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不要去想, 什么都不要去回忆!

    今天抱着她的只是司徒殷绝,否则这对他太不公平了。

    被子拉上,墨宁溪鼻息里全是被褥和他男性气息的味道,温热的身体,有种奇异的幸福在她心底抽芽开花…。

    可是她不能再说一句话,这是今夜她唯一能为这个男人做的。

    小脸蹭在他胸口的单薄毛衣上。

    这六年来,第一次,在一个认识不到一个月的男人怀里睡的那么香甜,就像那段日子,吴亦凡常常陪在她身边的那些光景,那么的满足。

    “凡…”。

    半夜里,靠在他脖颈处的她嘴里呢喃的吐出一个字,交叠在他腰间的手渐渐与他收紧。

    司徒殷绝略一侧眼,借着月光,依稀看见她绝美的脸上有着淡淡的微笑。

    他慢慢闭上眼睛,嘴角尽是痛彻心扉的涩然。

    他知道,尽管从她对他说“去你的房间时”,她就是在把他当司徒殷绝,其实他心里是高兴,是激动的,可就算她再怎么努力,在梦里唤的还是她丈夫的名字。

    不爱就是不爱,感激就是感激!

    他不该奢望能代替的,一丝一毫都不该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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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习惯了浅眠的墨宁溪平时就算不需要定闹钟都会很早醒来,可是这一次却睡的特别沉,太阳从窗户外斜照在她眼皮上时,才觉得的刺眼。

    她睁开眼,不是平时自己睡的卧室。

    昨晚躺在旁边的人不知道在何时没有了去向。

    墨宁溪静默的在床上坐了一阵,起身穿上外套、拖鞋,走到门口,握住门柄,深深的吸了口气,打开房门。

    “早啊,少夫人”,正在抹餐桌的刘妈和她打招呼,语气轻松的就像随意一样,但是仔细看的话容易发现她眼睛里的不自然,“夫人和殷绝刚才带着两个孩子去幼儿园了,还有夫人让我提醒别忘了孩子们明天的生日礼物,殷绝说生日蛋糕他会订的” 。

    “嗯”,墨宁溪低头失神的望着自己的脚,在这个陪伴自己和亦凡好几年的老妇人身上,她昨晚可是亲眼看着她和司徒殷绝进了房的,有种羞愧、自责在不断的蔓延。

    她想起前几天刘妈还在到处忙活着要帮司徒殷绝找女朋友,结果自己倒和他…。

    “哎,看我这老婆子……”,刘妈看她神情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自责的说道:“不大会演戏,殷绝说让我早上装的像平常一样,他说他和少夫人你什么都没发生,免得你尴尬,少夫人,你放心,我不会胡思乱想的,虽然弄不懂你们年轻人的事,不过殷绝也说他明天就会辞职的,这是真的吗…?”

    墨宁溪复杂的别开脸,原来他这么了解、体贴自己,知道自己会尴尬,所以事先交代好刘妈,“嗯”。

    “发生什么事了?我看他干的挺好的啊”,刘妈很是着急的说:“一定要走吗?”

    “看样子是决定了”,连刘妈都告诉了,昨晚竟然对自己说爱她,什么都说了,要是以后天天见面,真的反倒不知道如何相处了。

    “可明天是两个孩子的生日…,不如劝劝他过完再走吧”,刘妈思索了一阵说道:“这些日子两个孩子都很喜欢他的”。

    “好,我会劝劝他的”。

    来到公司,七十楼的天台,大风吹的墨宁溪束缚好的马尾都飘飘扬扬。

    这些年,每当心情不好的时候她通常都会来这里吹吹风,让脑袋清醒点,或者足够找到点勇气打出手里的这个号码。

    该怎么说才好呢?经过了昨夜,再怎么样都会尴尬吧。

    可为了孩子们还是打吧,只要澈儿、冰儿高兴。

    她这么想着,还是勇敢的拨了出去,她很少主动打他电话的,听到接音的时候电话那头安静了一阵。

    “我有事想和你说,关于……”。

    “我也有事想和你说”,司徒殷绝说道:“一直都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是关于帝国的事”。

    墨宁溪怔了怔,“什么事?”

