?”舒琬问。

    郭总看向姚总。

    “还有五年,五年零三个月。”姚总快速回答。

    “你们和业主的合同上写明了,可以转租吗?”舒琬又问。

    “没有明确写。但是,这肯定不会存在任何问题。业主是我们郭总的好朋友。”姚总回答。

    “这样。我们回去商量下,你们也跟业主明确下。这钱对你们来说,估计就是小钱。可是对我们这些小年轻来说, 是一笔不小的投资。”舒琬说。

    “160w三年,条件是给我们十张三年的会员卡。”郭总开口。

    “那你们以前的老会员,怎么处理?”舒琬问。

    “这个待研究。肯定不会让你们吃亏。”郭总回答。

    “150w三年,三个条件。条件一:你们与业主签订补充协议,约定五年内你们有转租权;条件二:老会员一律失效,后续问题你们自行处理;老会员想变为新会员须重新申请,可以打九折优惠;条件三:没有免费会员卡。三位老总若有兴趣来玩,我个人掏钱给你们办会员卡。”舒琬略一思考,说。

    郭总、王总、姚总交流了下眼神。

    “可以。”郭总说。

    “今天晚了,就先谈到这里。合同细节,改天由我们丁总来详细敲定。”舒琬说。

    “可以,”郭总站起身,朝舒琬伸出手,“祝我们合作愉快!”

    舒琬伸出手,眼神稳稳看着郭总的眼睛,微笑说:“郭总,合作愉快!”

    两人轻轻握了下手。

    出了狼人杀真人馆,三人坐进舒琬的车。

    丁航煊“耶”了一声,说:“舒总,您酷毙了!我和钱总刚才跟他们砍了半天的价,他们死活不肯再降了。叫你好几声,你还不搭理。把我给急得。”

    舒琬打了个哈欠,说:“这房子是2000年建的。这是望城第一家狼人杀馆,开业时间是2001年。这么推测,他们当初合同一签,签了二十五年。以签合同的惯例,他们这会一年的租金要不了二十万。怕就怕把他们逼急了,他们跟业主商量解除合同。不然,还可以再压压价。”

    “姐,您还做过功课?”丁航煊佩服道。

    钱宝接话,说:“这是她的老本行,她不需要做功课。”

    “什么老本行?”丁航煊好奇道。

    “以后闲了跟你谝。”钱宝说。

    她看向舒琬,说:“舒琬,几年不见,你越发让我敬佩。”

    舒琬没有接话,说:“丁航煊,你去哪?”

    “我们不一起吃个饭吗?今天可是个值得纪念的大日子!”丁航煊说,“老板,您不会这么小气吧?”

    “丁航煊,你要记住,羊毛出在羊身上。你要是愿意,我不介意请你去粤垦斋吃。”舒琬似笑非笑看着车内后视镜上的丁航煊。

    丁航煊泄了气,说:“送我到最近的地铁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