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说,女人一生中最美丽的日子,是她出嫁的那天。

    这句话并不完全对。应该补充一句,当这个女人嫁的,是自己的如意郎君。

    从程霖到许骁,其中的纠结与压力,想必只有余菲自己才能知晓。而许骁的好,也在他们相处的一天天中,得以充分体会。

    余菲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她的美,也由内而外散发,让每个见到她的人,都由衷为她感到高兴。

    当新郎来敲门,门历经“千辛万苦”被打开,新郎和新娘隔着人群,四目相对时,爱意弥漫了整个房间。

    程霖全程都表现很不错。脸上的笑也很自然。舒琬觉得,这个男子应该是真的很爱余菲,所以愿意为爱放手,让余菲去寻找她想要的幸福。衷心祝愿这样的男子能遇到他自己的真命天女。

    整场婚礼,舒琬的注意力一直放在程霖身上。她就怕程霖突然来个“抢新娘”的戏码。这会婚礼仪式接近尾声,到了新娘去换敬酒服的环节,舒琬才有时间抽空环顾四周。

    这不瞧还好,一瞧就瞧出问题来了。

    新郎的两位伴郎,在新郎的一旁站着,和新郎一起等待新娘更衣完毕。这两位“伴郎”,一个高大英俊,一个容貌俊秀、小鸟依人,站在一起如天造地设一般。

    舒琬只觉得心一抽,一股子酸溜溜的味涌上心头。为了避免自己表现失常,舒琬把目光从两位“伴郎”身上挪开,移到了自己身侧的“伴娘”身上。

    程霖正翘首等待新娘子的出现。

    舒琬凑近程霖,没话找话,说:“你的手机里怎么存有我的号码?”

    程霖收回视线,说:“跟余菲关系好的几个朋友,我都存了手机号,以防万一。”

    舒琬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程霖笑,说:“舒琬,你叫我名字就好,我们年纪差不了几岁。你也不用同情我。我觉得吧,以前也真挺不甘心的。我的苦苦追求,却成了别人能尽早登堂入室的助推。我知道余菲一直在相亲,想早点找到那个比我更合适的人。对,合适。在世人的眼中,我和她是合适的一对。但是在余菲的眼中,我也许合适,却不适合她。她总说,我跟他没有共同语言。我一直都觉得,男人和女人是不同的物种,没有共同语言很正常。我喜欢财经新闻,她喜欢娱乐八卦,这才是男人和女人啊。她告诉我,不仅仅是兴趣爱好,还有很多对人对事的看法……”

    也许程霖很难找到一个人去谈这些事。当话题一打开,他就不停地说下去,直到余菲换完衣服出来。

    舒琬默默听着,想着感情的世界确实是微妙的世界。

    看见新娘子换好敬酒服,大家来到新郎新娘专桌,各自落座。本应新郎新娘坐在一起,伴郎挨着新郎坐,伴娘挨着新娘坐。齐同估计是提前和程霖打好招呼了。一转眼功夫,齐同坐到了舒琬的身边;而程霖,则挨着许骁坐下了。

    许骁端起酒杯站起身,大声说:“今天来的,都是我和小菲的至亲好友。今天是我和小菲大喜的日子,本该和大家一醉方休。但是我和小菲酒量都不太好。而且,我们正处于特殊时期。所以希望大家海涵,我敬大家三杯。大家吃好喝好。”

    “没事没事。”

    “在封山育林嘛,我们都懂。”

    ……

    大家嘻嘻哈哈,七嘴八舌道。

    许骁独饮两杯。之后全场的人都站起身、举起酒杯,共饮一杯。

    郭柔玫深感遗憾。结婚“逗”伴娘和伴郎是望城的习俗,图个欢乐。她本已经跟她的朋友们商量好了,想借着敬酒,“欺负欺负”伴娘舒琬。这么一来,这计划落空了。而身侧的座位上换成了程霖,让她浑身不舒服。

    齐同不顾舒琬朝他瞪视,笑嘻嘻坐在座位上,不停给舒琬夹菜。

    “大表哥,你们也快了吧?”许骁以茶代酒敬了齐同一杯,说。

    “不好说。这得问我媳妇。”齐同回答。

    舒琬忍不住在心里“呸”了一声。这人越来越不像话。

    “这媳妇都叫上了,肯定不远了。大表哥,我祝你和舒——”许骁见舒琬装作没听见的样子,换了说法,说,“大表嫂永结同心、永沐爱河!”

    “哈哈哈!”齐同笑得嘴巴咧到了耳朵根。

    婚宴结束,齐同正要跟舒琬商量同坐一辆车,另外一辆车让代驾开回去;齐同的母亲过来了。

    丁唯拉着郭柔玫的手过来,说:“儿子,小玫今天没开车。一会你开车送她回去。”

    肯定句、命令式。

    齐同笑着说:“妈,我今晚有事。我给她叫滴滴。”

    “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子回家不安全。”丁唯说。

    “那你和爸送她回去不就得了,离得又不远。”齐同撇嘴。

    “齐同!”丁唯提高嗓门。

    舒琬朝余菲、许骁点了点头,说:“那我先走了。”

    “额——好的,开车注意安全。”余菲说。

    她以为能看场好戏,谁知舒琬这么快就缴械投降了。

    齐同一个激动拉住舒琬的手。

    舒琬不动声色快速把手抽走,朝丁唯、郭柔玫点了点头,快步离开了。

    “走吧。”齐同泄了气,对郭柔玫说。

    郭柔玫的眼睛里泛出泪花。她有些恨自己,为什么要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受这种委屈。

    丁唯拍了拍郭柔玫的手背,示意她没事,有自己帮她撑着。

    齐同、郭柔玫离开后,余菲摇头,说:“你说,是不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我看这郭姑娘条件很不错,肯定不乏追求者。”

    “我倒不这么觉得。我觉得吧,人这一生总会有各种各样的劫难。有些人是病灾,有些人是祸灾,有些人是情劫,有些人是子女债父母债。这位郭姑娘一看就是养尊处优、顺风顺水的,老天爷看不下去了,就给她安排个情劫。”

    “我咋觉得你有点神神叨叨的?”

    “你不觉得,这也是一种解释吗?要不然,你怎么解释缘分和有缘无分?听说这个世界存在巨大的暗物质,远比目前已探测到的物质多得多,更蕴含无穷的能量。也许有朝一日,科技会给我们揭开谜底吧。”

    “我觉得这郭姑娘不是省油的灯。”

    “你别操心了。人各有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