    “你必须要把帝国在南美开采石油的那块地和公司卖掉!”

    “什么,你……”。

    “我知道你不愿意,帝国是你丈夫一手创建的,他的任何一丝财产你都不想卖掉,但其实向你收购的是美国政府在后面所为,如果你不卖掉的话会有生命危险”。

    “你怎么知道?”墨宁溪难以相信的摇头,“你不要危言耸听”。

    “我说的都是事实,美国政府要拿那块地做军事用地,我朋友多,这是我得到的消息,他们为了目的什么都做得出来,帝国虽然强大,但到底不过是一家公司,又没有什么靠山,宁溪,听我的话,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这…这都只是你的一面之词,就是因为那块地,帝国才会有今天,那可是亦凡花了很多心血才买到的”。

    “你怎么这么执迷不悟?”司徒殷绝被她气得简直想骂人,怪不得冥寂都说她无药可救,他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要是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而且赚的钱也全都是进了你自己的口袋,难道我还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利益不成?!”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丈夫都死了那么久,你要留作纪念有很多东西,整间帝国、还有你们的孩子,你们的家,全都可以做纪念,何必要拿自己的生命做赌注?想想你还有两个孩子,墨宁溪,我告诉你,你要是再不把那块地卖掉的话,你绝对活不过三天!”

    墨宁溪第一次听到他这么激动的近乎咆哮的声音,显然是抓狂了,同时自己也被他的话惊到了,他好像知道自己很多不知道的事,“司徒殷绝,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么多的事?”

    “我不是认识寒毅邪他们吗?!”

    寒毅邪,那个黑道教父寒毅邪,墨宁溪心惊肉跳,她从来不想和黑道扯上任何关系,不过这样看来是真的,“殷绝,你还是……还是少和他们打交道吧”。

    “总之照我的话去做吧,算我拜托你了,你…你也不想让我担心吧?”

    “嗯”,最后一句话差点让墨宁溪的心脏跳出来,鬼使神差的便应了。

    “你刚才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事吗?”

    “对了,刘妈问我你可不可以过完冰儿和澈儿生日再走?”

    “刘妈早上已经问过我了,难道你没有想问过别的吗?算了,开玩笑的,虽然舍不得,不过我已经订好了明天晚上的飞机回美国”。

    “哦,刚才的事…谢谢…”。

    “不客气”。

    电话又终于回归静默,墨宁溪怆然的拿着手机慢慢蹲倒在地上。

    明晚就走啊,飞机票都买好了…。

    她咬着牙齿,尖锐的彷徨蔓延四肢,她早就料到,只是没想到一切都来的这么快,快到让人连心理准备都不够。

    半个小时候后,帝国召开了紧急会议,当墨宁溪宣布这个消息时,众人都吃了一惊。

    “宁溪,你怎么突然就同意了,你不是一向反对的吗?”不只是先对这事毫不知情的苏颖雪,连都暻秀、苏子陌都显得相当震惊,毕竟她曾经总是守着吴亦凡留下的任何东西当做命根子一样。

    “我想了想,亦凡留给我的东西还有很多,我应该以公司的利益为第一,开采石油每年交给国家的税都要扣去很多,相反把地开采权卖给别人,或许利益还多一点”,墨宁溪望向众人:“不知道大家对我的做法有意见没有?”

    “没有,我们早就劝过墨总了,只是你不同意”。

    “说实话,我很好奇究竟是谁让你改变了主意?”散会后,都暻秀相当好奇的打量着她,笑的古怪:“最近几天,你很反常,先是带着一个陌生的男人出差,回来后又突然决定把地卖了,奇怪啊奇怪”。

    这个男人眼神实在太锐利了,墨宁溪干干的笑了几声,“你想太多了,我还没说呢,明天是澈儿和冰儿的生日,你这个做干爹的礼物准备好了没有?”

    “好了,当然好了,忘记什么也不能忘记我那俩个乖宝贝的礼物啊!”

    “那就好!”